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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钧宫的拘魂血蚊,到底是怎么横跃无尽海域的?
自己身上的魔功跟辰钧宫又有什么牵连?
大宫主如此看中的肉身上,埋藏了什么让他都觊觎的东西?
太多的疑问涌入了容与的心头,为了彻底搞清楚这一切,容与最终还是狠狠心,跳入了面前的坑道之中。
别看刚才他只随便用辰龙枪横扫几下,就把那不到十只的拘魂血蚊全部斩灭。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意外被惊醒的拘魂血蚊数量稀少的缘故。
可如今容与只身跳入的坑道之中,里面的拘魂血蚊是论万起记的。一旦惊醒了这些血蚊,容与别说反抗了,怕是连逃跑的机会都难求一二。
故而,从跳下坑道那一瞬后,容与就刻意收敛了全身的气机,恨不能把自己伪装成一块石头才好。
容与有意的讲体内灵脉切换成了魔息。跟灵力不同的是,魔息天然带着收敛和隐蔽神识的特性。
当容与运转魔息之后,如果不看见他平稳前进的身形,甚至完全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在魔息的遮掩下,容与无声无息潜入到了洞穴里面将近百丈的位置。
果然没有惊动任何的拘魂血蚊。
而容与也趁此机会仔细的观察起这些血蚊。越往里面走,血蚊的数量就越发显得密集,让容与胆战心惊的是。
从外面看,血蚊好像有上万只,等真的到了里面才能更加清楚的意识到,它们怕是有数十万不止。
拘魂血蚊都怕在两侧的灵璧之上,偶尔也会有几只贴着甬道顶部的石笋。
无一例外的,血蚊特有的长长口喙针都刺入了灵璧当中,而它们的血囊也不断有规律的收缩着,似乎在灵璧内部不断的抽取着什么的样子。
灵璧当中自然只是灵脉残存的灵力了。
莫非,这些血蚊是在吸食灵力不成?拘魂血蚊乃是以血食为主,容与从未在任何古籍中看到它们可以直接吸食灵力的记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看错了,这些鬼东西不是拘魂血蚊?
带着更大的疑虑,容与继续往里面深入。
这条甬道当初乃是一条地下暗河,故而下面的地势也是七扭八曲,兜来转去的。
容与在绕过一大片石笋石柱之后,跟着当年暗河的走势转了一个大弯,忽然顿住了脚步。
在他面前,出现了一片朱砂色的魔纹痕迹,这是一种容与从未曾见过的全新魔纹。
世上的魔纹千千万万,容与之所以能认出这是枚前所未见的符文,是因为他认出了魔纹的一部分。
这个魔纹另外一半的纹理,是元炁大陆入门的灵符之一,衡灵转火符。
衡灵转火符多半都是用在丹炉上的。修士们炼丹,如果掌握不好灵力输入的稳定性,在最初的时候练习的时候,往往会引起炸炉。
所以在所有的丹炉上,都会铭刻这个衡灵转火符。一旦修士的灵力过大,它们就会将其转化为热源火力,遍布在整个丹炉上,对其进行稳定的升温。
当然,倘若修士的灵气依然过大,该炸炉还是会炸炉的。但有了衡灵转火符的丹炉炸炉的几率,要远远小于其他丹炉。
尤其对于炼丹新手来说,购买一只刻录有衡灵转火符的丹炉是极为必要的。同样,这样丹炉的价格,自然要比普通丹炉贵上不少。当初香茅子还在外院的时候,他们所用的丹炉就没有衡灵转火符,所以才会连续炸炉。
当然这是题外话。
容与自幼所用的器物都是顶级的,他的丹炉上不会缺少衡灵转火符,他刚刚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从小见惯了的灵纹。更何况灵符和魔符之间,还是有非常大的区别的。
灵符的线条都比较圆润,而且绝大多数的灵符都头尾相连,能自成一体,让人看起来就舒心通畅。
而魔纹则往往狰狞犀利,天生就带着一股煞气,看就了,会让人烦躁气浮,有一种冲出去打架的冲动。
如今容与面前的这个朱砂色符纹,就是硬生生把魔纹和灵符强行扭在一起的样子。
这就好比,有人强行把一只狼的背上种满了竹笋,又或者在葫芦的身上硬生生嫁接了一双鸭子腿。
怎么看都古怪又恶心的模样。
……
……
容与强忍着自己心中的不适,在脑子中抽出了衡灵转火符的部分,把剩下那部分属于魔纹的地方单独提炼出来。
更为古怪的是,容与觉得自己好像也见过这枚魔纹。
这个魔纹粗一看上去好像一坨模糊的乱团,仿佛还没盛放就衰败了的花苞。可真的仔细看那些线条纹理,会发现宛若一个个扭曲的骷髅模样的挣扎人面。
骷髅人面纹,则是虞渊大陆紫冥幽都特有的标志性魔纹。
“赤宕宗,怎么会又扯上它?”容与的心中又泛起了惊涛骇浪。
虞渊大陆跟元炁大陆不同,它们的各自势力之间,彼此水火不容。
元炁大陆的修士有了恩怨,往往是找个见证人斗法斗剑,但却并不伤及性命,一旦分出高下,就立刻停手。
但在虞渊大陆上,魔修之间无需有恩怨,只要看到落单或势弱的修士,其他人就会不择手段进行追杀。
一旦出手,就是不死不休。
尤其是不同势力的修士,更是会千方百计的算计对方到骨子里。
如果说元炁大陆的修士温和包容,像是吃草的牛马羊,那么虞渊大陆的魔修无一不是嗜血的踩狼虎豹。
这也跟魔修们生存的环境有关。
在容与看过的各种关于虞渊大陆的记载里,当初因为道统之争而失败的修士们,被驱逐出元炁大陆,他们不得不在灵气匮乏干涸的虞渊大陆上适应并生存。
而道统之争的本源起因,就是因为这些修士的晋升途径偏执激进,甚至不惜吸纳夺取其他修士的金丹和元婴来为自己的突破提供灵力。
这样一群人被驱逐到了虞渊大陆之后,在几乎没有灵气和灵脉的地方,就干脆把这条“掠夺”的修真之路,走到了极致。
不同势力之间的魔修相互算计,你谋划我的根骨,我筹算你的血肉。
每个人都是别人眼中的魔炼材料,但同时也都盯着别人,算计着他人身上的东西。
整个虞渊大陆就是这样一块以弑杀和掠夺为本的地方。
正因为这个缘故,虞渊大陆的几个势力之间是水火不容的状态,彼此之间绝无什么互通传承,相互学习的可能。
如今混杂魔纹的特性,是属于虞渊大陆西南势力赤宕宗所有。
赤宕宗乃是以血炼为主的魔修,兼容了一部分鬼修的魔道宗门。而拘魂血蚊则是属于辰钧宫的标志性魔虫。
要说,赤宕宗和辰钧宫之间的血海深仇,更是要上升到道统之争的十万年前。
容与最初也不知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差点搞砸了一件事。
当初在翼洲,有个非常不知道名的小小修真世家。整个家族拢共也不过百十口人。这个家族非常奇怪,他们从不对外招收弟子,连记名弟子都不招收。所有弟子,都是自己的嫡系血脉后辈。
这种做法在修真界,还是极为罕见的。
然而这支翼洲余氏世家在修真界并不出名,族人也都十分低调懦弱,很少于其他修真世家交往,属于边缘得不能再边缘的小家族。
可就是这样的小家族,居然引起了极堃殿当地大司御的注意。
极堃殿每隔十年都会免费开放灵根测试和根骨检测,这对于很多凡人的孩童来说,乃是一条升天之路。
甚至对于很多小家族来说,能测测家族里后辈们的根骨潜力,也是一次极好的查验契机。
故而每当十年大启的时候,各洲的小宗门都会排队上门检测。
翼洲余家也不例外,他们不显山、不漏水的低调参与着测试,因为每次来测的弟子根骨都不高不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偏偏翼洲大司御是个特别心细的人,他不仅每次都会查看所有检验的结果,还会翻出之前的记录进行对照。
两厢比对之后,翼洲大司御发现了一个异常的状况。
这余家弟子的根骨,居然一直在稳定的提升。单独看一次检测的结果,发现不了什么问题。可是把十几次的放在一起,就会发现余家后裔的根骨分明得到了几个层级的飞跃提升。
哪怕再优秀的宗门,总会有几个天赋高绝的天才弟子,也会有一些生来荏弱的拖后腿的废柴。
可余家就非常古怪,他们家杰出弟子不算突出,但几百年下来,居然没有出现过废柴根骨。
一例,都没有。
再联系到余家招收弟子的特殊规则。
这位心思细腻的大司御断定,余家定然有什么特殊的功法、灵器或丹方,能稳步提升后裔族人们的根骨。
翼洲大司御连夜传讯,将此事上报。
大宫主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把这个任务布置给了容与。
容与当时就知道此事的棘手,这种事都是一个家族的核心机密,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对方怎么可能交付出来。
这属于绝对的“脏活儿”,容与不方便动用自己手中修士的力量,只能启动当时手中唯二的魔修力量,让他们务必将余氏的秘密挖出来。
为了稳妥起见,容与还把仅有的两个魔修都派了出去。
结果就是还没有到翼洲,其中一个魔修就被另外一个弄死在路上。他们自己先自相残杀起来。
这件事弄得当初容与极为被动,他亲自去追杀活下来的魔修。面对容与的愤怒,对方却完全不能理解,他告诉容与,“我们两个所修的魔功互相冲突,一个炼魔,一个炼血。彼此都是对方最好的补药。公子同时安排我们两个一组,不正是希望我们相互吞噬,一决高下么?”
面对这样的质问,容与哑口无言。他没想到魔修之间居然还有这种互相克制的说法。
他没有杀掉那个活下来的魔修,反而追问了很多关于虞渊大陆的内情。这才知道虞渊大陆的情况远比元炁大陆残酷凶戾。
当初因为道统之争而败落的修士们,被迫迁往到处毒虫横生、瘴气遍布的虞渊大陆。修士们体内的灵脉完全干涸后,就开始捕猎其他人作为自己修炼的“材料”。
环境严苛,胜者为王,大家也都被迫接受了互相吞噬的生存模式。
但血炼的弟子需要魔修修士的鲜血为自己晋升搭建血池;而魔修弟子着需要血炼修士的魂魄来填充血魔阵旗。
有了这样天然互为“材料”的宿命,辰钧宫和赤宕宗的矛盾不断升级。最终,世代积累的仇恨已经上升到了不问是非情由,仅根据所属阵营就可以拼命的地步了。
容与还通过这个魔修,大概了解到虞渊大陆七大势力彼此之间的对立和一些基础的特性特点。“骷髅人面纹”是赤宕宗的基础魔纹,也是通过那次的问询,才知道的。
最后翼洲的那个余氏修真世家,是被魔修用言咒操控家族子弟,迷魂后将家族秘密吐露了出来。
原来余氏是靠着参悟一个在秘境里发现的符纹残片,才能提升家族子弟根骨的。那残片的符纹异常混乱,好像是几种不同的符纹混杂在一起。
经过了几代家主的钻研,已经逐渐剥离出几枚简单的基础符纹。他们的家族子弟正式通过修炼这些基础符文,在体内开辟另外一种炼气通路,这种办法非常辛苦而且貌似功效不大,但是对于下一代的根骨却有极大的提高。
余氏家族就是通过这种办法,才一代代的不断改变家族的根基,后代的根骨越来越好。
余氏家族已经十分小心了,甚至家主可能希望通过这种办法,成为新的世家。
可是没想到,得到那张残片才不过数百年,家族的秘密就被人发现了。
容与把那个家族剩下的人都交给了言咒魔修,余家,不再存在了。
他自己则带着残片回去复命,大宫主当时看到残片的时候,眼神中露出了罕见的惊喜。
现在想来,那张残片应该有某种特殊的意义。可惜容与对符纹破解并不在行,也没有留下当初余氏已经破解的符纹。
……
……
如今,在这条布满拘魂血蚊的通道里出现的全新混杂魔纹,唤醒了容与当初尘封的记忆。
眼前这个古怪的混杂魔纹,倒是有几分跟当初残片相似的味道。
骷髅人面纹和衡灵转火符被弄到了一起。这种古怪又诡谲的东西,充满了一种荒谬的矛盾感。
辰钧宫的魔虫、赤宕宗的魔纹再加上衡灵转火符,这背后定然是谋划着什么惊人的阴谋。
而破解这个秘密的关键,就在眼前这枚全新的魔纹上。
容与对魔纹的了解,其实只是一知半解,更何况这是两种连驱动灵力都不同的符纹被扭在一起。
他根本没办法推导出这个魔纹的作用是什么。
容与采取了一种颇为冒险的办法,他尝试用体内的魔息裹夹着自己非常荏弱的神识,探入了全新魔纹附近的灵璧内。
这种办法充满了危险,一个不小心,也许就会惊醒周围大片的拘魂血蚊。另外这些符纹万一有什么反噬和污染神识的力量,容与可能会没有办法挣脱,反而深陷魔符当中。
可容与为了得到真相,还是冒险尝试了一下。
他非常小心,尽量用魔息在最外围去触碰全新的魔纹。
大概当初布置的人没想到会有人能抵达这里,更不会想到容与已经暗中学会用魔息裹夹灵识的操作。
这个全新魔纹阵法上没有更多的禁制,大方的敞开着门户。
容与通过符纹改变灵璧内部灵气的转化,终于搞懂了这个全新魔纹的作用。它就是把灵璧内部的灵力全部转化为“伪魔气”。
之所以说是伪魔气,就是这些灵力的本质还是灵力。但是却通过“衡灵转火符”和“骷髅人面纹”叠加魔纹的运转变成了接近鲜血一样的感觉。
难怪这些拘魂血蚊都安静的趴在灵璧上一动不动。
通过了全新魔纹的转换,这些拘魂血蚊就可以直接从灵璧内部吸食灵力了。
这简直是个极具天才的创意。
容与内心对创造这个魔纹的大胆和创意十分赞叹。但同样也引来了他更多的疑问。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改装了这样的魔纹?
难道是大宫主么。
这个全新的魔纹并不特别复杂,它只是因为另辟蹊径的角度而极为好用,让当初龙巢下面干涸的灵矿成为了拘魂血蚊的孵化场。
可赤宕宗的骷髅人面纹又是怎么得来的?一直一起来,容与发现大宫主所用的都是辰钧宫的魔修功法,比如最常用的言咒之类的。
所以容与曾经揣测,大宫主可能私下里跟辰钧宫的某个高阶魔修结盟了,也许是辰钧宫的现任魔王离殃尊。也许是其他高阶的王阶魔修。
他们为了一个自己还不知道的目的而结盟。所以大宫主手里才会有那么多?卵、言咒和其他各种魔种。
但今天,在探查过这个全新的魔纹之后。
容与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辰钧宫绝对不会跟赤宕宗合作,而自己面前的这个符阵,分明是借用了三种不同的功法道术,更像是有人粗暴的把它们捏在一起,只是为了好用。
容与忽然有了一个古怪的揣测,也许,大宫主并没有跟辰钧宫的高层联手合作,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得到了辰钧宫和赤宕宗的魔修手段,然后用在了元炁大陆之上。
如果是这样,那么也许在未来,他可以利用这点来针对大宫主。
具体是不是自己推测的那样,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容与继续往下面探查的决心。
既然得知了这整片灵璧都转化为了血壁,容与内心就更稳定了。拘魂血蚊虽然残暴,但是在有足够多的血食之时,它们会尽可能的先不断吸食血食,而不会去关注其他。
所以当初那个魔修曾经告诉过容与,遇到吸食血食的任何魔物,如果跑不掉的话,就抢先对周围的人出手。
大部分虞渊的魔物会吞食血食,在没有吃干净之前,不会继续追缠其他的“猎物”,自然也就创造出了能让自己逃跑的机会。
最初听到这样的事情,容与只是在心里冷笑,一群时刻准备背叛同伴的乌合之众而已,不足为惧。
可现在看到这数十万的血蚊大军,容与又改变了想法。也许魔修却是单打独斗的多,但他们并非没有帮手。
他们多数人都擅长孕养魔兽、魔虫、傀儡等,动则以千万记。而是修士之间的合作,却往往没有那么齐心协力。
真到了生死关头,难道修士就不会抛弃同伴,不会牺牲同伴来换取自己的生路么?
容与不断的想着,默默的盘算着自己未来可能的出路。
不知不觉,已经深入到了地穴的深处。
这道地下灵脉,乃是原来的暗河经过亿万年冲刷后洗练而成。里面的河道复杂弯折,容与顺着河道七扭八拐的走着,忽然感到空气中隐隐有热浪扑面而来。
越往前走,那股热浪就越明显。
容与有着多个灵境探秘的经验,对于这种热浪他并不陌生,一般有地脉灵火的地方,多半都会有这种火灵力活跃,且热浪袭面的感觉。
容与预感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应该有一处地脉灵火。
顺着莹白色的灵璧石笋转过一道大弯后,火灵气活跃了十倍不止,而容与也看到了前面有一个极大的深坑。
深坑里面翻涌着火红的岩浆,炽热的火气甚至让容与的发尾微微卷曲。
在容与面前,出现了一片由岩浆环绕的熔岩地窟,在地窟周围的灵璧上,拘魂血蚊的数量明显少了很多。
但每一只血蚊的翅膀上,都出现更加密集和清晰的金线。显然,这里的血蚊等阶,要比刚刚那些血蚊,都高上不少。
而在被岩浆包围的中心岩石岛屿上,有着若隐若现的符纹痕迹,上面还东倒西歪、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大量巨大而带着古怪红色花纹的卵形物。
容与的眸子盯着那些卵形物,只觉得掌心里全是冰凉的冷汗。
?卵,竟然是?卵。
粗粗看上去,熔岩小岛上的?卵怕是不下万余枚。
容与知道大宫主一直在用?卵做些什么,但具体的内情,他知道的并不多。他只知道,大宫主对于?卵的各种孵化之事十分看重。
每次在得知?卵又失败后,都会勃然大怒。
甚至有一次不知道谁搞鬼,直接击毁了大宫主在昆仑剑州悄悄安插的孵化卵房。那一次大宫主暴怒,斩杀了全部负责的属下,连容枚都被重挞了三十下雷电鞭。
容与不知道大宫主到底想用?卵培育出什么东西,但他觉得,一定是特别重要的东西。原本他以为,大宫主手里的?卵数量极为有限,可能是为了给自己培育出某些具有特殊功效的魔宠,用来控制他人。
可今天在龙窟下方看到熔岩岛屿之后,容与才彻底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大宫主想要的是一只专属于他的军队。
无论拘魂血蚊也好,还是万余?卵也罢,这些都是他偷偷培植的兵力。
容枚她们现在不断尝试的繁育,估计只是各种有针对性的测试,一旦找到了最优的孵化,大宫主会把这数万枚?卵都催生出来。
容与想了想,那将是一只横扫元炁大陆的魔兵队伍。
容与用力抿了抿嘴,不,他不能放任这些魔虫和?卵的生成,现在把它们毁在这里,就相当于断了大宫主一臂之力。
容与手里原本就拎着辰龙之枪,想到要毁掉这些?卵,他直接用枪尖点地,撑起自己到半空中,轻轻巧巧就跳到了熔岩小岛之上。
近距离看到那些花纹狰狞的?卵,更是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容与拎起辰龙之枪,轻轻点在最近的?卵之上,微一用力。
“噗”的一声轻响,?卵的外壳就被戳破,里面留出了一股血腥之气,并快速的在四周弥漫开来。
不好,这会引发拘魂血蚊的惊觉的
幸亏容与性格谨慎小心,他只用枪尖破坏了一个?卵,就发现了此路不通,立刻屏息闪身躲到了熔岩小岛的另外一边。
果然,当血气弥漫扩散到周围石壁上之后。
那一片的拘魂血蚊都微微颤抖起自己的翅膀,最终,一个翅膀上金色花纹最为浓郁的拘魂血蚊飞了起来。
这只血蚊没有发现容与,而是顺序血气飞到了破碎的?卵面前,用长长的针喙来回试探,很快就找到了那处破碎的蛋壳。
然后血蚊收拢翅膀,一下就钻到了?卵里面。
更让容与讶异的事情发生了,当血蚊进入?卵之后,他脚下的阵纹发出了亮红的光芒,仿佛在抽取着什么力量一般。
而随着阵法的驱动,刚刚那个被容与戳破的?卵外壳,居然被缓慢的修复起来,甚至比刚才的纹理更加鲜活了一些。
这些?卵居然是拘魂血蚊化入而成。
当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容与就知道,自己刚刚的打算落空了。
他没办法简单粗暴的用辰龙之枪摧毁这些?卵。虽然要击破这些?卵的外壳非常容易,但怕是很快浓郁的血腥之气,就会引来无数拘魂血蚊的围攻。到时他根本没地方躲藏,也绝对来不及跑出去。
容与苦笑,这时候他反倒想起当初那个魔修说过的话:遇到万千魔虫的时候,要抢先伤到别人,魔虫会盯着他围攻,自己就能多一分逃跑的机会。
容与只能在心里想,别说此地没有旁人,我连个土狗都找不到一条。
可见此路不通。
容与微微转动目光,看着周围炽热暗红的地火岩浆。倘若把?卵丢到岩浆当中,会不会彻底消灭掉这些?卵呢?
倘若没有刚刚血蚊化卵的过程,说不定容与真的会采用这种办法。
但这些?卵居然是金翅血蚊入化而成的,光在岩浆湖周围,就有数万只金翅血蚊,容与觉得哪怕自己想办法破坏了全部的?卵,怕是过不了多久,这里还会不断生出新的?卵出来。
如今看来,要先搞明白脚下的这个阵纹到底是怎么回事,找到它的阵眼。
破坏掉能不断让血蚊化卵的大阵,再销毁掉所有的?卵和拘魂血蚊,才是容与真正的目的。
容与顺着红色的符纹慢慢探查,有了上个复合魔纹的经验,探入这个阵法的时候,就更轻车熟路。
容与发现这个大阵的设置更为精妙,甚至跟外面的魔纹相互呼应,把这一整片地脉灵矿,都变成了一个养育魔虫,孵化?卵的大阵。
大阵利用灵璧天然产生的孔道为通路,源源不断的抽取了经过拘魂血蚊转化后的“伪魔息”,抽取它们身上的精血后,反过来灌注到熔岩小岛的大阵当中,这就相当于此地有了一个永远不会干涸的“血池”。
而这个血池反过来滋养和培育?卵,成为金翅血蚊的胎化之体。
这样,灵璧中的灵气被复合魔纹转化为“伪魔息”,而伪魔息则被拘魂血蚊吸食后,变成了血蚊的精血。
熔岩小岛的大阵则偷偷抽取血蚊精血滋养?卵,而?卵最后则成为血蚊化生的胎房。
这样,灵璧、血蚊、地火灵脉和?卵,相促相生,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自动繁育起来。
要想中止这种互相促进的循环,必须要破坏复合图文或者脚下的大阵才行。
复合图文周围有太多的拘魂血蚊,容与不敢去尝试。
可这个大阵,却是可以突破的关键节点。
想通这个环节,容与开始顺着大阵猩红的符纹,仔细的探查。希望能找到大阵阵眼所在。
容与的魔息顺着符纹转到了大阵西南角的位置,忽然碰了一片空荡荡的地方。
魔息好像忽然失控了,但实际上又没有碰到任何阻挡。
真是古怪又熟悉的感觉。
容与走到那个让他魔息怪异的地方。
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异样,血色的符纹自然流畅的划过地表。
容与反复的用魔息和神识在这里的大阵符纹上来回扫视,都出现了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空洞感”。
这里,有东西。
容与小心的用辰龙之枪的枪尖,从阵符的边缘向下扎去。
枪尖如热刀扎入黄油一般,切开了面前漆黑的熔岩。
“铛!”轻微的响声,辰龙枪尖显然扎到了什么东西。容与慢慢用枪尖撬开已经松动的黑色石块,从里面掉落出一枚熟悉的青铜令牌。
姑射山人令,竟然又是一枚姑射山人令。
这里一切的古怪,都有了答案。
难怪会有如此精妙的阵法,环环相扣,生生不息。
也难怪居然能把魔纹和灵纹捏在一起,倘若有姑射山人令筹算的加持,那么想来这些事情,都会变成可能。
毕竟,姑射山人令当初可是号称筹尽天下灵纹的超品灵器。
原来此地如此巧夺天工,还是借了姑射山人令的势。
容与知道,自己找到了大阵的阵眼。
他轻轻翻过手里第二枚姑射山人令的令牌,背后的篆字书写着一个“贰”字。
贰号牌,是当初分给魂寰的令牌。
容与本来以为,魂寰为了钻研姑射山人令的秘密,不肯交出自己的令牌,故而当初铸就龙巢之时,才会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夺了白家的令牌按在了龙巢之上。
可如今看来,不是他们不想用,而是没有了。
魂寰应该在铸造龙巢之前,就丢失了自家那枚姑射山人令。
这事,可从未在修真界听到过。
魂寰上下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
到底是没有发现呢,还是有人私下用姑射山人令做了什么交易。
这背后的意思,更加耐人寻味了。
此次龙渊之行,直到此刻,才算真正的大圆满。
竟然能够搞到两枚姑射山人真令,这件事大大的出乎了容与的意料之外。
容与没有猜错,第二枚姑射山人令就是整个大阵的阵眼,当他拿出令牌之后,一直有暗红色泽隐隐闪烁的大阵,整个就黯淡了下去。
显然,大阵被破坏掉了。
……
……
容与此刻心情极好,他要送自己一个礼物,也算是遥遥的送大宫主一份厚礼。
他在自己的乾坤戒里翻来翻去,找到了一盏一尺多高的红色玉石灯笼。
这个灯笼里,有一股极为肆虐的炎灵之气,正在拼命的撞击着玉石灯笼的四壁。
可都被玉石灯笼外面铭刻的符纹给挡了回去。
容与轻轻的点了点玉石灯笼的外壳,“就是你了。”
这个玉石灯笼,还是当初容与去极北雪原寻找寒炎火灵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古怪炎灵。跟其它的火灵不一样,这个炎灵就仿佛天生疯癫一样,火灵力肆虐疯狂,到处纵火引燃,没有丝毫规律。
容与废了好多精力想要调教收服这只炎灵,均宣告失败了。
无法收服,又弃之可惜。
不得已,只能把它封印在火系灵石的灯笼里进行封印。
如今,容与倒是找到它最正确的用途。
容与单手解开了玉石灯笼上的一半封印,另外在熔岩小岛上挖了一个深深的坑,把玉石灯笼放到里面去。
做完这些,容与头也不回的立刻往外疾走。
不过他的速度虽然飞快,但动作已然轻缓安静,没有惊动起任何一直拘魂血蚊。
容与顺着来路很快就回到了龙巢,翻身跃出当初被狼蛛毒液融出来的洞口。
龙巢依然安静如故,古怪的气流在龙巢中发出“呜呜”的悲鸣。
这次,容与不在犹豫。
他双脚一翻就踩在了龙枪之上,足尖用力,整个人宛如飞流星一样向龙巢正北方向疾行而去。
而容与留下的那个玉石灯笼,里面的炎灵依然疯狂的撞击着四壁。
“咚,咚,咚!”
被解开一半禁制的玉石灯笼,逐渐主线了裂隙。
炎灵也隐隐察觉到了松动的痕迹,撞击的频次越发密集了起来。
当容与已经彻底飞离了密林的时候,炎灵终于挣脱了灯笼的束缚,从里面跑了出来。
“轰!”
完全挣脱的炎灵瞬间膨胀了百倍不止,它化身成为一个丈许大小的火球,气势汹汹的滚动了起来。
炎灵本能的趋近地脉炎火,它没有在熔岩小岛上停留,而是“噗通”一声,直接砸到了地脉岩浆当中。
咕嘟,咕嘟,咕嘟,炎灵不断的膨胀着。
而随着炎灵的膨胀,整个龙巢微微的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