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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轩给她递过了干净的纸巾,深沉地,恳切地说:“景荷,我知道我以前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可是,我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我也想拥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你好,对我们的整个小家负责。我们一家三口,以后好好地过日子,好吗?”
“不可能!”景荷重重地吐出三个字,声色激烈:“霍北轩,别说你曾经别有用心地欺骗过我,让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爱人,让我和凌凯哥硬生生地错过,就凭你和夏欢发生的那桩烂事,我也不会再原谅你!”
这是景荷自从恢复记忆之后,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提起夏欢的名字。
霍北轩的心情更加苦不堪言,曾经意气风发的英俊容颜,此时一派灰败暗沉。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买下一颗,用以换回他跟夏欢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黯然沉默了好久,他才沙哑着嗓音,疲惫无力地吐出一句话:“我真的知道错了,景荷,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景荷用力地摇了摇头,红通通的水眸里泪光闪烁,语调却格外格外坚定决然:“我没办法再和你过下去了,我爱的人一直就是是凌凯哥。霍北轩,我们离婚吧……”
呵呵,这句话,她终于是当着他的面清楚完整地说出来了。
也是他,早已意料之中的事情。
霍北轩的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注视着她哑声说道:“我相信你爱慕凌凯,可是你想过没有?慕凌凯还爱不爱你?他现在,已经有了夏小悠。他们两个,感情如胶似漆,好到难舍难分。你就算和我离了婚,也不可能再和慕凌凯在一起,你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样朝夕相伴的美好时光了。”
景荷的身体重重一震,似乎刚刚才想到了这个残忍而现实的问题,苍白的脸色当即变得更加煞白,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霍北轩并没有口下留情,继续一针见血地打破她的所有不切实际的旖旎幻想:“慕凌凯这段时间在这里陪着你照顾你,只是因为他的心里对你有愧疚,他不忍心让刚刚恢复记忆的你太过伤心痛苦。等到你的身体康复,他迟早会全心全意回归到他和夏小悠的小家庭,他们也迟早会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到那时,你要怎么办?你难道真准备一直插足在他们中间,去向一个有家庭有妻子的男人,痴痴地倾诉你的衷肠?”
“你不要再说了!凌凯哥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他永远不会都丢下我不管!”景荷终于承受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崩溃地吼道:“你走!霍北轩,我不想看到你!你让凌凯哥来!让他来!”
“景荷!你醒醒吧!慕凌凯对你是同情不是爱情!”霍北轩凭着一股抑制不住的感情冲动,不顾一切,用尽全力握住了她的手:“还有,你知不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挽回你!”
景荷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一脸的决绝和愤恨:“是你把我害得这么惨,霍北轩,我现在最恨的人就是你!你居然还说不能失去我?要挽回我?我告诉你,永远都不可能了。哪怕凌凯哥真的选择了夏小悠,我也不会再回你的身边,我宁肯一个人孤独终老。”
“最恨的人是我?”霍北轩不禁沧然苦笑,心中剧烈绞痛,犹如万箭穿心:“景荷,当初强硬逼着你离开陵海,逼着你离开云南,以致于你爸爸出了车祸离开人世的人,不是我,是慕凌凯那对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父母!你现在全部怪到我的头上,有意义吗?”
景荷大口地喘了一口气,直直地看着他道:“你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其实是凌凯哥的女朋友,我其实和他才是倾心相爱的一对!我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还专门娶了我,把我带回陵海住进慕家,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哄得团团转,我不怪你怪谁?如果不是你故意隐瞒着我事实真相,我会去寻找凌凯哥,我和他早就幸福地在一起了!哪里还会有夏小悠冒出来……”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在那场车祸中死掉了!”霍北轩忍无可忍地打断她,英俊冷肃的脸容逆着光,下颌紧抿成一道冷硬的线条,看上去有些骇人,可是说出话语却异常平和冷静:“景荷,就算我瞒着你那些事实是不对。你也不能否认,我救过你,你的第二次生命,是我给你的。”
“如果凌凯哥不要我了,我情愿那时候就死掉!”景荷已然接近崩溃,尖利地说:“没有了他,我活着也不会再有任何意义。”
嗬,她这份死钻牛角尖的固执,应该是与生俱来就牢牢地融合在骨子里的吧。
当初,她坚持要留下宝宝的时候,也是这样歇斯底里的以命相逼。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霍北轩抬手撑住了自己胀痛的头颅,疲惫不堪地说道:“算了,你先休息,以后再谈。”
“以后也没什么好谈的。”景荷咬了咬嘴唇,眼眸中那抹疯狂执拗的光芒渐渐散去,恢复了深水无澜的沉静:“霍北轩,我今天跟你说清楚两件事,第一,我想离婚;第二,我不会认你那个所谓的女儿。还有,房子你不用买,我不打算跟你搬出去住,我宁愿住在慕家别墅。因为那里,有凌凯哥,他时不时还会回来。”
霍北轩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去,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不觉紧攥成拳。
“可以,除了离婚,你说什么我都同意你。”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一字一句地再度发出声音,嗓子哑得像是突然患上了重感冒的病号:“哪怕你要和我分居,哪怕你不认女儿,这些都没关系。女儿,我会一个人带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