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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慧看了一眼李惠利,她跟李惠利一直不对路,在医院骂过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辈子她都不以为自己有这个胸怀坐下来跟她同桌吃饭,可是还是坐在一起了,她竟觉得没什么,有种时过境迁般的感慨。
好像,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一切都不重要了,过去的恩怨也似乎变得无足轻重了。
她抬起眸子,看了眼李惠利,很认真的道:“惠姨,我是个爱记仇的人,以前真的挺恨你的,但现在不恨了!希望你也不要记着以前我说过的那些无礼的话!”
李惠利微微讶异,眼中含着泪。“谢谢,谢谢你的宽容,我们都忘记吧!”
贺擎天从母亲的眸子里看到了真诚的感谢,他有些疑惑了,是母亲在忏悔吗?那么之前到底是不是她指使的呢?
“为了未来,我提议,我们干杯吧!”安逸伯站了起来,对白素心和李惠利道:“伯母,老板,我敬你们一杯!让我们相逢一笑泯恩仇好吗?”
“这孩子!”李惠利笑笑,却是很诚恳。“好,素儿,我们来喝杯酒吧!为了未来,孩子们的未来干杯!”
“好!”白素心跟碰杯!
贺擎天皱着眉。
杜子鸢用手肘捣了他一下,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猛地回神,贺擎天面容复杂的看了眼杜子鸢。“哦,没事!喝酒,子鸢!”
贺擎天举杯跟她碰了一下,放下杯子,心疼的在桌下握握她的小手,杜子鸢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感觉他出去一趟,回来不对劲了。
杜子鸢纤细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低声在他耳边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贺擎天压抑波动的情绪。“快点吃饭吧!”
“嗯。“点了点头,杜子鸢深邃的眸光将贺擎天波动的情绪收入眼中,“你也吃啊,这是两个妈妈做的!”
“嗯!”贺擎天心里酸酸的。他一定要问清楚,给杜子鸢一个交代,给流掉的他们的孩子一个交代!
终于,在饭后,贺擎天把母亲拉到了院子里,问她:“妈,车牌号是xxxx的那辆车子是你的吗?”
李惠利愣了下,点点头,带着疑惑问道:“对啊,是我名下的。怎么了?”
“妈!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知道不知道?”李惠利有些错愕。
“那辆车子现在在那里?”
“在***景房你的车库里啊!
贺擎天猛然一惊,在他的车库里?那个车库的钥匙,还有另外一个人有!
他呆住了!
那个人?!
是安柔!!!
贺擎天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这么说,不是妈妈了。那么是安柔吗?
安柔不是住在医院里吗?她怎么会有机会?他脑子里突然感到很乱,原来,原来不管怎样,孩子都是自己害的!他害了孩子,害了杜子鸢。
他突然脑海里闪过了什么!
怪不得南宫里泽让人守住了安柔,怪不得南宫里泽说放了安柔你别后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不是我说了让安柔放在你那里的吗?你忘记了啊?”李惠利问他。
贺擎天又看了眼母亲。“妈,你多久没见过那辆车子了?”
“我一直没见啊,就买来,安柔载着我去做了一次头发,自那以后就没见过,我也用不着!怎么了?”
“没事。没事!”摇着头,贺擎天否认,面色苍白。
那就是安柔了!贺擎天迎风而立着,飞扬的黑发下,一张俊逸的面容如同被覆上了冰柔一般。冷傲的没有一丝温/热的气息,“妈,我有事走了,帮我跟子鸢说一声!”
他又急匆匆离开了。
李惠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杜子鸢也走了出来,看着贺擎天开车离开,她疑惑着,心头思绪都有些焦躁,贺擎天今天的行为让她莫名的感觉到了烦躁。
“子鸢,擎天刚才让我告诉你一声,他有事先走!”李惠利开口道。
“嗯,我知道了,妈!”杜子鸢点点头。
“真是奇怪了,这孩子问我车子的事情!真是莫名其妙!我又不会开车!”李惠利自言自语的说道。
杜子鸢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什么车子呀?”
“哦!没什么,是我以前买的车子,给安柔买的!”李惠利笑笑,“不过安柔也没开几次,都在车库放着呢!今天擎天提起来,我才想起来!”
“安柔的?”
“你会开吗?”李惠利突然问道。
“不会!”杜子鸢摇头。
“你去学一个驾照,妈妈给你买一辆,以后开着方便!”
“不用了!谢谢妈!”杜子鸢道谢。
“去学吧,年轻人就该朝气蓬勃,学会了好载着我和你妈去休闲娱乐,虽然有司机,但那里有自己人方便呀!”李惠利叹息了一声。
杜子鸢心里一暖,“那好,我去学一个!”
“这就对了!”李惠利拍拍她的肩膀,“走吧,进屋去!”
“嗯!好的!”杜子鸢点点头。
望着离去的布加迪,杜子鸢的心头闪过什么,心头的烦躁因为李惠利的话愈加的浓烈,杜子鸢快速的进屋,拿了包告诉他们一声,也跟着出去了。
听到车子时,她心里就闪过了一个念头,联想贺擎天的表情,她想着,会不会是那个肇事者?
难道是找到了?
他不想自己想起来那天流产而难过,所以他没告诉自己,想去自己处理?
精神病医院。
贺擎天的到来,让安柔又一次兴奋异常。“擎,你又来看我吗?”
贺擎天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直接面对着安柔的脸庞,意味深长的开口:“南宫什么时候派人看着你的?”
安柔一愣,立刻警觉,然后笑着道:“一直啊,我都忘记了。怎么了?”
她笑了笑,依然笑得高贵而淡雅,像极了兰花,她有着柔媚的气质。她看起来还是他认识的哪个安柔,可是贺擎天知道,安柔变了!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安柔这个人!
她看着自己的神情是安静的,笑得那么无辜。
当年,她遇到自己的时候曾有过这样的表情,那时的她笑的璀璨而幸福,宛如坠入幸福里的小丫头,只是因为突然多了个弟弟。可是如今,贺擎天再一次的看见安柔脸庞上那种情愫,感到心底晦涩暗沉。
半响后没有回话。贺擎天内心一阵苦涩,却依旧宽容的笑了起来,看着安柔。“你之前出去过吗?”
“什么出去?”安柔依然很无辜,“我也想出去啊!昨天又去警局,完了又被送了这里。我做了口供,警方还是坚持要起诉我!我想我是要坐牢的!”
“柔,两个月前,你去过海边吗?开着车子?”
“擎,我……”听着那宽容而温和的话,安柔刚要开口,却被贺擎天抬手制止住。修长的手指按住安柔的肩头温柔的笑了起来,清澈的眼中一如多年来的宠溺,却压抑着底部的凌厉:“告诉我,你去过吗?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让你难以忘记的事情?”
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子鸢,即使是安柔。也不行,必要时,他宁可采取非常手段,也不会让安柔再伤害杜子鸢了。
安柔怔忪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问我,我也想去看海,可是我好像出不去了!我怎么可能去海边呢?”
“你撒谎!”突然的,贺擎天一声爆吼,紧接着,他的眸子里升腾起怒火,大手猛地一颤,紧紧卡住安柔的脖子。
“啊——”安柔立刻感到要窒息了!
贺擎天拖着他强压她在墙壁上,手上的力道几乎一个用力就将她柔美的脖子扭断,他嘴角擒起一抹冷笑,沉声命令道:“说,我要实话,你开着那辆车子,牌照xxxxx的车子撞了谁?还不肯说吗?!”
他俊美的脸庞如大理石般冰冷肃然,黑色的双眸里隐隐有冰焰在跳动。
安柔震慑于他周身散发出来噬骨冷意,眼神闪过惊慌,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因为他卡的她脖子好紧。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是不是?”他瞪着她,一字一句冷冷说道,眼神冷漠残忍,迅速将视线转向别处,厌恶不屑于看她一眼。
安柔眉头紧蹙,仅剩的自尊,让她无法抑制心中冉冉升起的怅然,失去的挫败感。
他薄唇抿唇,狠狠卡住她,其力道,足以将她的骨头捏碎,但他却松了一点,狠声道:“快说!”
安柔忽然有种怅然失去的感觉,贺擎天一直以来都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他的独立,他的刚硬冷漠,让安柔从来没办法真的得到他。
她甚至找不到贺擎天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自己,可他整个人站在眼前,她就是有种想跟他在一起的感觉。
寂寞蔓延开来,片刻后。
“我不是故意的!”安柔低声道。
闻言,贺擎天踉跄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沉默了良久,贺擎天傲然而立,视线一紧,缓缓的望向窗外,静静的看着湛蓝的天际,真的是她,她承认了!他的孩子就是这样撞没了的!
“你该死!”贺擎天沉声吼道,声音痛苦而难过。
他坚定的话语,清晰的传进了安柔的耳中,寂寥的身影颤抖了一下,安柔闭上眼睛,一滴泪滑落。
“擎,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的不堪吗?”
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他根本不需要同情她,冷冷抽回手,嗓音里不带一丝情绪,淡淡道:“说吧,你想要怎样的死法?”
“擎……”安柔浑身一抖,脸色刷白,“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不说?那我替你决定。“
贺擎天眸色一暗,森冷的目光,像是冬柔覆盖,寒气刺骨,“掐死你?还是撞死你?”
安柔双目瞠大,惊恐的看着贺擎天。瘫在地上,嘴里尖叫道:“我是冤枉的!为什么你不信?我不是故意的撞上她的……”
贺擎天蹙眉,阴冷残酷的声音响起,“你不是故意。那是刻意,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为什么到现在才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呢?我真是瞎了眼了!”
安柔双眼含恨,落下连串滚烫的泪水,“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掐死你,也告诉你,我不是故意的!”他一弯腰,直接掐住她脖子,将人提了上来。
“你掐死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我说了不是故意的。你们不信,都不信,那就掐死我好了,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不如死去!不如死去好了。”
她自杀过二次!都没死。到今天还是想死!活着也很痛苦,不如死去。
一想到那个画面,杜子鸢的身子被撞飞,那鲜血汩汩流出来,是他们的孩子,就那样流掉了,贺擎天就感觉到了心被撕扯的疼痛。俊朗的面容上再也维持不了镇定自若。
又得到安柔亲自承认的消息,只感觉心头再一次的被针扎了一下,让他原本就淡漠的面容,此刻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突然的,贺擎天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在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发生之后。他真的想亲手掐死安柔,很想很想,为了杜子鸢,为了失去的孩子而报仇!可是,那个罪魁祸首是他自己啊。
迎向贺擎天疏远而锋利的目光。安柔挺直了后背,“动手吧,我不反抗!”
贺擎天微微挑眉,嘴含冷笑,淡淡道:“你觉得我不敢?”
安柔抬起眸子,睁大眼看着他,眼中柔情似水,“死在你手里,我觉得也是我的幸福!毕竟死在心爱的人手里,对我来说,要比死在我自己手里更有意义!”
贺擎天对她的话不予置评,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大手温柔的抚上她的颊,“安柔,我们认识多久了?”
“十二年!”安柔娇美的脸上,存着一丝奢望,但看到他冷冰的眼神,心顿时凉了半截。
“那我的脾气,你应该是十分清楚!”贺擎天的眼中,闪出冰冷的光芒,钳住她脖子的力道再度的收紧。
“知道,不要让你失望,失望了就该承受结果。“安柔脸色一僵,又安静下来。
“安柔,我一直当你是姐姐,我纵容你,可是你却残害了我的孩子!”贺擎天眼中闪过暴戾之色,残忍的话语如冰锥般伤人,“那么,现在,我就亲手掐死你,为子鸢报仇,为我的孩子报仇!”
闻言,安柔一怔,闭上了眼睛。“那正是我希望的!可是,你掐死我,也是要偿命的!你舍得你的女人?”
“你——”贺擎天愤怒,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温度,“我一再念及我们的姐弟情意,你却不知悔改,暗藏心机,你以为我不敢?”
“你爱怎样就怎样,我说了,我想死!”安柔又睁开眼睛,眼泪从眼中掉落。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撞她的,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跑出来,我根本不知道她在那里,我根本不知道!”
“安柔,你敢给我装?!”贺擎天手改由握住安柔的肩膀使劲儿的摇晃。怒目而视,口气十分不悦,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天空。
“我没装!为什么我说真话,你们都不信?”安柔尖叫道。
而门外,南宫里泽派来的两个人一看这阵势,立刻拨打电话给南宫里泽。
走廊上,杜子鸢却从一边走来,她并不知道贺擎天来了这里,她只是突然想起来安柔,想来看看她,如此而已。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现在明白了!”
安柔梨花带雨的娇容,楚楚可怜,但却撼动不了贺擎天分毫。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坦白交代!”贺擎天面容冷凝,抬起头,寒声道:“你非要到了无可挽回时才醒悟吗?”
安柔流着泪得脸,淡淡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我说了,不是故意的,你不信,那就是故意的。你杀了我好了!”
贺擎天既震惊又愤怒,手颤抖的又卡住她的脖子,大声怒斥:“既然如此,那我就掐死你!”
贺擎天面色变得狰拧。牙根紧咬,怒不可遏的望着安柔,低吼道:“你害死了我和子鸢的孩子,她要是知道是你,只怕一辈子都不肯原谅我了,我掐死你,也难消我心头之恨!但我非要掐死你,我要亲自给我和杜子鸢以及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你去死吧!”
安柔颓下身子,泪眼婆娑的美眸一颤,她看向贺擎天。不说话,只流泪!
贺擎天眸中掠过一道红光,冰冷的手,使劲的卡住她的脖子,在慢慢得收紧。慢慢得用力,如此美丽的面容,她的红唇,粉润饱满,娇艳欲滴,可是心地却是如此歹毒,死不悔改。“去死吧!”
他的手劲在用力。安柔的脸色已经在泛白,慢慢得憋得涨红了起来,又变得青紫了!
贺擎天的眸子里是嗜血的阴冷,他眼中狠色尽现。
安柔的泪滑出来却没有求饶,或许此刻,她是真的想死。或许是真的生不如死!
眼前的景物在飘忽,意识在飘忽……
临近死亡的煎熬,让安柔全身的细胞都在哆嗦,她在绝望中晕眩,在生命的最后几秒。救生欲来得又快又猛,安柔顶着剧痛,双手伸向胸口处,抓住贺擎天的手,使出全身仅有的力气,想要挣扎。
贺擎天蹙眉怒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掐死你,掐死你!”
贺擎天的手还是紧卡着安柔不放,眼中的恨意,如排山倒海袭来,“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成全你!”
“唔——”安柔发出微弱的呼声。
“毒妇,毒妇!”贺擎天怒呵,更加用力。
安柔浑身猛地一怔,瞳孔放大,脑中一片空白。
她感到了无法呼吸,背脊窜起一股骇然的冷意,瞬间席卷全身,让她的心脏几近麻痹,全身都跟着抽/搐起来,死亡的恐惧袭来,竟让她想要逃离。
“唔!不……”安柔使出全身力气推拒他,身体剧瑞扭动、挣扎,双腿慌乱的扑腾,她不想死了!不想死!
原来被别人动手比自己动手还要痛苦!
“我杀了你这个毒妇!”贺擎天黑眸紧眯,眼神凶残无比,再加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嘴角渐渐扭曲。
安柔张着嘴,吐着舌,近乎窒息的感觉让她恐慌,双手攥住他的双手,不让这力道来得更为猛烈,没多久,眼前的一切突然扭曲,变形,景象在模糊与清晰中交替。
门砰地一声被踢开,杜子鸢呆怔着,眉头紧锁,大叫一声,上前制止道:“贺大哥,快松手!快啊,你要掐死她了!”
“子鸢——”贺擎天此时完全没想到杜子鸢来,而他已经疯了,被安柔刺激疯了。
“我掐死她,我掐死她向你谢罪!”
贺擎天眼神像一头野兽,紧紧的盯着安柔,阴霾狂怒的的波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魔性嗜血的眼眸,涌出血红,以及冉冉升起的恨意:“我掐死她,我要掐死她!”
“快点松手,快点松手!贺大哥,不要当杀人凶手啊!”杜子鸢大急,拍着贺擎天的手。
“你们快来啊,快来制止他!”杜子鸢对着门口大喊道。
门外的两个人这才进来,把贺擎天给拉走,可是他还是不松手,无奈,其中一个却掰开他的手。“贺先生,再掐下去真的出人命了!”
安柔几乎要昏死过去了。
“别拉我!”贺擎天黑眸泛起狂烈的恨意。
“贺大哥,松手!”杜子鸢使劲拍打着贺擎天的手臂,她吓坏了,开始她听到了与贺擎天和安柔的话,她都呆掉了,没想到贺擎天真的要掐死她,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贺大哥,松手,不要这样,快点松开啊!”杜子鸢拍打着,好几个人合力终于把贺擎天制止。
手一松,安柔整个人瘫软了下去,顺着墙壁往下瘫去,发出一阵咳嗽声:“咳咳咳——”
贺擎天黑眸紧眯,还要再上去,杜子鸢见状一把抱住他的身子,阻止他犯傻。“别这样,贺大哥!”
“子鸢,她真的该死!”
贺擎天毫无情绪的冰冷视线,像把利刃。切割着安柔身上的每寸肌肤,“她不死,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她做了什么,自有法律来严惩她。你没这个权力,贺大哥!”
“子鸢——”贺擎天的眸光在转向杜子鸢是,化成了歉疚心疼的神色,有着千言万语的情绪在,高大的背影挺立的笔直,面容纠结:“对不起!”
没有任何的言语,杜子鸢的心感觉到了一丝的疼痛,她听到了,撞了自己的那人是安柔,孩子流掉了。安柔说她不是故意的。
杜子鸢无力的抱住了贺擎天,隐约的有什么从眼角滑过,酸涩的,有着点点的痛苦,让她开始感觉到了呼吸的压抑。
杜子鸢深深的呼吸着。抬手擦过眼角,冰冷的泪珠消融在手掌之上,他们的孩子,那样消失了,没有了,怨谁都没有用了,孩子回不来了!
“贺大哥。我不要你杀人!”虽然宛如心头缺失了一角,杜子鸢无助的依靠在贺擎天的身旁,很是无助,可是还是劝解他,“我们没权利结束她的命,就算有。她只怕也罪不至死!”
“子鸢,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害的你差点死掉!”贺擎天心痛难忍。
“我知道了!”杜子鸢压抑着心痛,淡淡的说道。
如今说什么都没意思了!说什么都不能让孩子回来。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安柔瘫坐在墙角,咳嗽着。低喃着,眼中满是泪。
南宫里泽带着夏美子赶来时,就看到了屋子里的这一幕。
“发生什么事情了?”夏美子先开口,她看到了安柔坐在墙角,满脸的泪痕。
贺擎天拥着杜子鸢,也一脸的哀恸。
南宫里泽还没说话,安柔一下子爬起来,直接朝他冲过去,还没来得及躲,安柔已经冲到了他怀里,手紧紧地搂住南宫里泽的脖子大哭着:“里泽,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擎他不信我!”
“松开!”南宫里泽的声音不高,却透着刻骨的冷漠,“请把你的罪恶的手拿开!”
夏美子也呆了呆,她看到安柔冲过来抱住南宫里泽时,眉头下意识的一皱,没想到还没说话,南宫已经拉开了安柔的手臂,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啊——”安柔发出一声低叫。
“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是与不是,都造成了这样无法弥补的后果,而你没有积极补救,反而选择隐瞒事实,到此刻还在逃脱责任!”南宫里泽高大的身影埋了一步,蹲下来,在她面前,“安柔,看来这两个月的类似囚禁,还没能让你看清楚一切,看清楚现实啊!”
“为什么你们都不信任我?”安柔高声喊道。
“因为你实在是可恶之极!”贺擎天漫着血雾的眼神,在望向安柔时,依旧凶残如豹,嗓音带着历经劫难的沙哑,“你不知悔改,不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就算死,你也要下地狱!”
“你信吗?杜子鸢,我不是故意要撞上你的!”安柔突然抬起眸子看杜子鸢。
杜子鸢也望向她,淡淡的摇头。“你逃逸了,肇事逃逸的后果也很严重,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为你讲情,对不起,我要告你!让法律来严惩你的行为。”
而安柔一下子瘫了般空洞了一双眼睛,只余下一张脸垂头丧气的盯着地面。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安柔的病房里,几个人站在那里,莫名让空气里多出几分压抑。
所有人都不说话,都望着安柔,而安柔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南宫里泽,半晌后,她开始抑制不住颤抖。
杜子鸢很安静,或者说她沉浸在悲伤和震惊里,怎么就是安柔撞了自己呢?可是那天,自己是有责任的,如果她没有那样拒绝贺擎天,如果她乖乖的坐上他的车子回去,也许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不会让你重新来一次,不会给你机会,就是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什么是痛彻心扉,什么是追悔莫及,因为这是给每个任性的人以严惩!
不管是不是故意,都造成了无法改变的后果。相信安柔也会受到严惩,无论是法律的,还是心灵的。
贺擎天担心的揽住她的身子,给予支撑。
夏美子的视线落在南宫里泽的脸上。她看到他的眸子里,看着安柔的那种眼神里,有着一种特别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怜惜,也有无可奈何!
“我不是故意的!”安柔抬起头,看着南宫里泽,喃喃低语。
她的脖子青紫一片,那里是贺擎天大手卡住后留下的痕迹,淤青着,可见他当时是铁了心要掐死她。
南宫里泽深邃的双眸直逼向安柔。似要将她看穿,冷冽的眼神不夹杂任何感情,仿佛要将安柔吞/噬。空气在此凝滞,滞的心寒。
安柔的身体却是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她的思绪很混乱。眼里已经被泪水浸湿了,只不过她的泪水是害怕的泪水。
是的,她在害怕,而且越来越害怕,看到曾经那么爱自己的南宫,被她折磨的几乎疯狂的南宫,如今都不信她了。她害怕了,恐慌了!
没有人再相信她了!连最温柔的擎也不会了!
夏美子看到南宫里泽还蹲在那里,目光聚焦在安柔身上,她走到杜子鸢身边,拉起她手,“杜子鸢。我们出去吧!”
这里的气氛太差了,杜子鸢又想起来伤心事,她真是担心。而南宫里泽看着安柔的那种神情,让她嘴角升腾起一股自嘲,既然有情。又何必放手呢?
杜子鸢点点头,也把贺擎天拉了出去。
贺擎天跟着杜子鸢身后,脚步放得很慢。
夏美子回头,摇头叹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杜子鸢,别难过了。”
她用既痛心又了解的眼神看着她,安慰道,然后又把视线转向贺擎天。“你先带她出去,我们一会儿出去说。”
贺擎天默默无言的点点头,拥着杜子鸢上了车子。
夏美子就在走廊里,跟他站在一起的还有那两个南宫的手下。
屋子里,很安静。
“你……我……”安柔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面对眼前曾和她孕育了一个孩子的男人,只有无尽的泪水,能表达出她此刻的心情。
痛!
这种痛仿佛由皮肤渗入骨髓,然后融进身体,将灵魂慢慢侵蚀。她以为自己已经支离破碎。
这个男人,她也失去了!
全部失去了!
这是一个多么悲哀的结局啊,她怎么就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呢?
他们都不爱她了,擎,她从来没得到过,这个深爱她的男人也不爱她了!
她接受不了,突然就哭着骂道:“南宫里泽,你个王八蛋,你什么东西,玩够了是吗?你不说天天盼着我找你吗?你不说天天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吗?纯粹全是放屁!你不是说爱我一生一世吗?你现在也不爱我了是不是?”
就是这个结果吗,原来感情是这么的脆弱,如温室的花朵,弱不禁风。
她受不得南宫里泽给的一点委屈,所有人都可以给她委屈,贺擎天也可以,但就是南宫不行。
是的,他不行。
因为他说过要爱她一辈子的啊!
他说要把爱全部都给她!
她以为,他永远不会负了她,所以她才那样肆无忌惮的折磨他,就像一个赌徒一样,追逐着自己得不到的,而蹂lin着自己已经得到的,可是——
可是到头来,她发现已经一无所有,连他也给丢了!她接受不了!
“南宫里泽,你说爱我一辈子的,你说谎!你说宠爱我一辈子的!你说谎,你混蛋,王八蛋,你说无论我作什么你都会爱我的,我现在就要你爱我!要你继续爱我!我要你的爱情!”
“可是……我累了!”南宫里泽沉声道,剑眉紧蹙:“人都有累的那一天!”
屋子外,夏美子听到他们的对话,手突然在身侧握成拳。
突然就想起曾经的感情,安柔这种女人,是在践踏南宫里泽的爱情,拿着别人对她的爱当空气,当失去时又接受不了,她已经渐渐地病入膏肓,她不是不爱南宫吧,她只是迷失了自己!以为自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其实爱情真是一种病,每个人都会得的病,或早或晚,也许轻一些,也许重一些,而唯一的药,便是你的心,控制好你的心,选择好该爱谁不爱谁。
不要在爱着的时候醉的一塌糊涂,不爱的时候又痛的一塌糊涂,为什么人不能看清自己的心呢?
可是话说,谁又看得透自己的心呢?
看透了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选择爱谁和不爱谁吗?
那注定失去的一切,是宿命!为爱情众叛亲离,值得吗?
“你说过你爱我的呀,你说一辈子都爱我的呀……南宫里泽,你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呀?”安柔还在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夏美子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不管,你要继续爱我,继续……”夏美子看到安柔哭着投进了南宫里泽的怀抱,开始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