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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詹红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笑, 而是心都要跳出来,以前农村老家就有听说过一个醉汉年节喝多了酒去茅房上厕所结果掉进粪坑被活活淹死的事, 驴蛋才六岁, 个头那么小,掉进粪坑岂不是很危险?
一着急, 话都没问清楚撒腿就往家里跑。
结果跑到家里却驴蛋光溜溜地站在院子里,周小花正使劲用‘臭皂’给他擦身体, 嘴里还骂骂咧咧, “瞧你身上这味, 猪都嫌弃, 早知道老娘不叫你驴蛋,叫你驴粪!”
人还活着,詹红军提着的一口气骤然松了, 差点没腿软。等这口气缓过来了,那抄起门边的笤帚就冲驴蛋一截黑一截白的大腿打过去,“马勒个臭小子吓死老子了, 叫你往粪坑里去玩!”
驴蛋猝不及防挨了一笤帚嗷嗷叫着就跳起来, 动作太突然正拿着一瓢水准备倒的周小花给牵累了,一瓢水直接往她自己身上去,浇了个体凉心火却窜起来火,看驴蛋还满院子蹦躲他爹的笤帚, 抄起瓢子就气势汹汹追了上去, 直接让驴蛋享受个男女混合双打。
驴蛋他哥栓子见状不忍地挡住脸悄悄往门外走去, 弟啊, 哥帮不了你,哥不忍心看你挨打就先走了啊,这是那啥,眼不见为净,是兄弟情。
栓子小碎步刚悄摸退到院门口,不出其然听到驴蛋的求救声,“哥!哥!救我嗷疼啊娘!”
下一秒,周小花的大嗓门就响起,“对还有栓子这蠢蛋,哪去了快给老娘滚出来!”
栓子浑身一颤抖,撒丫子就往外跑掉了,还撞了一下听到消息过来看下情况的郝援朝。
此时门口周小花冲了出来,“栓子你给老娘回来!”
栓子推了一下郝援朝连道歉都忘了说死命就往前跑,他刚跑掉那刻一只有味的布鞋就精准地飞了过来,郝援朝下意识往旁边一跳躲过,鞋子没遇到障碍物就顺利砸到栓子的屁股处了,这下栓子连停顿都不敢,脚下恨不得踩两个风火轮飞了。
啧,瞧这鸡飞狗跳,不,活力满满的模样,看来事情是不严重了。
郝援朝放下心,这才问清了事情的原委。
早先说过址城军区是由原先部队整合扩大的,原先部队人少,基础设施也不完善,厕所是那种农村茅房,下面挖个大坑上面架着几块木头木板充当站位的茅房,后来部队转为军区后,基础设施重新修建,茅房就变成了旱厕,更加安全也更加不恶心,大家上厕所都是到旱厕去,原先的茅房就很少人再用了。
而驴蛋掉的就是那茅房,今天跟一群孩子在玩的时候突然想蹲大号,人有三急,跑去那新建的厕所太远,就被他哥栓子哄到这近点的茅房上,反正在老家也不是没蹲过,他还贴心地准备去找两枝木棍子准备给驴蛋做纸巾。
然而驴蛋刚要站起来的时候一只癞蛤.蟆突然蹿了出来,没心理准备的驴蛋给吓了一跳脚一歪一滑,就踩空掉下去了。得多亏这是从小到大在农村里野大的,掉下去那一瞬还知道抬手抱住了一根架在粪坑上的木头,不至于整个人都陷进半湿不干的粪堆里(毕竟这茅房少用但还是有人用的,自然那粪是不少的)。
驴蛋抱着木头往下看,粪堆里还有蠕动的蛆虫,不知是出于恶心心理还是掉粪坑被耻笑心理,整个人咧开嘴嚎着嗓子就哭开了,还没把给他找树枝擦屁股的栓子哥喊过来,反倒把那群一起玩的男娃子给喊过来了,都是六七八岁的男娃子,没有危险观念,见到驴蛋这样不是赶紧过去帮忙拉起来而是指指点点笑弯了腰,羞愤的驴蛋哭得更惨了,最后还是栓子听到了跑过来把他给拉上来的。
之后的事情就是周小花知道驴蛋掉粪坑里给他洗澡,詹红军回来打人,驴蛋处罚死亡flag遭受混合双打,无意坑哥的驴蛋唤醒了周小花对栓子的迁怒,栓子多年被坑习惯早有准备事先脚底抹油,然后打不到栓子的周小花回去继续揍驴蛋,部队里其他孩子围在院子外面观看,一出热闹鲜活的大戏~
听到郝援朝描述的江舒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不道德地笑了,掉进粪坑这种事,真的是一辈子的黑历史,估计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驴蛋都是址城军区的话题人物了,没准还是那种能代代相传的‘传说级’人物,一说到掉进粪坑,大家都会恍然大悟,“哦,是那个驴蛋啊。”
真的很想为他默哀三分钟。
不过笑话完后还是得警惕点,最好把那个粪坑填了,不然以后又有孩子掉下去怕是没驴蛋这个运气,既能抱住木头又能很快喊来人。
“嗯,放心吧,这次出了这事要填粪坑那些嫂子们估计不会再有意见,毕竟家家都有娃。”之前修建军区厕所的时候就有人说把这旧茅坑填了免得太臭影响军区风貌,但是一些农村来的嫂子就不肯,说是要用这些粪来肥地,三年时期的时候部队为了分担粮食压力开垦了地分给来随军的家属,那些肥料基本都是从这粪坑出的。
现在新军区建立起来,旱厕都修建了化粪池,不能像这茅房这样自由取肥料,所以嫂子们都不给填了原先的茅房,不然以后取个肥料都不方便。在这些生活琐事上男人是斗不过女人的,反正可有可无也随便了,就这么把老茅坑留了下来。
结果谁知道竟然会有人掉进茅坑了,不是开玩笑是真实掉进了茅坑,那么多小娃子都看见了,这是部队建立以来第一人,刷新了大家的观念,让大家意识到原来人真的可能掉进茅坑的,因此在涉及到安全问题时,部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而嫂子们有驴蛋这个实例摆在眼前也会担忧自己的娃也掉进去,所以填掉茅坑基本不会受到多少阻力。
既然能填掉茅坑江舒瑶也不担心铁柱跟树根会掉下去了,这个问题便抛诸脑后,她从郝援朝的话里听出别的信息,“家属能分到地?那我们家呢?”
郝援朝挺喜欢她说‘我们家’这三个字,会让他觉得心里满足,眼角眉梢都不禁温和下来,凑到她跟前又快速亲了一口她的脸颊才道,“这个地的事情还没谈下来,早先地开垦出来的时候部队人少,每家都能分上一两亩的,现在新军区建立起来,人口多了不是一半,随军的家属更是不少,他们见到原先部队有自己的地也想要,但是前头那批家属就不乐意,分到手的东西不愿意再拿回去,说地是他们一同开垦的应该属于他们,没有让后来人摘桃子的道理。
但是那些地是军区差不多能开垦出来的数量,而且当时环境特殊,开垦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现在再想要开垦恐怕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多地可以开垦,所以后头来的也不乐意,吵吵闹闹,司令政委他们头都大了,还没吵出个结果。
不过不用担心,这地是军区的军区有资格处置,小事吵吵还有用,大事怎么吵都没用,他们还在闹也有上面纵容的原因,新旧部队整合总会有各种矛盾,一下子太快处理容易两方都讨不了好,只有让他们吵,吵得差不多了再来处理才能收笼络住人心,估计也快了。”
能带兵打仗的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得大老粗,能坐到那个高位的哪有真傻子,都不是吃素的,所以郝援朝半点不操心自家分不到地,新旧部队的人数差距那么大,最终还是少数服从多数,现在闹只不过是转移矛盾集中点,上头的总是想先把屁股这位置坐稳了再慢慢磨合,窝里是乱不下去的,毕竟这是部队,不是政治场。
“那行,慢慢等结果吧。”江舒瑶也不为这事费心思,郝援朝都揉碎掰开讲了,她没什么好担忧的。
“你中午别睡了去拉些泥土砖头来,最好今天之内把自家厕所修了,旱厕那味道我受不了。”旱厕不是后世水冲的厕所,是人工打水来清洗的,清洗不勤快容易发臭,江舒瑶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晌午吃饭都杜绝一切黄色食物。
“行,我这就去弄,你要是急了偷偷去空间,中午把材料弄好,傍晚下班我找几个人帮忙很快弄好,就修在那旮旯成不?”郝援朝指了指院子入门处那角落,院门不是居中稍微偏左边了点,郝援朝指的位置离院门也远些,不至于一进院子就是厕所,又离住的屋子远,得亏这院子够大。
江舒瑶点点头,只能修在那里了,不过要改造一下,千万不能跟军区的公厕那样容易臭。
郝援朝点头表示明白,这活他还是能干的。
“再给院子打口井吧,这样用水也方便。”她和郝援朝都是后世过来的,哪怕冬天也要每天洗澡的,而且拖地洗东西,多的是用水的地方,每天都去竹林那边担水就太麻烦了。
郝援朝对此也没意见,江舒瑶这是心疼他呢,“我找找那能打井的人家,看看这边合适不合适,合适的话就打一口。”
厕所和用水这两样要紧问题解决了,剩下的也就是吃饭这件大事,这事要更简单些,灶台是事先磊好的,买口炒菜的大锅就行。但是江舒瑶觉得用炒菜的大锅再来烧水洗澡不太方便,想磊一个小点的灶台放那种圆柱形的深锅烧水,以前她去较为偏的地方旅游时在农村见过那种,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得卖,没有的话看看能不能找人帮忙打一口或者找别的替代品,她不是很清楚,晚点去供销社看看。
至于其他琐碎的就列个清单,到时候缺什么也一目了然。
说干就干,中午郝援朝从食堂打完饭菜回来后一家子吃完他就去找战友看看能从哪里弄到建厕所的材料,还有地下水打井等问题,早点儿把这事儿干完了,没准还能在江舒瑶面前邀邀功到时候她就肯跟他圆房了。
这种看得见亲的了却吃不到的感觉实在是折磨人!
郝援朝先去找詹红军,这部队就他俩最熟,他又比他来得早消息也知道的多,打探最为便捷快速了。而且驴蛋掉进了粪坑里后恐怕詹红军对建一间厕所也是感兴趣的。
当然他绝对不是为了看笑话才来的而是真心实意想要老战友日子过得更方便更舒心的,他可以举两根手指发誓!
詹红军:信你才有鬼!
塑料战友情说散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