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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石峰还记得。有次,一个外来的佣兵团在镇子上闹事,听说对方很有来头,哪怕是镇长拿这群人也毫无办法,最后还是王铁汉出面解决了麻烦,震慑住了那群人。
石峰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一幕,但事后有关王铁匠的传闻,却在镇子上传了开来,所有人都在猜测着他的身份。
王铁汉并非土生土长的北海镇人,而是一名外来者,只不过早年在这里安居罢了。
“你跟我几年了?”王铁汉背对着石峰,静静的站着。
“回师傅,三年零七个月!”石峰恭恭敬敬的回着。
“是嘛?都过这么久了?”王铁汉有些精神恍惚的喃喃自语,转过身注视着石峰,“打铁看似简单,其中却也大有学问。三年前,我收留了你,只是为了给你口饭吃,没想到你成长的如此之快。打铁的门道,你小小年纪,已经摸清的差不多了。”
“还要多亏师傅教导才是。”石峰一直低着头。
“我今日问你句话,你是想平平淡淡,在这镇子上,虚度一生。还是想轰轰烈烈,闯荡九州?”说到这儿,看似有些微醺的王铁汉猛然睁开了双眸,两道眼虹骤然自其双目闪现。
石峰顿时倍感压力,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但此时闻罢,他心中下意识的就有了回答。
“自是外出闯荡!”石峰回道。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随我练武!”王铁汉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接着再次背过身,“你体质太弱,若想学腿脚功夫,要先把底子打好,有了好身板,你打起铁来,也会轻松不少。”
“是!”
石峰表情欣喜,对于他们这群懵懂少年而言,能够习武,那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紧接,他遵循王铁汉的安排,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瘦弱的上身,开始在小院中跑起步来。晚秋的深夜,冰凉刺骨,石峰跑了不到几分钟,便觉得四肢僵硬,没了知觉。随即,王铁匠便给了他一粒红色药丸,让他借酒吞服而下。
药丸混着烈酒一下肚,一股燥热顿时从小腹中生起,酒劲上头,石峰双眼一黑,险些没晕过去。
“这药丸能去你体内暗疾,对你大有益处。今后每天深夜,你都要在院中锻炼身骨,若是觉得苦了,放弃也罢,我全当看走眼了。”就在此时,王铁汉的声音响了起来。
石峰银牙紧咬,想起从小吃的苦,一股狠劲涌上心头,二话不说,又立马开始绕圈小跑起来。这一跑,便是数个时辰,等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时,他才回房休息。
不过一晃神的功夫,他又要起床开始一天的工作,前后睡了不过近两个时辰。但让石峰惊奇的是,除了感觉浑身无比酸痛外,他的精神状态倒很好,脸色比之以为也红润了不少。
“峰哥儿,你今天吃大力丸了?”风炉旁,二狗看着不断抡起铁锤,挥汗如雨的石峰,神色震惊。石峰已经足足打铁半个时辰了,以往他是绝对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的。
石峰也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全身虽然酸痛,却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面对二狗的质问,石峰也只是微微一笑。
等到午饭时,石峰也发现自己的饭量有了长进,以往一个白面馒头就能吃个半饱,现在一个馒头下肚,却还是饿得慌。
就连对他十分熟悉的二狗和土蛋儿,都觉得他一夜之间,好像变了一个人……
有了这样的变化,石峰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一下,他干起活来便显得精力充沛。
时间飞逝,石峰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在铺子中打铁,要不就是去垃圾场寻找金属器物,去港口的坊市变卖成钱币。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那薄弱的身板已经渐渐硬朗起来,脸上的轮廓也显得坚毅,带有一丝朝气,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病态。这三个月,一到深夜,他就会遵循王铁汉的教导,在后院锻炼身骨,吞服那未知的红色药丸,效果颇为显著。
只不过,直到现在,王铁汉都没有教他什么拳脚功夫。
“绝顶炼器师的不二传承,买下来,就是你赚了!”翌日,石峰像往常一样变卖完器具,就要收摊离开坊市。但他却被一声叫喊吸引,从而停下了脚步。
几十米外,就见一个贼眉鼠眼的胖子,摆着地摊,朝周围往来的人群吆喝着。
那胖子身前的摊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张泛黄的羊皮卷。
胖子叫的响亮,也的确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但最后却没有一人花钱买下那羊皮卷的。石峰就站在三四十米外,盯着那胖子。
“怎么卖?”又观望了一会儿,石峰走上前,张口问道。
炼器师的传承,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更不用说石峰了。这段时间,他通过变卖弃物,挣了一点闲钱,随后购买了一些和炼器师有关的书籍,这些书籍,大多都是一些炼器师的传奇事迹,或是对炼器师这种特殊人群的阐述。
其中就包括器纹的作用和由来,同时,在了解过后,石峰对手中那把断剑也更加的感兴趣了。
他确信那断剑不是凡物,剑身上刻画的器纹更是来头甚大。
当然,在阅读了大量的书籍后,他也对炼器师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和向往。
“大家都是同行,便宜点卖你,五十个银州币!”胖子早就察觉到石峰了,二人都在坊市摆摊,彼此打过照面,胖子嘿嘿一笑,看似耿直的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我能先看看吗?”石峰问道。
“随意!”胖子笑着。
石峰将那羊皮卷摊开手心,却发现这不过巴掌大的羊皮,似乎被火烧过,皮面上一片焦黑,只有左上角的位置,写有一些字迹和纹路。
石峰一看就知道,这的确是炼器师的物件,但只因记载不全,几乎等同于废物,故此根本无人问津,再珍贵的东西,一旦破损,都会变得一文不值,难怪这东西如此便宜,还没人买。
一般而言,这些炼器师的传承笔记,对普通人来说,都是无价之宝,就是花再多的钱,都很难买到。
“十个银州币!”扫了一眼,石峰放下羊皮,轻声道。
那胖子一听,脑袋顿时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老弟,这可是炼器师的……”
奈何,他话还没说完,石峰扭头就走。
“老弟你等等,大家都是明白人,这样吧,二十个银州币!”胖子见他要走,紧忙拉住石峰。
“十五!”石峰斩钉截铁道。
“好!”
胖子沉吟一会儿,随即露出肉痛的表情,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