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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海幻境,后山沙地。
从表面上看,香茅子和吞吞安静而沉默的盘坐在白玉台之上,仿若正在休憩。他们似乎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入定状态。
而实际上,香茅子和吞吞却正在经历着可以称之为翻天覆地的同化。
香茅子和吞吞此刻的情形,倘若被人知道,定然会惊世骇俗。
纵然是十万年前通灵宗的长老宗主们,也绝对想不到两个后辈会以这样的姿态和形式,来借力共生玉盘来契约。
香茅子和吞吞,正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共生契约之中。
他们两个彼此的识海中各自出现了一枚极为玄奥的兽形法印,这枚法印奕奕放光,前所未有。
它并非是任何古籍和传承中出现过的法印,乃是在共生玉盘的牵引之下,由吞吞和香茅子各自的神识本源相互纠缠,最后同化而成。
这枚符纹法印,更像是吞吞和香茅子以神魂为引的盟誓,一旦落成,再无更改。
香茅子和吞吞本能的会趋近这枚符纹法印,它仿佛对他们的神魂具有极致吸引力。
当那枚兽形法印形成的时候,香茅子的神魂就从无数的碎片中被快速的抽离出来,在共生玉盘中缓慢成形,慢慢的浮现。
此刻,香茅子的神识懒洋洋的泡在温暖舒适的识海之中,贴着新诞生出来的符纹法印,不断的凝实和感知着自己全新的变化。
她仿佛一个在黑暗中迷失了良久的旅人,终于得到了救助。一醒来就在到处充斥着天地宝材的秘境中醒来,虽然周围都是各种惊天动地的宝藏,可却偏偏酸软,身子几乎不能动弹。
香茅子刚刚恢复感知,就有太多的讯息宛如排山倒海一样倾轧在她的神识当中,然而她神识刚刚被共生玉盘恢复,依然处于被动温养的状态。
故而只能全盘被动的接受所有的感知和记忆,那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神识洞察,简直比身上爬满上万只酸火蚁还酸爽。
香茅子最先感知到的,还是吞吞的各种大惊小怪,由于兽纹法印的联通,吞吞的聒噪更是比以往放大了千百倍。
“香香,香香!!!!你在哪里呀!香香!”吞吞惶恐不安的尖叫简直要“震”碎香茅子刚刚恢复的神识。
可接下来,吞吞其他的感知也涛涛不觉得传递过来,几乎无处不在。
“咦,这个亮晶晶的是什么?”
“哦,好香,饿啊。”
“啊,怎么不能动,不好玩。”
“暖洋洋,好舒服,想睡一会。”
“不不不不,香香,香香!呃,咳咳,咳咳,痒,好痒。”
“嗯,闭嘴闭嘴闭嘴,你们好吵……”
吞吞各种大呼小叫,几乎同时充斥在香茅子的神识之中,她但凡能推动一点点神识,都会挣扎着去捏住吞吞的神识,让它赶紧安静下来。
你也好意思说旁的吵?这里最聒噪的不就是你么!
香茅子快被吞吞各种杂念吵到崩溃,深深觉得在识海当中最为喧闹的就是吞吞,倘若它能学会闭嘴,必然天下太平。
当香茅子嫌弃吞吞的喧哗时,吞吞各种神念的杂芜就仿佛潮水一样褪却,它们并不是消失,而是被香茅子的神识甄别出来,远远的推开了,变得含混而可以忍耐。
这种感觉说来奇怪,香茅子并没有主动做什么选择,只是微微动念,吞吞的声音就逐渐远去发,变得隐约朦胧起来。
心念所指,神通自成。
香茅子懵懵懂懂,却无师自通的掌握了和吞吞之间的神念感应。
吞吞的嘈杂被香茅子“驱逐”到远方后,另外一种声音就显露了出来。
它原本就一直存在,只不过刚刚吞吞太实在太“吵”才盖了下去。如今吞吞叫嚣被强行隔离了起来,这股声音就慢慢的显露了出来。
难怪吞吞会嫌弃这声音,还在那边跟它置气。
当香茅子专注的“聆听”时,那股玄而又玄的声音,一下子就把她抓了进去。
香茅子仿佛瞬间被无数远古的洪荒巨兽们给包围起来。
这些远古的元天巨兽们,有的是悠长的鸣叫、有的是酣畅的嘶吼、还有的是欢脱婉转的吟诵、亦有宛如破锣摩擦铁砂一样的金属之音……
它们全部都纠缠在一起,用着不同的啼叫和相同的节奏,在不断的重复着同样一段旋律。
乍一听上去,玄而又玄的感召。
可一旦神识被这股旋律抓了进去,那真是百兽其鸣,沸反盈天。
偏偏香茅子只要略微专注,就能理解每一道兽鸣的意思,它们仿佛直接就灌注到了香茅子的神识里去。
香茅子其实也很难理解自己此刻的情形,她仿佛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一道道的兽鸣在她的周围吵扰不停,可只要她微微动念,每一种兽鸣却又变得温柔起来。哪怕那种宛若砂砾摩擦的兽鸣,也在用最为柔和的腔调,吭吭歪歪的低哼着这段祷词。
香茅子的神识快速的在无数的兽鸣中来回穿梭,发现它们都在重复的吟诵哼唱着同一个旋律。
知长生可得,神仙之无种。
不召自来,受命于天。
有者,无之宫。形者,神之宅。
咀吸宝华,浴神太清;
外除五曜,内守九精;
飞元炼形,骨填腾虚……
香茅子听了良久,感觉自己都要会“唱”了,可这些远古巨兽们并没有停下来,它们依然反复的吟诵,在声调中又多了一丝微微的催促之意。
这,是在招呼自己一起哼唱么?
香茅子的心念又是微微一动,她就感知到了自己的神念跟着这种旋律震动起来。
仿佛一滴水融入到了大海当中,整个海洋都在欢呼和雀跃,而那滴水也仿佛是一个离家万里的游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香茅子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耶溪村里,每天挽着篮子进山,却依然可以扯开喉咙大声的歌唱。
香茅子的神念和这无数的上古巨兽的吟鸣融合在一起。
轰。
无数的碎片在香茅子的神识中炸裂。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的被共生玉盘中潜藏的上古元天灵兽们的神念所接受。共生玉盘最大的秘密,终于向香茅子彻底敞开了。
香茅子通过这些藏在兽纹铭印中的碎片看到了宛若走马灯一样的碎片。
有七彩蹁跹的四翼凤凰和女修相互结契;
有身负刺麟铠甲的巨龟和皓发修士结契;
甚至有年幼不足五尺的孩子跟一只浑身通红的火系三足乌鸦结契……
他们都在共生玉盘的引导下互相契约,彼此成就了兽纹铭印。
这些碎片几乎都是同时涌现在香茅子的神识里,她看得眼花缭乱,简直是挂一漏万。
在一个宛如漩涡般的碎片里,香茅子看到皓发修士在到处是空间裂隙的地方,直接催动了额头上的兽纹铭印。
结果那刺麟铠甲巨龟居然和皓首修士相互融为一体,化成了皓首修士身上一套漆黑的尖刺铠甲,哪怕空间裂隙也无法伤害他们半分。
而在另外一组七彩凤凰纹印记中,女修在跟从未见过的滔天金色虫子缠斗,四翼凤凰不断煽动翅膀和吐出灵火灼烧那些金色的甲虫。
可金色的虫子仿佛无穷无尽,女修和四翼凤凰逐渐落于下方。他们两个几乎同时催发了七彩凤凰纹印。
女修的纹印在左掌的掌心,四翼凤凰的翅膀的根部。
纹印催动之后,女修的背部赫然长出了四只巨大的凤凰翅膀,直接带着她飞向金色虫子团聚的“核”心。
任凭更多的金色甲虫前赴后继的进攻,却都被女修周遭的灵火护罩直接焚毁。最终,女修找到了藏在金色甲虫云阵当中的虫母,将之收为己用。
而那个三足乌鸦和幼童的兽纹符印居然藏在了彼此的瞳孔里,当他们被催动起来后,三足乌鸦却变成了人头鸦身的巨大模样。可那古怪的人头鸦身却能发出刺目的光芒,直接吞噬焚毁周边万物……
香茅子走马观花的看着,却隐隐觉得,这些纷乱的铭印各不相同,却都是在展示着人族修士和元天巨兽之间彼此的合作和力量。
香茅子本就极为大胆和聪慧,她立刻想到自己和吞吞的状态。从隐隐的感受到后来几乎可以直接“感应”对方的情绪甚至想法。
香茅子一直就觉得吞吞和自己似乎是可以互相知晓对方感受的。那时候她还没有来得及了解到上古通灵宗的秘闻,自然也不知道早在十万年前,就有一群极为卓越的人族修士,可以跟元天灵兽一族共生契约,从此彼此护佑,共享天道福泽。
香茅子看了很多兽形铭印的碎片,她发现那个兽形铭文的催动才是人族修士和各种异兽合体的关键。
她自家神识中出现一个如此闪耀的兽形符纹,想不注意到也很难。那吞吞呢,吞吞的兽形符纹在哪里?它也学会如何催动了么?
香茅子此刻有无数的疑问,可她刚刚想到吞吞,神识几乎跟她的思绪一样快,吞吞的感知立刻又被传递到她的神念当中。
吞吞那嘈杂的声音几乎瞬间冲进她的脑海当中,“不许叫!统统不许叫。吃光你们,哼,全部吃光!”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声音,而是吞吞最为直接的思绪和感情,如今香茅子却能直接反应到自己的灵识和脑海中,倒比那些听来的声音更为清晰直接。
吞吞内心充满了不服气的挑衅和暴戾,不断威胁着这些碎影神念,自然也就不肯跟着那些兽纹铭印的吟诵去哼唱。
香茅子如今跟吞吞的感知,跟从前完全两样。
以前是隔着厚厚的水层去感知,偶尔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譬如传承印记的混乱中,会更为清晰的感知到对方。但正常情况下,还是比较隐约的一种感受。
可现在,香茅子和吞吞却仿佛是完全打通了所有隔阂。他们两个就仿佛同一灵魂中的两缕灵识,完全“共融”对方所有的想法、感受、情绪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神念……
对于他们彼此来说,再也没有了任何阻隔,甚至连个遮挡都没有。这种完全的感知太过透彻,让香茅子一时间还没有办法适应。
吞吞却完全没有在意新的变化,它在香茅子洞察自己的同一刻,也同样察觉到了香香。
吞吞立刻放弃跟兽纹铭文的争吵,它的神念猛的“扑”了过来,把香茅子的神念缠得死死的。
吞吞的神念中铺天盖地都是无穷的委屈:香香,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啊,你不要去找不到的地方。
香茅子如今和吞吞的神念完全共融,它的委屈也几乎瞬间就湮没了香茅子,那种难过恐慌和愤怒的情绪充斥了香茅子的所有神识。
香茅子满脑子的疑问瞬间变成了伤心,她的情绪如温柔的网,坚定而温柔的罩在吞吞的神念外面: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吞吞赖皮的在香茅子的神念网中来回打滚,拼命的让香茅子保证:以后你不许再丢下我,不许,不许,不许!不然就通通吃掉!
这情绪来的猛烈又强烈,带着猛烈的暴戾和嚣张。
可香茅子如今却早就能把吞吞看得透彻,在这蛮横乖戾的暴躁下,掩盖着吞吞无穷无尽的不安和恐惧。
香茅子方才那段消失让吞吞彻底恐慌了,它现在所有的癫狂和烦躁,都是在拼命压抑自己真正的慌张和惧怕。
而惧怕又显然跟吞吞的本能有着冲突,在吞吞自己都没有办法理解的扭曲下,它的情绪就外显成了气急败坏的破坏欲。
可偏偏,它跟香茅子现在属于完全联通所有情绪和神念的情况。
往最直白里说,他们两个现在被捏成了一个灵魂。
人,最怕的就是自己骗自己。
其实,也从来没有人真的能自己骗自己,所有的自我欺骗,不过就是成功的逃避而已。
吞吞的这种别扭和遮掩,又怎么能瞒得过此刻的香茅子?
香茅子温柔真诚的道歉:对不起啊吞吞,我没有想过丢下你。那是我们太弱了。
香茅子的神识自然也同样毫无遮挡的反馈给吞吞,刚刚还在别扭的吞吞在感知到香茅子的歉意、温柔和诚恳后,却猛的“支棱”了起来。
倘若神识有形,那吞吞神识可以说瞬间就挺胸抬头。
“吃光,变强,吃掉它。”吞吞的欲念仿佛爆发的火山一样,几乎要把香茅子的神识灼穿。
原本香茅子还不太理解吞吞,可当吞吞想到那个“它”的时候,在香茅子的识海中,出现了一股宛若山岳般巨大而威压的力量。
这是什么?!
香茅子又快速的在吞吞的记忆中翻找,立刻就感知到了这段古怪的情绪。
这下子,可又把香茅子先气得半死。
原来在吞吞居然是这样的小坏蛋,它因为小庄公子掰了自己的腿而恼羞成怒,暗中决定要报复庄天瑞。
香茅子在神识中冷哼了一声:居然还想去报复人家小庄公子?!
吞吞忽然开始的拜山,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到帮手,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灵力失控和骤然感悟机缘。
纯粹是为着要给自己找回颜面,才任性的通过传承冒然的开启了朝山的召唤。在吞吞的传承里,朝山可以为自己召唤出臣服的高阶灵兽。
而吞吞原本的小算盘是找到帮手,也就是任何能帮到自己的异兽,将之收为小弟。让小弟帮忙困住小庄公子,有样学样的,扒光他的衣服,掰开他的腿子,吃光他藏起来的龙鳞灵石……
这才是吞吞开启朝山最根本的原因。
这,这是什么不知轻重缓急的臭吞吞!香茅子本来温柔的神念,现在变得滚烫,宛如一枚爆裂的碳丸,想要直接按住吞吞往死里捶。
而刚刚还死死缠绕香茅子神念的吞吞,却已经更为灵敏的松开了香茅子,躲得远远的了。
香茅子强忍着怒气,继续往下翻看。
好你个吞吞啊!
香茅子感知到当时的吞吞,何其得意和洋洋自得,它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这只队伍里的老大,其余所有人都是它的小弟而已,甚至连香香也顶多排到老二的位置。
感知到这里,香茅子的神识发出了一声冷哼。
原本躲得够远的吞吞,又往外挪了挪。
香茅子甚至感知到,吞吞开始到处找出路了。他们两个如今都在那个白色玉盘的兽纹符印当中,根本没有退路。
香茅子不去管吞吞,继续翻检它的小心思。
原来吞吞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居然开始把自己当小弟了,嗯,是还要谢谢它给自己留个老二的位置么。
刚刚还在炙热的神识,如今却比那十万年不曾融化的玄冰还要冷。
吞吞的神念不断的试图缩小,几乎要把自己压成了小小一枚光丸。香茅子想要狠狠修理吞吞的意识,同样完全不打折扣的传递到了吞吞的意识当中。
在吞吞的这段记忆里,它原本洋洋得意和准备妄为胡搞的兴头,却忽然被一股黑暗笼罩了。
那是一种极为残暴的威压,吞吞自己跟它相比,就仿佛是拿鸡蛋去撞昆仑山。
当时香茅子也在场,她只记得吞吞瞬间就变小,直接往来拜山的灵兽中藏匿,却并不知道为什么。
可在吞吞的记忆里,它却感知到了恐怖的危险。
如今这种感知和情绪都完全的分享给了香茅子,她这才知道吞吞为何会忽然转变态度,并且在刃牙圣君几乎灭杀自己的情况下,依然没敢变身。
在吞吞的感知了,那是它传承中的本能——绝对惹不起的巨兽威压,要躲。
而且吞吞甚至听到了那巨兽无声的咆哮:还给我,杀光所有的人,杀光你们。
龙渊,有极为恐怖的东西,而且它已经出来了。
原来这才是吞吞真正感知到危险,它带来的压力和杀戮,远比刃牙圣君要大得多。
香茅子“看”到这里,却意识到了事情的紧迫。
不行,她必须要立刻想法从这里出去。
香茅子看到了那个仿佛能把天空都遮盖住的充满怨气和杀戮的阴影。吞吞只是单纯的感受和惧怕,可香茅子却立刻意识到,那怕是连大师兄都对付不了的家伙。
无论是小庄公子他们,还是现在不知道在何处的大师兄,怕都没办法对付这个大家伙。
自己必须要马上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递大家,然后立刻离开龙渊,回去找师父。
可,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再往下的吞吞记忆就变得混乱了起来,香茅子看得有点晕。
这也不能怪吞吞,先是香茅子识海被抽空,再是冒失的进入了吞吞的传承印记,后来又是香茅子以自己的神识撞破传承印记……
他们两个轮流着失去意识,倒是没有进入九渊阴阳图的记忆。
香茅子和吞吞都想着从当前的这种状况下赶紧出去。
香茅子最迫切的想法是要去给小伙伴和大师兄报信,在那个暴虐的杀戮阴影发现前离开龙渊。
而吞吞的小算盘则是不能让香茅子再翻自己的记忆和神识了,不然香香要彻底收拾自己的。
虽然一盘(玉盘)两识(神识魂魄),在想着离开这件事上却是空前的齐心协力。
香茅子和吞吞开始仔细的去感知周围的环境,几乎同时的意识到某个重要问题:自己身下这个巨大的玉盘,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
香茅子和吞吞还没有想明白前因后果,也还没找到离开共生玉盘的出路。
两道一高一低,却同样凄厉的叫声骤然在不远处响起。
“老子的元天灵兽!”
“我的玉球。”
……
……
从竹林后山跌跌撞撞,历经了几次竹林困阵的吴唯仁和冯劳通,却是终于冲破了各种险阻,来到了沙地附近。
这一路的各种相互猜忌和互相嫌弃,说出来简直是能讲上三天的茶楼话本。
总算是冯劳通为着玉球,不得不百般忍耐,勉强的拖着吴唯仁翻过了竹山。
可等待他们的却是机缘被抢的绝望。
在不远处的沙地上,那个瘦瘦小小的女修正盘膝而坐,而在她身边安静的盘卧着一条金色的幼龙。
他们身下就是一座圆形的白玉台,上面从未见过的各种符纹隐隐显现,显然某种阵法正在运行之中。
吴唯仁几乎气得双眼流血,这该死的丫头片子,竟然敢抢他吴唯仁的机缘。那小小的金色灵兽,哦不,是金色幼龙,明明就是他的。
“老子的元天灵兽!”吴唯仁厉声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