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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牧在夜幕之中浑身是血的回到了厢房内,悄悄掩上房门之后,便瘫坐到了地上。
双腿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虽然计划是早就制定好的,执行也没有问题,只是第一次杀
人,难免有些后怕。
加上胆战心惊的去了一趟李福的房间,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周姨娘不除,如芒在背,所以周姨娘一定要死,而下一个便是张炽,只是张炽要比周姨娘难对付的多,不过明日便是一个开始。
现在刺杀周姨娘的计划的剩下了最后一步,张牧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一咬牙关便刺入了大腿。
然后将剪刀擦拭干净放回到原处,顿时撞开房门惊恐的喊道:“来人啊,有贼人!……。”
当下,张府内平静被撕裂了。
花墙外的李福自然是第一个听到的,睁开双眼便看到张牧躺在厢房外的台阶上,身上浑身是血。
本打算第一个冲出去,但是心里犹豫了一下,这个时候王宏泰推开了房门便冲了出来。他急忙蹲下了身子。而家仆们卧房纷纷点灯。
此刻王宏泰已经冲到了张牧面前,看到张牧一脸惨白的躺在血泊里面,当下吓的魂不附体。
“张牧,张牧,你怎么了?”王宏泰当下当蹲在张牧身边关切的问道,同时警戒的望着四周。
此刻,后院之中的几个老妈子已经跑了过来,看到张牧的样子顿时几声惊叫。
随后,几个男丁过来,这才七手八脚的将张牧抬到了屋子里。
一时间找大夫的找大夫,找强盗的找强盗,整个张府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张牧躺在**上,王宏泰手忙脚乱的正在给他包扎,这个时候,突然外面有人喊道:“不好了,出事了,太太被人杀了!”
刚刚平息一会的张府,瞬间再次炸开了锅。
而张牧听到这里,便松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清晨时分,旭日东升,往常应该平静的张府,如今却上下都乱了套。
老族长张褽带着带着十多号人匆匆忙忙的进入张府内,而当他刚到后院,便看到穿着皂衣的衙差已经在办案。
张知县穿着青色官袍,头戴乌纱脸色憔悴的站在周姨娘房间大门外,神情凝重。
永安治安一向良好,如今出了这种恶性案件,实属罕见,如果处理的不得当,再被言官参奏一本,当真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格外慎重。
“大人,凶犯可能是为财而来,地上都是染血脚印,房间内被翻腾过,梳妆台上的饰都不见了。另外小的推测,应该是惯犯。”一侧的捕头小声的说道。
“何以见得?”张知县问道。
“现场好像被重新处理过,墙上的血污是被涂抹上去的,而凶犯杀人之后并不着急逃走,反而是隐藏线索,如果不是惯犯怕是没有那个气魄。”捕头解释道。
“知道了。”说道这里,张知县便朝着张牧而去。
此刻张牧坐在一张藤椅上,哭的痛不欲生。
“少爷,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要节哀才是。”松纹小声的劝道。
“姨娘啊,你对我视如己出,我还没有好好报答你养育之恩,你便先走了……。”张牧六神无主的哭诉着,让四周人不免一阵唏嘘。
“哎,可怜的孩子,爹娘早逝也就罢了,结果这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张知县心里暗想着便和声问道:“张牧,本官问你,你可看清楚了那个贼人相貌?”
张牧擦了擦眼泪,刚想站起来行礼,便被张知县给拦住道:“坐下说。”
“大人,他穿着黑衣,头戴面巾,草民没有看清楚他的形貌,当时草民正在温书,这贼人突然闯了进来,草民便拿起凳子反抗,好在惊动了先生,这贼人才匆忙跑掉。”张牧呜咽的说道。
“张牧,你放心,有本官在这里,本官就会为你做主。你放心吧。”张知县严肃的说道。
“大人,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张牧小声的说道。
“哦?”张知县摆摆手,示意四周的人走开,俯身道:“你说便是。”
张牧擦了擦眼泪小声道:“我府内内外两层,前后七进,内外门都有婆子和家仆看守,那个贼人被惊之后,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漏痕迹,可见对我府内了若指掌,怕是……。”
张知县听到这里便略微一愣,经历如此重大变故却思维不乱,和他猜测的如出一辙,不由对张牧更加青睐。
毕竟张府不是普通人家,家里主仆上下几十口人,凶犯能够无声无息逃走,是内贼作案可能性极大。
“本官知道了。”张知县起身说便喝到:“王捕头,马上把张府下人圈禁起来,带着手下衙差给下人们的房间挨个仔细搜查。别漏了!”说道这里,又犹豫了一下道:“别乱来。”
“草民张褽叩见大人。”张褽看到这里,便急忙走进去行礼。
“哦,张员外快起来。”张知县扶起张褽道:“只是搜查一下,不碍事。”
片刻功夫,院内一阵吵扰,张家上下奴仆都被赶到内院之中,张知县环视一圈,一言不。
此刻的张炽背匆匆而来,冷眼望着这一切,颇为震惊。
自然他第一个便朝着张牧张牧望去,只见张牧在那里十分悲伤,张炽眼神顿时露出了一抹狐疑。
随即他谨慎的朝着李福望去,李福混在下人们人群中,两个人四目相对,李福悄悄摇头,张炽不禁咬了咬牙关。
而这一切张牧都看在眼里,心里暗道:“果然这个李福和是张炽的人。”
“是那个天杀的干的,我操他八辈祖宗。……。”顿时房间内传出来摔东西的声音,周姨娘到底是张敖生母,悲痛是在所难免。
片刻之后王捕头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和一柄染血长剑,匆忙进入了到了后院内,当下弓腰说道:“大人,我们刚才在张福的房间内现了这个。”当下将包袱摊开,放到了地上。
包袱里有一叠的宝钞,还有一些金玉饰,价值不菲。而另外一柄长剑上,血迹斑驳。
李福看到这里,当下愣住了,顿时喊道:“这些东西不是我的。”
“好个凶狠手辣的奴才,这些东西自然不是你的。来人,给我拿下!”张知县顿时勃然大怒道。
王捕头拔出佩刀便想李福扑去,没想到这李福竟然有两下子,一脚踹开了一个衙差,夺路而逃。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张知县喝到。
顿时一干衙差便冲了出去。
李福虽然有些能耐,不过双拳能敌四手,一干衙差加上张褽带来的奴仆,几下便将李福给压在地上,随后便给五花大绑。
“二爷救我!”李福顿时绝望的朝着张炽喊道。
张炽一下也慌神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一出,当即走过去一脚踩在李福身上道:“畜生,枉我平日对你不错。别他娘的赞恓,大院的东西也敢偷,线上呆着腻歪了么?老子插了你!”
张牧听到这里,顿时惊愕的朝着张炽看去,这一段话看上去像是在骂李福,不过这里却有黑话,“大院”指的是监狱,“线上”便是里面有人,“插了”就是你敢背叛我,我要你的命。
张炽这是在告诉李福,你别害怕,监狱里有人照应,如果你敢乱来,老子现在就结果了你。
李福听到这里,果然老实了。
张牧下意识的觉得,这张炽怕远不是他看着那么简单。
“将此人给本县羁押回去,好生看着。”张知县当下喝到,这样的一件案子,人证物证皆在,让张知县也松了一口气。
“张员外。”张知县紧接着说道。
“草民在。”张褽急忙弓腰道。
“如今这案子已经水落石出,明日清晨带张牧到公堂听审便可。等这贼人签字画押便能结案。”张知县笑道。
“草民遵命。”张褽心里清楚,这是要带李福回去严刑拷打了。
“还有,如今这府内没有大人,张牧这孩子本县十分看好,可别再出什么差错了。”张知县提醒道。
“草民明白,这几日草民便帮牧之处理他姨娘后事,等一切妥当最后再做打算。是这这周姨娘的尸体?”张褽说道。
“凶犯已经落网,该办后事办后事,不必走那倒程序了。早日入土为安,也好让张牧早日温习课业。”张知县说道这里,便走到张牧身边道:“人死不能复生,一切事务本县自会替你做主。你且好生养伤,别再耽误了课业。”
张牧哭的跟泪人一般道:“多谢知县大人。”
“我们走。”张知县听到这里,便转身离开,一票衙差紧随其后。
“草民恭送大人。”张褽急忙追了送了出去。
片刻之后,送走张知县,张褽回到了后院中,当即喊道:“牧之,你且回去先休息吧。你姨娘的事情,我会操持。别在热起来,那就麻烦了。”
“多谢族长了,姨娘虽然只是侧室,但是为我父亲生下了张敖,又抚养我一场,视我如同己出一般,如今张敖是指望不上了,还请族长办的体面风光一些。权当我一片孝心了。”说道这里,张牧便哭的跟泪人一般。
张褽看他哭的痛断肝肠,当真以为他母子连心,心里唏嘘不已,便安慰道:“难得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放心吧。”当即转身道:“管家呢?”
这个时候管家张文广急忙出来道:“小的在。”
“刚才牧哥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从今日开始,这府内上下便都要听你家少爷的。谁敢造次,别怪老夫我翻脸!!”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少爷问安。”张文广急忙回头喊道。
“给少爷问安。”府内老少奴仆急忙给张牧问安。
“免了。”张牧擦了擦眼泪说道。
“快把少爷抬回去,该去采买棺椁寿衣的去采买,该去通知亲友的去通知,还都愣着干什么?这都要我教你们么?一点规矩也没有!”张褽跺着脚骂道。
当下,下人们一哄而散,张牧被抬到了厢房内,躺倒了**上,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只是现在还不能休息,因为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做,计划到了这里,便剩下了最后一步——收拾张炽,张牧沉思了片刻,便喊道:“松纹,去把先生和管家都给我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