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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当然不知道,自己习惯性低调,无意中避免了许多麻烦。
不过,纵然知道也不以为意。
因为他就是在沉浸式出演!
并且,准备演上好几年!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有耐心盯他这么一个穷苦渔民好几年的梢!
冬去春来。
春来又至寒冬。
太泽湖边上的田地白了两次,两年时光就缓缓而过。
春回大地,万物滋长。
太泽湖上。。
红泥小火炉上的瓦罐呼呼冒着热气,里面的茶汤正沸。
亚伦慢条斯理地沏茶,吹着热气,悠闲品了一口。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喝茶能清理肠胃,顺带也是一种消遣与习惯。
毕竟扮猪吃老虎,不能真的变成了猪。
泛舟湖上,品茶休闲,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唉生活无趣,总得找点乐子。”
亚伦注意力集中于眼角一个光点,打开了属性面板:
姓名:方玉(亚伦)
天赋:长生不老
年龄:18
技能:打渔(熟练)
“两年下来,总算将打渔技能提升到熟练了这完全就是靠我自己一点点摸索提升的,我要这属性面板有何用?”
日常吐槽了一番自己捏的金手指之后,亚伦喝完茶,开始熟稔地撒网、捞鱼
“咦?”
收网之后,亚伦看到几条活蹦乱跳的银灰色小鱼,那明显异于普通鲫鱼、鲤鱼、大青鱼的形状,顿时令他眼前一亮:“打渔这么多次,总算轮到我时来运转了么?”
这几条银灰色的小鱼是刀鲚,肉质鲜美,营养丰富。
虽然远远不如‘赤血鲤鱼’,但也价值不菲,一条起码能卖二三十个大钱!
并且,一定会有人买,不至于砸在手里。
可以说,性价比相当高了。
亚伦连忙收网,将刀鲚捞上船,数了数,总共有三条。
顿时也不管其它鱼了,直接开着船,准备划到‘三水码头’发卖。
这三条鱼,比平时三缸子的鱼都要值钱!
‘只是又得被那头死老虎盘剥一道’
‘这还是刀鲚价值不算太高,‘金鱼帮’不想竭泽而渔的缘故毕竟我们每一个渔夫都是源源不断自动生长的韭菜啊要是换成‘赤血鲤鱼’,怕是杀人夺宝的心思都有了吧?’
带着一点腹诽,亚伦在第二天赶到了鱼市,卖掉了三条刀鲚,收获六十个大钱。
然后毫不意外地, 被‘虎爷’笑呵呵地拿走一半, 只剩下三十个大钱。
“唉我这两年真是鸟蛋精光, 比之前还不如,什么钱都没存下”
亚伦摸了摸钱袋,走向‘渔阳酒家’。
话虽然这么说, 但由于他舍得给自己花钱,吃的也比以前好了不少的缘故, 身体发育, 再次长高, 脸上不止多了几两肉,更多了一些血色。
在众多渔家之中, 已经算是不错的少年郎了。
“呦,阿玉越长越俊俏了。”
四娘刚好正在沽酒,看见亚伦, 眼睛一亮:“来给四娘看看”
两年过去, 这位老板娘风情不减, 反而宛若成熟的水蜜桃, 分外诱人。
周围酒客大笑:“哈哈四娘看上玉仔了呢玉仔真是好运道!”
“四娘,啥时候来给我看一看、摸一摸啊?”顿时就有喝高了的人开始口花花起来。
“呸!老娘才看不上你”
四娘啐了一口, 能出来当垆卖酒的女子,自然都不是好相与的,性格泼辣豪爽:“若换成阿玉, 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一边说,甚至真的伸出葱白玉手, 来摸亚伦的脸蛋。
“四娘说笑了我哪有这资格呢?”
亚伦装作脸红,往后一退, 轻轻巧巧地躲了过去。
他说得是实话,此时的方玉, 根本没有资格睡四娘,否则的话,不说她背后军爷的恶意,就是这些老男人的妒忌,都可能带来厄运!
“来一碗老黄酒,一碟白切肉。”
亚伦摸出六枚大钱,丢在柜台上, 这是转移注意力,很粗糙直接,却相当管用。
果然,老楚头诧异道:“阿玉你发财啦?”
“昨日运气好, 捕了三条刀鲚”
亚伦端起酒碗,拿着白切肉的碟子,跟老楚拼了一桌。
“那起码能卖五六十个大钱吧?”小楚眼睛一亮:“唉可惜要被‘虎爷’盘剥走一半”
他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此时做梦都想着媳妇,奈何没钱
“唉”老楚头叹了口气,又叮嘱儿子:“这话以后少说。”
似乎因为这个不太好的开头,酒客们纷纷谈论起其它更糟糕的话题。
比如去年收成不好,今年粮食价格涨了两三成之类,一片唉声叹气。
四娘默默望着亚伦,杏眼里宛若带着一丝笑意。
这少年,当真越来越优秀了,明事理、知进退、轻描淡写间就将话题引导开,果然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越是如此,她越知道自己不能再撩拨对方了。
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何必为难一个穷苦孩子呢?
就在这时,一个粗手粗脚的庄稼汉走了进来。
亚伦认得,那也是酒家常客,整日肖想着要睡花魁的牛二。
这厮自从上次见过花魁白牡丹之后就跟被勾了魂一样,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人了。
“呦,这不是牛二么?你嘛时候去睡花魁啊?!”
有酒客就打趣道。
“就在今天,就在今天。”另外一人接口,酒家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过牛二有些奇怪,一直捂着脸。
直到掏钱之时,才看到脸上有着并排的红线。
“哎呦这是被女人挠的吧?”
老楚头见多识广,一口道出真相:“跟媳妇打架了?”
牛二也不多说,要了两碗烧刀子,咕噜噜喝着。
众人也不急,知道这牛二的德性,喝高了必然大舌头。
亚伦当然更不急,要了一个小火炉,慢慢炖着黄酒,时不时品上一口,怡然自得。
牛二喝酒很快,这一看就是来买醉的,当一个人想醉的时候,也就很容易喝醉。
看到他面红耳赤,酒劲上头,一个常客就挑起了话头:“听说过‘白牡丹’么?”
“之前的花魁?”
“嘿早过时了,哪怕是花魁,也是要卖的,而卖得多了,也就不值钱了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府里选出了新花魁,叫什么‘红渔’姑娘,白牡丹人老珠黄,只能给新人让路”
亚伦听得,也有些滋味莫名。
自从获得‘长生’之后,他对于英雄气短、美人迟暮,就有了更深的理解。
纵然美人一时倾城,到老终究红颜白发
“好歹当过花魁,退下了也能过活得不错吧?”
“那你可就猜错了,‘白牡丹’当年在刘家寿宴时给了刘家大公子难看,人家当时没说什么,现在可还记着呢,都不用人家开口,下面就有人自动将事情办了‘白牡丹’被直接送去下等窑子里接客,不过价格倒是不便宜,八十个大钱一次!啧啧”
林国一百个大钱能换一两银子,八十个大钱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等等‘白牡丹’当初不是有人罩的么?”
“嘿要不怎么说负心都是读书人呢,当年名士们捧她是图她年轻漂亮,名气也大各取所需嘛,只是此女子似乎不太聪明,当自己是个人物,真就孤冷清高,怠慢权贵了,在当时也的确没人跟她计较,但时过境迁,对景了就是罪!”
亚伦夹起一块白切肉,听得默默点头。
不过他的认知与常人不同。
‘士林清议,就是舆论力量,一时的确能极盛,但来得快去的也快想要长盛不衰,还是必须与地头蛇结合,那就是土豪与世家权贵!’
‘待到时过境迁,再来秋后算账那刘家公子倒也算得上心思深沉、手段毒辣了。’
这时候,忽然牛二就拍了一下桌子:“你们嚷嚷啥告诉你们别看不起老子,老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咱这牛,还真就嚼了牡丹了!”
一时间,酒店寂静无声。
良久之后,才有一个熟客低声道:“我就说嘛原来是牛二将家里压箱底的钱都拿去睡了白牡丹,难怪脸被婆娘抓成这样”
另外的老色鬼们则是迫不及待:“牛嚼牡丹,滋味如何?快说说,说说!”
“嘿嘿”
牛二不知道回味起什么,傻呵呵地笑着:“那皮肤,啧啧比豆腐还嫩一个字——润!”
“然后呢?”
“然后嗝”
牛二打了个酒嗝,倒在桌上。
“”
一干眼睛发绿的老光棍想要骂娘,小楚更是急得要打人。
怎么能断在这里?
快给我起来说清楚啊啊啊!!!
“灌了几碗马尿,就不知东南西北的泼才!”
这时候,四娘却提起黄皮葫芦水瓢,舀了一碗水,狠狠泼在牛二脸上,插着腰骂道:“要睡也给老娘滚出去睡!”
一干男人纷纷低头,深明好男不能跟女斗,特别是跟生气的女人斗之道理。
“呜呜”
牛二却忽然伏案大哭起来。
这一幕将众人都整得不会了。
“牛二你哭啥?”
“莫不是心疼钱了?”
“还是媳妇不让上床?”
“呜呜”牛二啜泣着,似乎被戳到了伤心处,哭得更厉害了:“我哭自己,我恨自己无能啊”
“别人是春宵苦短我是我是几下就没了啊!”
“八十个大钱我好亏啊!”
“噗!”
亚伦将一口黄酒喷了懵懂的小楚一头一脸,实在忍不住,只得捶桌大笑。
这牛二也是醉的厉害了,否则绝对不会透露这等隐私的。
“唉”
哄堂大笑中,老楚头坐过去,安慰地拍了拍牛二的肩膀:“牛兄弟老哥哥实在没想到,你还有这等难言之隐,不过不用怕!咱们相交一场,我不帮你谁帮你?老哥哥日后若是打到‘龙阳鳟’,一定便宜卖给你拿回去炖汤喝,保证杀得你婆娘丢盔弃甲,重振雄风!”
虽然知道此世没有‘龙阳君’的传说,但亚伦仍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笑过乐过、哭过骂过,最终仍旧逃不过曲终人散。
亚伦回到‘三水码头’,解开缆绳,将乌篷船划往湖中。
到了深夜之时,他就来到了自己的秘密据点——芦苇荡。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莫名而深邃:“两年了倒是比预想中更快地完成了目标啊。”
在下决心识字之后,他就将‘癞痢刘’的收获选择性遗忘在这里。
等到了现在,自诩已经通读无碍,才来发掘。
提着灯,来到当初自己做过标记的地方,刨出一个深坑后,亚伦就将当初收获的非皮非纸的书页挖了出来。
打开油纸包,看到里面的书页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他不由神情一凝:“我早就有些奇怪了,这纸张的材质不对劲,不怕水侵虫蛀,怕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将这一页纸带回船舱,亚伦拨亮油灯,仔细研读起来。
“青藻二两六钱蚕蛹粉末一两黄豆粉三钱鸡子两枚云母地龙引”
“揉搓成丸,蜡封,埋于阴土下七日”
“子时三刻,对月而用则鱼自来!”
亚伦常用字已经算是熟稔,偶尔遇到不懂的就连蒙带猜,联系上下文来做阅读理解与完形填空,倒也看懂了个七七八八。
这张纸页上,描述的应该是一种‘鱼饵’的做法。
渔民撒饵引诱鱼群,那是看家本事,但这个饵料的做法却相当复杂,还有一些很奇怪的条件。
甚至就连使用都有一定规范,要求在半夜里,有月光照到的水面才能用!
“不过,如果真的跟描述一样,其效若神的话那癞痢刘每次打渔都能满载而归的原因,大概就找到了。因为他手上有一种强效鱼饵?”
“亏我原本还有些期待,以为是什么武功秘籍之类”
“不过渔民能有什么好东西?也就这样了。”
渔民传家之物是这种才正常,真正传承一本武功秘录什么的,亚伦就得替‘癞痢刘’脑补一个曲折离奇、狗血淋头的三流身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