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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无奈的说道:“若是这个珊瑚能让你跟吕将军冰释前嫌,而且你能从张廷尉那里把我立的字据要出来,就给你也罢。”
李瀚斜着眼瞅了瞅吕季主,不情愿的说道:“吕将军,你我素无仇怨,却不知你为何对我如此大的成见呐?若非你在试练场对我的身份横加怀疑,我明知你乃是叔王鼎力推举之人,怎可能与你为敌呢。”
吕季主很奇怪的对李瀚的倒打一耙没有丝毫怨怼,心悦诚服般的拱手说道:“的确是我太过狂妄了,少府丞若能看在梁王面上放我一马,除了这珊瑚,我还另有谢礼送上。”
李瀚揉揉鼻子,看看吕季主,又看看刘武,终于笑了说道:“罢了罢了,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不过,张廷尉那边是否也需要意思一下?”
刘武鼻子里直冒白烟,心想你自己敲诈我就算了,还替张欧敲,你以为这大汉朝谁都跟你一样没大没小,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吗?
吕季主赶紧说道:“那是自然,我马上就会登门拜会张廷尉,只要少府丞放过我,张廷尉那边我自己处理吧。”
李瀚总算是满意了,长出一口气说道:“那好吧,叔王,今日打扰您了,回头您去家里,小侄亲自下厨给您做点好吃的,谢谢您今日的厚赐。”
刘武晚上还急着召见一个要紧的客人,生怕李瀚不滚蛋,看他左手抱着翡翠,右手抱着珊瑚,满脸都是小人得志的喜悦,又好气又好笑的挥手让他走了。
吕季主竟然站起来,一直把李瀚送出府门,看着他上马走了,才回到后院。
梁王看到他就不满的问道:“你为何对这小子前倨后恭?他得到宝物已经心满意足。送不送还不是一样。”
吕季主闷闷的坐下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梁王,好像有些怒其不争的失望。还有些遭受打击后的失落,半晌方沉声说道:“王爷,您……您看错了李瀚了啊!”
梁王自诩聪明睿智,最不喜欢别人当面指出他的错误,就冷冷的说道:“此话怎讲?”
“您以为李瀚放过我是为了从您这里敲诈走了宝物吗?您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一个贪财轻浮之辈吗?若真是如此,我会觉得浑身轻松,哪怕回头我再送他十倍于那两件宝物的财宝都在所不惜,只要换得他不跟咱们作对就好,可惜啊……”
看着吕季主忧心忡忡长吁短叹的样子,刘武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有这样奇怪的想法。明明那孩子抱着本王的宝贝欢天喜地走了,还许诺不再追究你的事情,这件事我让张欧压着没有给皇上呈报,只要李瀚不追着不放就算没事了,真不知道你的忧虑因何而来。”
“刚刚您没仔细看。我坐在阴影里,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李瀚抱着那些宝物,貌似满脸贪婪,但是他的眼神却清冷无波,看着那东西如同看泥石瓦砾。
在我送李瀚出门之后,他二话不说就随意的把两件东西扔给侍卫。从此再不看一眼,由此足以说明,他绝非贪财之人,那副贪婪是故意做给咱们看的,此子不可小觑啊!”
刘武听了吕季主的话,神情一变。回想李瀚来以后的举动,越想越觉得吕季主分析的对,这让他猛地萌生了一阵不安,站起来急促的转了几个圈子,停住了焦躁的问道:“你觉得他想干嘛?”
吕季主慎重的摇摇头道:“目前还看不出来他对咱们不利。但是,他想做的事情咱们不能阻挠了,此子绝对不简单,跟他作对会得不偿失,咱们最好的办法是帮助他,让他早日声名鹊起。”
刘武懊恼的说道:“若是他不能为我所用,怎能容他坐大,岂不是越声名鹊起越对咱们大业不利?”
吕季主阴险的冷笑道:“王爷,您怎么忘记了,咱们的圣上可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现下李瀚刚娶了公主,对大汉功劳卓著,想做的事情又都是富国强民的好事,皇上为了大业,当然对他十分信赖。
但是,您想过没有,一个年轻人,手里掌握着能顷刻间毁灭上千人的天雷弹制造技术,有点石成金的赚钱手段,还在北地拥有二郡,听说他已经说动三公开凿水路,建筑三座大城,这一切都做成之后,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
到时候,若是皇上恰好听到一些风声,说李瀚已经不满足现在的身份地位,倒是对继续富国强民极有兴趣,很有替代陛下治理国家的愿望,您觉得他还会继续得宠吗?
若是到时候咱们恰好能小小的推波助澜一下,在李瀚谋反的平定中立下大大的功劳,而皇上却被这逆臣或气死或刺死,太子皇后也不幸罹难,那么,您振臂一呼,必然是从者如云,内有太后执掌乾坤,外有臣子泣血推举,登基还不是顺理成章么。”
刘武听着吕季主用阴测测的声音说出这个计划,脸色瞬间精彩的可以,两人紧接着开始了另一场密谋。
李瀚则不知道这一切了,他来王府的目的很明确,动机很单纯,那就是敲竹杠,用发财来抹杀心头的不爽。
现在目的达到了,李瀚就神清气爽心情大好,走出门把两件宝物一人一件扔给了狗腿子,更不知道就这个小动作,暴露了自己的本质,兀自在马上哼着小曲往家走。
这一天,注定了就是不平常的一天,李瀚自认为自己克服了“娘要嫁人”的难堪,从一个庸俗狭隘的封建逆子脱胎换骨成为一个深明大义,忠孝节义,开明民主的好儿子,自己都觉得自己高尚的要命,得意洋洋的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要面临的竟然是三堂会审。
刚下马,李瀚就看到刘链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好笑的叫道:“链儿,你看看我给你弄回来什么好东西了,哈,这个珊瑚很配你屋里的大红色基调,你抱回去吧,这个翡翠鹰给玉秀。”
说到这里,李瀚懊恼的一派脑门子叫道:“哎呀遭了,忘了多敲一件给子夫了!罢了,想来吕季主那厮也不敢言而无信,等他送来礼物给子夫就是了。”
刘链看看那珊瑚树,眼睛一亮叫道:“真漂亮……哎呀,你要倒霉了,赶紧跟我过来,我告诉你……”
正在这时,李婉已经出现在台阶上了,沉着脸叫道:“李瀚,给我滚进来。”
刘链吐吐舌头悄声说道:“母亲动了怒,连方伯伯他们都接回来了,你要小心。”
李婉怒冲冲骂道:“链儿回房去,小混蛋给我滚进来。”
刘链虽然是公主,但也绝不敢触怒婆婆,赶紧屈膝行礼,瞬间逃走了,临走还给了李瀚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怀着一脑门子雾水,李瀚委屈的走到台阶上,刚走近李婉就觉得耳朵一疼,被准准的揪住了,他苦着脸叫道:“怎么都会这一招啊?前天皇后娘娘揪的伤痕还没好,您倒是轻点啊。”
李婉哪里肯松手,拎着儿子走进屋里,李瀚才发现屋里坐满了人,正上方端坐着爷爷奶奶,左侧是方越跟舅舅,右侧是岳母跟刘伯母还有舅母,正中间摆了个小板凳,很显然那才是他的位置。
李婉气狠狠松开手,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说你后晌怪怪的到温棚看我,原来是想训斥你老娘不守妇道啊,也不知道最后想到什么龌龊心思了,丢下一句话头就逃走了,现在长辈们都在,你就说说你凭什么断定我跟齐将军有私?”
话都摊开讲了,李瀚头更懵了,老娘这是要干嘛?
爷爷抖着胡子骂道:“混小子,你母亲谨守妇道操持家务井井有条,满长安城谁不知道咱们家门风硬挺,清清白白,你昏了头了自己往自己人头上泼脏水?还不赶紧给你母亲认错。”
舅舅也痛心的说道:“瀚儿啊,你一直都是一个很明事理的孩子,怎么这次如此糊涂,别的误会出了,一家人没什么讲究也就罢了,这是这妇人家的名声是可以胡乱玷污的么?你呀你呀,真糊涂!”
李瀚看着奶奶跟岳母还有刘伯母一起点头,都用白眼仁看着他,心里就发毛了,这哪跟哪啊,自己不过就是一开始不忿齐岳山勾引走了母亲,后来醒悟了又想成全他们罢了,怎么这会子倒成了罪魁祸首了?
恼羞成怒,再次恼羞成怒,李瀚在一群女长辈跃跃欲试,准备用眼泪和唾沫一起把他淹死之前跳起来跑到台阶下面,冲着老天悲吼一声:“老天爷啊,我不过就是想让我娘有个男人疼爱而已,难道这你都不容么?若是不容,你干脆打个雷劈死我吧!”
一屋子长辈看着李瀚突然发疯,都慌忙追了出来,都站在台阶上想把他叫回去。
就在李瀚满脸悲愤,仰首站立,一手叉腰,一手指天准备再次控诉自己的冤屈时,天际掠过一道雪亮的闪电,“嘭嚓嚓……”一声惊天动地的惊雷劈了下来,吓得他抱着脑袋以鼠窜的速度跑回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