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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妃一听昭妃被处置了,她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去,她的结局未必比昭妃好到哪里。自古皇帝多薄情,更何况她做的事还是皇上最厌恶的事。怨只怨她手段不够高,恨只恨她做的不够绝。
她输了,她这下是彻底的输了。
皇帝看着庄妃,冷哼,“朕看在大局的份上,暂且绕你一段时日,等到真相水落石出,朕再好好跟你算这笔账。”
庄妃苍凉无比的语气,“皇上,求能看在臣妾陪伴多年的份上,让皇儿过的好点,如果皇上你将他废了,他的下场一定很凄惨。”
说完,她对着皇帝磕了三个响头。
“臣妾求皇上成全。”
“哼,你还有脸求情?老四会被废,也都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母妃!”皇帝气难消,“若真是让你和老四主宰了大晋江山,你们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曦儿。”
皇帝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庄妃,也让庄妃死绝的心再次燃起回击之心,反正她已经改变不了结局,反正她已经被识出了真面目,何不在死前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不然要留到地府跟阎王说?
她一下子扑哧笑出声,“皇上,自从莲皇贵妃进宫后,你眼中可还有他人存在?皇上,你可知道深宫女子的悲哀?她们整日痴痴的等在宫中,就为了见上自己的夫君一面。她们争权斗势,她们争夺宠爱,不过是想趁着自己容颜还在,多让帝王的心停留在她们身上一会,或许是为爱,也或许是为了得宠的心态。皇上你宠爱莲皇贵妃,再也没有理会她人,甚至来臣妾宫中,也只是交代一下事情,应付一下臣妾。这些臣妾都可以不在意,臣妾都可以忍受,只要皇上做到要给臣妾的一切,臣妾也不想去争了。皇上亲口允诺臣妾,一定会让皇儿坐上皇位,让皇儿不用再看他人脸色过生活。可有了莲皇贵妃后,皇上一切都变了。”
情到深处,庄妃眼眶通红,一直在打转的泪水滑落,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皇上忘了给臣妾的承诺,忘了臣妾的孩子,一心只想要封莲皇贵妃的孩子为太子。皇上,你可知道臣妾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臣妾的心多么痛吗?”她捶着自己的心口,“臣妾整日以泪洗面,莲皇贵妃怀上皇子后,皇上更是不曾踏足臣妾宫中,连见臣妾一面都不见了。臣妾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皇上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又怎么顾及的下来。”
皇帝沉默不语,但怒火也消了许多。
苏葭儿略带同情的目光扫了庄妃一眼,作为帝王的女人,要么趁着容颜鼎盛争宠夺权,要么甘于平静,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也不要想着这个男人会一心待自己。这世上唯一不能动情的,就是对帝王动情,因为那将会忍受无数的女人跟你共用一个夫君的事实。
庄妃拭了拭脸上的泪水,“但让臣妾最寒心的不是皇上不再理臣妾,也不是皇儿不会被封为太子。而是在皇儿重病那天,皇儿想要见皇上,但皇上为了陪莲皇贵妃出宫,只让人捎话告诉臣妾要照顾好皇儿。皇儿病了三天三夜,高烧不退,他拉着臣妾的手,一直问臣妾,母妃,为什么父皇还不来看儿臣,儿臣好想见父皇。三天三夜,他一直重复这句话,就连昏迷呓语都说想要父皇,因为对他来说,父皇就是他的天,他的一切。可他的父皇却为了陪他未出世的弟弟,没有来看过他一眼。在皇儿最脆弱的时候,臣妾真的担心他就那么走了,他还那么小,他还没有见到皇上。那个时候开始,臣妾下定了决心,只有让皇儿当上太子,皇上你才会一直看着他,你才会注意到他,而他也不用担心再有任何人可以欺压他。”
“所以,你就想要害死莲儿和曦儿。”皇帝说道。
“皇上,这一切都是你让臣妾产生这样的心理的。”庄妃笑容更加苍凉悲哀,“皇上,你从来不曾唤任何皇子名字,唯独对十九,你叫他曦儿,你把他当做唯一的中心。若是十九坐上皇位,他不喜欢其他皇子,皇上你难道不会为了十九开心,将其他皇子的封地都收回?”
皇帝冷斥道,“庄妃,你错了,朕承认朕有私心,朕也宠爱曦儿。但朕不会让曦儿乱来,谁对这江山没意思,谁对这江山有意思,朕会看着办。”
“那皇上可想过臣妾皇儿的处境?你将他废了,他要如何面对其他皇子?其他皇子又会怎么看他?”
庄妃的问题让皇帝陷入沉默,太子这些年来倒也是规矩的很,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只是因为庄妃牵连被废的话,确实对他不是很公平。
思量许久后,皇帝才说道,“朕就算废了老四,也会给老四一个好安排,同样都是朕的孩子,朕不会让他过的不堪。”
“呵呵,说到底皇上还是坚持要废了太子。”庄妃摇了摇头,“臣妾还能指望什么,指望皇上会父子情深?”
苏葭儿从庄妃身上收回目光,这宫中争斗虽然都是因皇帝而起,但这其中各人的酸甜苦辣,谁人又知?
庄妃的态度再次惹怒了皇帝,皇帝稍微缓和的情绪再次掀起波澜,他冷下脸,“庄妃,不要得寸进尺。”
“臣妾有自知之明,又怎么会得寸进尺?”庄妃又再磕了一个头,“臣妾在此谢过皇上如此为皇儿考虑。”
皇帝实在是沉不住了,冲门口喊道,“来人,将庄妃押下去,关在后殿房中,不准走漏任何消失,任何人不准跟她说话。”
话落,门打开,两名侍卫走进来。
庄妃站起身,撇了苏葭儿一眼,“苏执事,本宫遇上你,算本宫倒霉。”
“娘娘慢走。”苏葭儿恭敬的说道。比起昭妃,庄妃至少不是输的很难看,也不是很狼狈,至少现在还维持着仅有的一点高傲。
庄妃被押走后,皇帝怒火渐渐消退,他忽然感慨的问苏葭儿,“苏执事也觉得朕薄情?”
“皇上,草民不知如何回答,因为皇上是皇上,不是寻常人家。草民也不想对皇上指手画脚,草民只是来破案的。”苏葭儿回道。
皇帝上下打量了苏葭儿一眼,这样的年纪,这样泰然自若的姿态,真的是不多见,“苏执事也不是寻常人家,小小年纪难得这份淡然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