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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深知,虽则他与张临川不共日月,他也誓灭白骨邪神。但敌人的敌人,仍是敌人,张临川与白骨邪神,也是生死大敌!
张临川现在已经与世为敌,无处容身,但竟然在极其凶险的状况下,还走出这一步棋来,借敌算白骨!
真可谓步步见杀机,步步有谋算。几等于在悬崖边缘一路狂奔的同时,还摘花拂雪。算度何等深远。
白骨邪神在幽冥世界里,是绝巅之上的存在。
便是阮泅,又如何能算之?
贸然相算,恐为所伤。
贝尔阳开,心小。
而若是真有谁能算到幽冥,压过白骨邪神一头,去到幽冥争锋……那对他张临川亦是好事。他恐怕巴不得白骨邪神与谁打得头破血流,或被谁打得魂飞魄散。
姜望由此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虽然他亲身经历了无生劫的终局,明白白骨尊神现在多半已经降生现世,开始他被现世意志认可的璀璨一生了。
但张临川好像并不知晓此事?
毕竟彼时彼刻,经历那一切的,只有他、庄承干、白骨尊神这三方。顶多再加上一个没有意识的真魔宋婉溪。
而张临川作为白骨尊神的背叛者,这几年肯定不敢触及幽冥,由此并不知晓白骨尊神的真实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这也就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会摆出这一局来,想到用幽冥世界里的白骨尊神来做陷阱。
不对,张临川未尝是全然不知白骨尊神的现状。
时间对白骨尊神不值一提。虽然按照常理推断,早已经解决了天意排斥的白骨尊神,现在应该已经降生现世了才是,但也不排除想在幽冥世界里多待几年,运筹其它。
或者说…·…数百年落一子的白骨尊神,就算已经降生现世,或许也还在幽冥世界里布下了什么手段。
张临川引晚桑镇亡魂入幽冥,一举两用,引两虎相争。既是针对现世追杀他的敌人,也是针对白骨尊神。是凶险的杀局,或者也是对两方的试探。
看看为了杀他,这些敌人愿意付出什么。也看看白骨尊神现在怎么样。
“抱歉,阮真君,我非是故意让真君涉险。”姜望有些后怕,呆了一阵,才问道:“那东方真人他··…··”
阮泅的声音道:“有些危险,只有当你看到了,它才会存在。所以说无知未尝不是好事。东方师或是学艺不精,看不到那么远,或是不敢深算。这些已是说不清了,也不必计较。”
“我是想········”姜望站在齐国的国家角度,思考着道:“会不会是魏国人故意诱导我请您出手卦算,想以此伤您?在我给您写信之前,魏国人说,无论卦资如何,魏国都愿偿之。”
阮泅的声音里有了笑意:“料东方师并无这个胆子。以前隔得远了倒还难说,现在魏国东望,看到的可不是夏国,而是我大齐南疆。”
姜望心里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张临川已是将魏国人得罪得狠了。若是吴询将军有机会看到张临川,也早将他打死。”
阮泅又道:“但偿资一事,实属笑话我是为你出手卦管.哪轮得着他们偿
阮泅又道:“但偿资一事,实属笑话。我是为你出手卦算,哪轮得着他们偿资,又扯得上什么因果?东方师不应该闹出这样的笑话来,想也是恨得极了……这次是他们欠你的。”
因果相偿,没有旁系他人的道理。
况且到了阮泅这样的境界,很多时候卦算的所求,都不是钱财之物能够填补,而是需要当事人的“果”,去偿还眺望命运长河的“因”。
姜望只道:“便是没有魏国人这档子事,我也是誓杀张临川的,一有卦算机会,也会想到要请您,毕竟您是我认知范围里卦道的最高成就者……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欠不欠。我自愿为之。”
阮泅倒是不就此再说些什么,只道:“晚桑镇的那些死者,我虽不能占之。但从中也可以看到一点细节——张临川能够无声无息地将那些亡魂送往幽冥,避开东方师的卜算,设下如此凶险的局中局,非方师的卜算,设下如此凶险的局中局,非是道术能够解释。他必然有一门贯通阴阳的神通存在。
这门神通可以帮助他自由穿梭幽冥现世,也应该是他贯通神道世界与信徒的桥梁。不是说他疑似可以通过无生世界赋予地煞使者伪神通么?应当就是通过这门神通做到的。
他那个以‘无生’为名的神道世界,至少有这两门神通的参与……—者贯通阴阳,一者阻隔因果。”
不愧是星占大宗师,站在超凡绝巅的人物。
东方师亲临现场,也只看出了张临川的一门神通。阮泅只是看了一封蘸血的信,就看穿了张临川的局中局,也看到了张临川更多的根底。
张临川的神通、张临川的无生世界,都有了更清晰的轮廓。
姜望很自觉地道:阮泅的声音对此不置可否,只道:“魏国我就不去了,幽冥亦是难入。如果你确定你做好了准备,在遇到张临川之后,可以想办法取他的血,沾染于我送你的这枚刀币之上。我会帮你算断他的因果,永绝他的后路。”
而后那枚刀币只是一转,便落回姜望手里。
阮泅的话语平静得像是说“有空来家里吃个饭”,但却轻易划定了把魏国搅得鸡飞狗跳的无生教祖的命运。
此所谓超凡绝巅,衍道真君之言,一至于万里千年。
这也是张临川最早选择创建无生教,以外道立教前行,所必须面对的困境。
没有姜望,迟早也会对上别的天骄。
是佛家所言之“恶因结恶果”。
而姜望一路走来虽然也是坎坷不断,但走的却是堂皇正途,熬过遥途万里,未来是无限光明。
截止到目前为止,姜望已经知晓张临川的三个神通。
第一门神通,大概率是传说中的七魄替命。
第二门神通,有隔绝因果之能。配合他的白骨圣躯,几乎可以让他不被卦算影响。
第三门神通,能够贯通阴阳,可以轻易往来幽冥现世,亦是他连通无生世界的桥梁。
可以说每一门神通都厉害非常,也都被张临川开发得出神入化。且第二门、第三门神通,都与无生世界有关。那么无生世界的特性,亦由此可以猜测一二。对无生世界的破解针对,也可以自此找出一些头绪来····
不知张临川到底摘下了几个神通,是否有成就天府。仅就暴露出来的这些来说,他就已经是一个极难被彻底杀死的存在。
姜望绝不介意利用自己所有能够利用到的资源。
包括阮泅,也包括现在所身处的宋国。
“姜兄!”
辰巳午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等姜望听进耳朵时,他正好也推门而入。
表情非常严肃:“魏国将领覃文器在野外被杀,是来自张临川的报复,他一直就藏在魏国国境附近,没有逃远!”
姜望惊了一下,因为他与覃文器分别,也并没有多久。
这是否说明,他也一直在张临川的视野中?
“来不及多说。”辰巳午有些急切地说:道:“张临川已经疯了,先屠晚桑镇,再杀魏国大将,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情来。魏国真人东方师已经出境缉凶,还请动了须弥山的和尚,这一次要布下天罗地网。此贼在我南域,我也正要前往支持,压缩张临川的活动范围,姜兄与我一起···
…”
本应对追杀张临川最为急切的姜望,却站着不动,只问道:“东方真人请动的须弥山和尚,是那位行念禅师么?”
“那自然不会。”辰已午道:“好像是照怀禅师,当世真人的修为。”
再加上景国那位不知追到了哪里去的真人,已经有三位当世真人参与对张临川的逐杀,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很难破局。可是因为白骨圣躯的特殊性,因为阻隔因果的神通,因为张临川本人具备真神层次
的眼界……即使是当世真人,也无法以力强压,只能同他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
张临川被捉到就是个死,可至今也没有活人沾到他的衣角。
“覃文器在野外被杀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姜望又问。
辰巳午道:“是随他一起追缉张临川的部将,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发现……怎么?”
“张临川绝不是一个会被情绪干扰行动的人,他会无缘无故地杀人,但不会无缘无故地找麻烦。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杀覃文器,肯定有他的原因所在。张临川现在还闹出动静来,说明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他还有几步路要走他还有一些险要冒。”
姜望在心里隐约有一种感觉,或许覃文器与张临川成功逃出魏国一事有关,但bu好把这种揣测说出来,污了死者之名。
只是异常坚决地道:“覃文器被杀的消息都传到了你这里,我相信张临川已经不在那里。他肯定已经挑选好了下一个目标!”
辰巳午停下了已经往外走的脚步:“宋国?”
姜望道:“世上最聪明的人分析过,宋国是张临川现阶段最有可能的目标之一。”
辰巳午沉吟道:“那我们不去参与围堵了,就在这里等他。”
“不,我们要去。”姜望一边往外走
一边道:“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去,要让张临川觉得,我们的注意力已经被他引走了……以宋国之强,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应该不会给张临川逃跑的可能吧?”
辰已午听明白了,果断拔身而起:“自然不会!”
两位强神临当即横飞长空,离了宋国。
在疾飞的路上,辰巳午固然是利用特殊方式,在宋国遥做安排。姜望也分出一缕心神进入太虚幻境,与左光殊传书不断。
“越国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已成神临的革蜚在主持这件事情,说是已经暗中布下天罗地网,张临川一入国境,就会被揪出来。”左光殊的信上回道。
姜望心中默默给越国打上了存疑的标记,革蜚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哪怕现在成就了神临,也可以大概估摸得出战力范围。其人若是不骄不躁,充分调用越国国家力量,倒是不怕对付不了张临川。但如此信心满满打包票,反而事情并不靠谱。
“覃文器被杀的最新消息,你也传与他们知。革蜚新成神临,覃文器又是什么神临?让他们多一点重视……南斗殿情况如何?”
丹国、龙门书院、南斗殿、剑阁、越国、庄国。
在重玄胜列举出来的这几个目标里。
剑阁那边他是亲自与宁剑客沟通过,知道司阁主正在坐镇天目峰,断不会出什么问题。
庄国那边,庄高羡和杜如晦都非常懂得狮子搏兔的道理,也都是非常谨慎的性格,在得到警示的情况下,不会给张临川可乘之机。兴许还会反过来设下陷阱,要伏杀张临川,以赢得姜望的承诺——能够恶心姜望的事情,他们不会错过。
张临川与庄高羡君臣斗智斗勇,当然是一场好戏。
但姜望现在并不希望看到。如果真的有那一幕发生,他会想办法横插一杠子,追求张临川拼掉庄高羡、杜如晦的最好结局。
他写信问左光殊的,是他不太放心的几个地方。
左光殊的信里回道:“重玄胜可能不太了解南域的情况,才会把南斗殿也列入张临川的目标里。南斗殿的入口非常隐蔽,进出都很严格。张临川要在南斗殿的势力范围里为恶,难度非常高·····不过我也已经通知到了,天机真人任秋离表示会加以关注。”
左光殊说得很有道理,重玄胜也肯定有重玄胜的理由。但既然任秋离都在关注此事,想来不管怎么样,南斗殿的问题都不会很大。
“辛苦你了,光殊。丹国呢?”姜望又问。
这一回的左小公爷,在信里很有些生气·“我跟他们道了西外松内坚
“辛苦你了,光殊。丹国呢?”姜望又问。
这一回的左小公爷,在信里很有些生气:“我跟他们说了,要外松内紧,给张临川以可趁之机,最后再瓮中捉鳖。他们有个叫张靖的,回信的人是这么说的,是叫张靖。就是楚煜之说过的那个废物张靖,真是废物!也不知怎么,把这事闹得轰轰烈烈,甚至丹国各处边城,都贴满了张临川的画像。除了打草惊蛇,还有什么用处?”
姜望亦有些愤怒,但是强行冷静下来想一想,也大约能够明白张靖这么做的原因。
丹国不管张临川这个无生教祖是不是搅风搅雨,是找死还是发疯。只要张临川不去丹国捣乱,那就不关他们的事情。张靖所作所为,就是要打草惊蛇!让张临川这条恶蟒,远远地就避开他们。
严格来说,张靖的应对并不傻,只是有些自私。
如此选择,实在有负姜望提醒他们的苦心。
但他也不可能改变丹国的决定。毕竟人各有志,每个国家对责任的理解也并不相同。
姜望保持着平静,又回信问道:“龙门书院那边如何?”
作为四大书院之一,龙门书院的实力不容小觑,本不该列入张临川的目标选择。
但是在龙门书院的势力范围里,于书院之外,还有大量的学田、大量的土地、大量供养读书人读书的农民。龙门书院毕竟不是国家体制,没有能够囊括全部势力范围的大阵,这些普通农民,却是很难保护周全的。
张临川若以此为目标,还真是防不胜同为四大书院的暮鼓书院,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暮鼓书院更多是靠附近几个国家的供养,而没有太多的学田和治下百姓。且又坐落在书山脚下,别说张临川,哪怕白骨降世重返巅峰,也不会往那里去。
左光殊回信道:“龙门书院非常重视姜大哥的提醒。他们目前还在书院里的真传弟子,还有大部分教习,都已经全部放出去,伪装成农民,参与学田的秋收。还有几位大儒都在关注。张临川如果去了龙门书院,我看是没机会再另找目标的。”
如此看来,就是越国最不稳妥了。但愿张临川不会那么巧地选到越国。
姜望又在信里强调:“让你帮忙组织的神临高手分为两队,一队靠近越国,一队往宋国这边来。潜踪匿行,不要打草惊蛇,随时准备接应我。张临川应该对他的处境很有认知,所以他现在非常着急,下
处境很有认知,所以他现在非常着急,下一步行动不会等太久。”
左光殊只回了个“我办事,你放心”
姜望认真地想了想,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便结束了与左光殊的通信,与辰巳午继续往覃文器身死的野外飞去。
·····
结束了关于丹道革鼎的议事,张巡心神疲惫地回到府中。不出意外偌大家宅仍是灯火通明,在这墨云浓掩的深夜,依然亮堂得如白昼一般。
这段时间以来,张靖已是养得越来越跋扈。
每日飞鹰斗狗,横行都城。在外面是到处惹事,回到家里也不收敛,莺歌燕舞整夜都是常事。
原先还知道关起门来设下隔音法阵,只在自己的院子里耍。现在整个张家都liu下了他肆无忌惮的痕迹。
在这种情况下,老太爷甚至还放了权给他,让他处理一些国家层面的事务。这让他非常的有成就感,也非常的自信自我。
有一次酒后甚至说——“我与我那张巡兄长,除了修为也不差什么了。只等下一颗六识丹!”
此话应是笑谈,但现在的丹国,没人再笑话他。
自比张巡没人敢笑,这倒罢了。内定六识丹这样的事情,本该引起轩然大波,也没人敢笑。
民愤显然已经郁积到了一定的程度。
而张巡从来专注修行,自然不知幼弟所为,偶尔看到了呵斥两句,也都干事无补。毕竟事务繁忙,偶然的关心,也都是长兄对幼弟之怜——的确是有怜的。
毕竟张靖已经没几天好活。
养了这么久的恶名,到了该收割的时候了。
张巡最近都在忙丹道革新的大事,要一改国家前路,将法丹、药丹的地位提上来,与现为丹国主流的炉丹并举。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也已经得到了国内各方势力的支持。
一旦最终完成丹国已经晦暗许久的前路,或能再开新天。
但革旧迎新这种事情,必然要有一个轰烈的起始——
张巡大义灭亲,历数张靖十二宗罪,亲手杀死他这个为恶甚彰的亲弟弟。然后由此觉悟丹国过往之弊,立志自张靖一案起革新天下。然后顺势接掌张氏大权,开启法丹、药丹、炉丹并举的新时代。
这如何不轰烈?
如何不是一段佳话?
此等经典篇目,早已经写好了剧情。
而包括他张巡在内,也只是笔下流淌的一段人生。
他并不介意被安排,他只希望为此付出的一切,都能够有所收获。只希望丹国真的还能拥有未来。
他自是忘不了萧恕的沉默的。而这种沉默,恰是过往许多年,为国尽忠者的缩影。
占地极广的张氏大宅,今夜依然是歌舞升平。
丹国是太平盛世啊,张家是宣赫名门。
妙龄少女体态娇,蜜桃熟妇抚弦琴。粉面的兔儿爷唱小旦,一溜儿的水袖随风转。那歌声悠扬,悠扬…·一切如昨夜,如前夜,如过往的很多夜。
唯独是少了张靖大呼小叫、丢人现眼的声音。
“张靖又去哪里惹祸了?”张巡随便拉了一个人问。
这舞女显是喝得多了,脸上通红,吃吃地笑:“张公子他…··他喝多啦,拉着那个谁,还有那个谁…··睡觉去啦!”
一边说,一边还往近前贴。
张巡伸手按在她的脸上,把她往边上扒拉开。
冷不丁手心被舔了一口。
强忍着恶心感,他也不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计较,径自穿过喧闹的人群,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但走到半途,忽地又转身,走向张靖的屋子。
许是因为大事已定,张巡今夜突然很想跟这个弟弟说几句话——在他醉醺醺的时候。
院中吵闹的声音令张巡有些烦躁,但面上并不显现。
能容得下这么多荒诞的事情,难道还容不下几个倡伎优伶?
容得下乌云盖顶的天,也该容得下醉生梦死的夜。
只是在走到了张靖的房门外时,动作稍微粗鲁了些——
招呼也不打,直接推开了门。
大门中开,宝珠之光一阵摇曳。而后他便看到,一地的凌乱裙衫,一直往床榻延伸。床榻之上,是大被同眠的几个人。
他的亲弟弟,就在那里面。
但是他的目光不在那里,而是落到了房间里唯一一张端端正正放着的椅子上。
有一个眼神淡漠,长得不好也不坏的人,正端坐在那里……
与他对视。
床榻上用被子裹着的三个赤条条的人,已经全都没有了生命迹象。
张巡在这一刻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应该来说,他早就准备好了面对张靖的死。也想过在那一刻到来时,自己会如何冷漠。
可是张靖没有死在他的手上。
而是这么草率的,在一个跟以往没什么区别的夜晚,荒诞地死去了。
他冷冷地看着张靖房间里的这个陌生男子,有太冰冷的杀意,随着丝丝缕缕的剑丝泛起。
却先听到了对方的怨怪——
这个人翘着二郎腿,脊背挺直地坐着,苍白的十指交错,表情很有些不满:“你们用我的名字炼人丹。
还随便杀了一个我的法王来顶罪。
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无生教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