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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门开始,离皇宫越近,人便越多起来。离皇宫前面的广场还很远,庆典的气氛就开始浓烈起来。五百口青铜大钟排出一里多远。一千面大鼓敲得震天响。击缶的歌队排列两厢,达数里之长。
好容易挤到广场前,庆典早已开始。广场上众位朝臣依照官衔顺序排列,他们身穿簇新的礼袍,庄重而严肃。朝廷的高级官员穿着绿袍服,他们头上戴冠,身穿宽袍大袖,腰配书刀,手执笏板,耳簪白笔,一个个神情严肃。
数百位下级官员和各郡县派来的上万个观礼员,他们没资格登临皇宫城楼。他们只能挤挤挨挨地站在置于城楼两翼、临时搭建的低矮木制观礼台上。几万人庶人则穿着朴素的白袍,参加这盛况空前的登基大典。他们白压压一大片,肃立在高大的皇宫前广场上。地上用白线划好了格子,他们站在一个个方形格子里,任何人不得逾越,否则格杀勿论。
元贞皇帝站在皇宫的城楼上讲话,群臣、观礼员和黔首齐声发出一阵阵欢呼。她每讲完一句话,欢呼声就在广场上回荡。犹如浪潮扑击海岸的礁石一般,欢呼声一浪比一浪高。连皇帝在台上讲的什么也听不清了。
宁儿身在人海之中,听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看着眼前的盛况。忽然,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儿!自己好像和这些人和物分离了一般,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们面容激昂的挥舞着双臂,张着大嘴呼唤着什么。自己虽然和这些人很近,但又好像千里之隔,一切像是一幅画,而宁儿就处在画外,一切显得不真实起来。
宁儿伸出手想去触摸什么,好像点到了什么,眼中的古怪画面像是水中的影子,又像海市蜃楼,轻轻的泛着涟漪退去声音又回到耳中,身边的人们挤抗的拥挤感又回到了身上。宁儿出了一身的汗。要是刚才有人给自己一刀,自己怎样躲闪呢
黑压压的人群像蚂蚁一般,把皇宫的广场围得水泄不通。目力惊人的宁儿突然看到,密集人群中悄悄伸出一张弓,一支箭尖闪着蓝光的箭对准了皇宫的城楼。宁儿知道情况有变,念动咒语,将龙筋铁胚弓,直接取出在怀中,但来不及取箭。
宁儿只好一手从怀中拿出弓,另一只手伸手捏断前面维持秩序士兵手中的长矛,捏在手中收回时,便将真气灌于其中,搭弓引矛。对方的箭已射出,呼啸的奔向皇宫城楼上正在讲话的第一位女皇帝。
来不及细想,屏住呼吸,宁儿全身的注意力凝聚在一起,对准对方射出箭的轨道前移一寸,开弓放箭,一道火光,流星般疾驰而去这时,宁儿才看到,又一道毫无烟火的箭光,但速度却像闪电般的追上已射上城楼的毒箭,这时宁儿的火箭才刚刚到达。三支箭在空中化为一团极小的火焰,很快的熄灭。粉末飘飘洒洒的落下,已无危害。宁儿注意到城楼上有一道士装扮的人,向后猛退几步,站稳后,又上前几步站定,身体起伏不定。
人群有了一点小波动,很快人群中有人被拖了出去,杀手被捉到了。人群分开的一条小缝,很快又合拢,庆典继续中,没过多的人注意这个小插曲。
宁儿感到有目光注视自己,迎过去一看,皇宫城墙拐角处,猥琐的张老头蹲在那里手中的长弓轻挥,笑嘻嘻的望着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宁儿相视一笑,点头问好,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刘子萱已经结束的讲话,登基大典还有很多仪式,但一切从简,简单进行了效忠仪式。便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结束了这次庆典活动。
被捏断长矛的士兵见得宁儿的神威,又见的宁儿出示的皇室腰牌。便死皮赖脸的跟在宁儿身后,说死也要跟着宁儿做徒弟,宁儿的护卫几次劝阻都不行。宁儿也是苦笑不得,自己才多大,啥也不懂,啥也不会,就有人跟着自己做徒弟,说出去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护卫不耐烦起来,要把他强行赶走,哪知此人如泥鳅般的滑溜儿,几个侍卫累的满头大汗却摸他不着,累的气喘吁吁、灰溜溜的退回来。那人又得意洋洋的尾随过来,嬉皮笑脸的还是要宁儿收他为徒。宁儿不禁来了兴致,将弓递给身边的侍卫,这时广场的人未散去,不便收回。
宫里正在宴请宾客,也不着急进宫,便将衣袖一挽,伸手向此人的肩膀抓去,此人将身体一转便就躲开。眼珠一转,笑起来道:“师傅在上,定是考验我的资质,徒弟多有得罪。”便迎了上来。
宁儿可没有收徒的心思,只是好久没有与人动手,见得此人手脚麻利,便心中痒痒,想活动下拳脚。
此人身手不错,动作极快,步法看样子也下过苦功夫。但宁儿是从死人堆中爬出的,招招直接果断,处处捏拿要害。过手几招便看的此人破绽,一脚撩起,踢中此人腿弯,将此人踩在脚下。宁儿笑道:“你再练上两年,我再长大几岁,便就收你为徒!”说罢笑呵呵的收回腿,等此人起来,便准备进皇宫去。
此人也诡笑道:“师傅的确有一手,但师傅可不要动啊!等我三叩九拜,拜了师傅,你再走也不迟。”
宁儿不由觉得这人也太狗皮膏药粘缠了,心中也来了脾气:“就是不收,看你能怎么办!”鼻子重重一哼,转身就走。刚走两步,便觉得腰间一松,腿上一凉,赶紧停下。向下一看,脸一下羞得通红,又是尴尬、又是懊恼起来。这时深深体会到在江秋城隍庙余长福的尴尬来。
前面的侍卫见得宁儿起步就走,便急忙要赶到前面开路,见得宁儿又站住不动,便也停下,看看怎么回事。待定睛一看,看到宁儿脚脖上的裤子时,每个侍卫都咬紧嘴唇、面目严肃,也变得脸红脖子粗起来。
宁儿四下一望,四周的百姓和官兵们都匆匆忙忙的收拾着庆典的事物,没人注意这边。便小心撑开衣袍,蹲了下来,遮挡着提起裤子,暴怒的冲过来。
此人见宁儿来势汹汹,急退几步,手中拿一白布腰带晃悠着,依旧笑嘻嘻道:“拜了师傅,就给你。”这话说的,也不知道谁拜谁做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