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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总办公室里翟思思就满腹狐疑,直至靳乔衍只口未提月结款的事,翟思思更是不明所以了。
跟在他身后走出顾总办公室,推辞了顾总亲自送下楼的好意,两人走进电梯。
直至离开顾总公司,坐在pagani huayra上,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楼宇,翟思思禁不住好奇问:“就这么走了?”
今天不是特意上门讨月结款的?怎么喝杯茶就走了?
人顾总都主动提起月结款的事了,说没钱他就这么放过顾总了?
靳乔衍什么时候这么菩萨心肠过?
再说顾总要真是没钱,昨儿还买这么好的毛尖?难道靳乔衍还看不懂,顾总并不是没钱,而是故意扣着月结款不付?
靳乔衍开着车,淡淡地回答:“不然?”
翟思思又问:“难道你真相信他下个月会把钱打过来?”
她都明白空头支票这个道理,更何况顾总还只是口头上允诺下个月一定打款,他就信了?
靳乔衍略微一勾唇,不答反问:“难道你觉得他今天会把钱打过来?”
既然顾总存心要拖博盾的月结款,就算今天他们死皮赖脸地留在顾总公司,非要今天收到月结款,顾总也绝不动摇。
顾总有时间陪他们耗,他没这个耐心做自讨无趣的事。
翟思思心中疑惑的气球越吹越大,不等炸的那刻,靳乔衍又道:“靳远也在他的办公室。”
靳远这几十年来身上永远保持着不变的古龙香水味,因为慕容珊喜欢这个味道。
甚至后来做这款香水的工厂倒闭了,他生是花了大价钱把配方买下来,自己让其他香水公司生产,只供他一人使用。
从小闻到大的味道,他绝对不会认错。
靳乔衍的话令翟思思想起刚才在顾总办公室里,他死活过不去的那个屏风。
顿时如同醍醐灌顶道:“他就在屏风后面?”
靳乔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旋即怕不回答显得高冷,冷着翟思思,又开口补充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想了片刻,翟思思才想明白。
绛唇轻启,她问道:“所以,靳远是和顾总联手了?不,不仅仅是顾总,包括其他一起压着月结款的客户,都和靳远联手了?”
这么说来,那么多大客户一起说周转不灵也就说得通了,敢情是靳远在幕后下黑手,正式反击靳乔衍?
靳乔衍嗯了声。
所以,原定在今天要拜访的行程,从这一刻起可以统统消除了。
既然他们已经和靳远联手,那么这次的拜访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翟思思还是想不明白,问:“靳远让他们压着月结款,是想让博盾周转不过来然后倒闭吗?他是想你回家?”
犹记得在沧澜饭店的时候,靳远曾主动提出让靳乔衍认错,马上回靳家的要求。
对此靳乔衍并不能肯定:“他想干什么还不清楚,但想博盾周转不过来肯定是其中一步计划,不过很快就能知道了。”
靳远喜欢速战速决,相信不用多久,就能看到他的下一步举措。
很好,这样这场博弈,才有意思。
翟思思没有靳乔衍那么乐观,大概是女人爱多想的天性,她不免担忧起来。
万一在这场和靳远的博弈中,靳乔衍输了,真的要他低头认错,老老实实回靳家吗?
以靳乔衍生性高傲,输了,他承受得起后果吗?
秀眉的中央,深深地拧了起来。
冯淼淼还能为这些事奔跑,可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投身于医学五年,从来没有一刻会像现在这般后悔学了医,要是她学的是商管,是不是就能陪在他身侧,和他共同承担?
送走了靳乔衍和翟思思以后,顾总站在门边瞧了好一阵子,才锁上办公室门,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一个初出茅庐的晚辈,顾总需要这么害怕?”
身后悄无声息地响起了靳远的嗓音,顾总吓得浑身一颤,回头见是他,再次抹了把冷汗。
看着靳远,他道:“靳总,人吓人吓死人,你这冷不防的……”
靳远咧嘴一笑,眼周起了褶子:“瞧你这胆小劲。”
两人走到沙发前落座,顾总收拾着靳乔衍和翟思思喝过的茶杯,嘴上说:“什么胆小劲,我就是觉得,靳乔衍他好像知道了我和你联手的事,他刚刚一直就盯着屏风看,我总觉得,他知道你在这。”
比起顾总的紧张,靳远显得从容许多。
烧开一壶茶,靳远往紫砂壶中添开水:“知道又如何?顾总你就是太紧张了,我儿子有什么能耐我很清楚,没必要这么害怕,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好,到时候少不了顾总的好处。”
见靳远反客为主地替他斟茶,顾总伸手敲了敲桌面以表谢意。
眼内仍是盈满担忧:“话虽是这么说……但靳乔衍他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极,当初就能为了搞垮你把我们都挖了,万一他真知道我们合作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还是不要大意为好。”
他总觉得靳乔衍不像靳远口中那般无能,要是真空有一副皮囊没有任何本事,博盾也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局面,早在还是小公司的时候,不被靳远掐死,也会被靳乔衍自己玩死。
比起靳言,他反而觉得靳乔衍更睿智、更深不可测。
从小看着靳乔衍吃喝玩乐长大,靳远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内:“你们同时压着博盾的月结款,他手里头没钱,还能干出什么事来?老首丨长就算再亲,这人情也是有限的,帮得了他一次,帮不了一辈子,博盾在这种除了花天酒地什么也不会的人手里头,早晚会垮掉。”
大东城、挖客户,靳乔衍从头到尾都在依靠别人的资源。
资源用尽了,他还怎么撑下去?
见顾总眼中还是担忧,靳远话锋一转:“况且,风险都在我们鼎安这边担着,不管和他的这场战是输是赢,你们只是压着月结款不付,就算是赚不到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那还怕什么?”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顾总和其他客户就是这渔翁,不管鹬蚌如何争个头破血流,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如此一想,顾总倒也轻松了,端起功夫茶杯道:“靳总说得是,是我多虑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靳远冷哼了声,同样端起茶杯:“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