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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急,先过去。”男人牵着她,只道出一句,就带着她往苏淮码头边排队的人群走。
天上飘起了细雨。
热闹的苏淮码头有历经千年的热闹,运河上人船来往,一切在雨花中显得更加有美感。
石云昕微低着头,跟周边拥挤的人群一样惶恐而谨小慎微的表情,身旁向来平淡贵气的男人,亦能表现出一副农家汉子憨厚的样子,能屈能伸,表现细致入微。
两人跟随在人群里一点点向码头边靠近,前面的士兵目光犀利,表情肃穆排成一列,白鸦面色冷漠站在侧旁,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不时往人群中看两眼。
石云昕一边挽住自家山里汉的手臂,一边忍不住恐惧而又好奇地往“贵人”那里瞟,目光还和白鸦对上了好几次,即刻脖子一缩。
……人群里不少穿着普通简朴的妇人,都是如此缩着脖子偷看这位大人。
到了石云昕和楚天阔两人。
天上的细雨一直未曾扩大,但也没有停,就飘着雨花,连丝都说不上,周围人群虽有觉得雨花迷眼睛,不时擦擦的,但也没人放在眼里,更没人打伞。
石云昕和楚天阔上前,村里出来,要撑船去省亲的夫妻俩妇人畏缩保守,男人老实胆颤,两人紧紧靠在一块儿,男人抬眸转眼间连那股子农家汉子的疲累与谨慎保守都如出一撤。
“抬起头,检查。”
一个面色肃穆语气冷冷的士兵上前对两人喝了一句。
妇人身子一缩,干枯的手不由得紧紧抓住自家相公的手臂,强自镇定却忍不住发颤地抬起头,枯黄干燥的下巴都控制不了微微颤着。
下垂的眼角显示出农妇的苦相。
士兵检查得很细致,拿着画像将两人的脸逐一对比,尔后觉得虽然感觉上某个地方有微微相像,可是五官特征都尽不同,仔仔细细瞧了很久之后,士兵才谨慎而又冷肃地收回画像。
“行了,通行。”
士兵话音一落,旁边的士兵才放人走过。
妇人缩着肩膀战战兢兢,这回离那位大人很近,可却连瞧一眼都不敢了,低着头紧绷着身子,双眼抬都不敢一抬,与农家汉子两个绷着身子走向前面的船。
几步前白鸦的眼神从女人抓住男人那双明显布满茧,粗糙的手上扫过,依旧冷淡地收回目光。
妇人颤着腿儿,抬脚迈出上船,下脚的时候还腿一软,被她家相公扶住了,农家夫妻俩一同上了船,进了船舱里。
后面那个人跟着上前……
白鸦微微收了收下颔,面上冷淡无波,目光跟着看下一个搜查的人。
去往蜜城的船坐满人了,船家的请示过岸边的士兵,就开了船。
中型的船儿缓缓在河面飘动,离开了码头边,窝在船舱里坐着的石云昕眼角几不可察地与男人交换了个眼神,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躲过了,在白鸦眼皮底下成功逃掉。
船儿不快不慢地离开,一会儿后行到了苏淮河的中央了,坐在船里安安稳稳的石云昕和楚天阔两人越发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