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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可餐。
倏地，厉云惜的脑子里蹦出这四个字。
天呐。
这个认知让她有点崩溃，她都在想什么啊……
成语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乱用的好伐。
阿栗哥哥精心给她做了一顿早餐，她的心思却放在他的脸上，实在太可耻了。
“咳咳……”
转开视线，厉云惜抓着杯子，佯装餐前喝水润润嗓子掩饰一下自己尴尬的情绪，却因为喝得有点急，一下子被水呛住了，她窘迫地转过身，咳得满面通红。
“吃饭喝水都要慢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拍着她的背，阿栗蹙着眉头，责备的话里不难听出心疼。
“嗯……咳咳咳……”
咳得眼冒金星，厉云惜湿润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点头。
好一会儿咳嗽才算停下，她有些抱歉地看着阿栗道：“害你也等了我这么久。”
“没事就好。”
在她旁边坐下，阿栗道。
“那我开动了哦。”
笑一笑，厉云惜总算是开始进食了。
“阿栗哥哥，你的厨艺为什么这么好？”
吃着外焦里嫩，流心的荷包蛋，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看阿栗的年纪，应该也不是富一代，那么，一个富二代，怎么这么会做饭呢？
富二代不都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么？
“这些年，不管是在芬兰还是回国了，你只习惯吃我做的早餐，我要是不给你做，你有时候就不吃早餐。”
见她问起，阿栗咽下嘴里的食物，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道：“就这样，我把各式早餐都钻研了一遍，现在，说不上精通吧，但会的菜品也能让你365天不重样。”
说起这个，阿栗觉得自己还是有发言权的，他认为自己的厨艺好，归结起来，有三点。
一是他花了心思去钻研。
二是他身边有各国的星级大厨，可以随时请教。
三，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厉云惜爱吃，她爱吃就是他努力的动力，让他能日复一日地做着这些事而不觉得累。
因而，他也能积累起数年的经验，到了现在，他已经鲜有出错的时候了。
他的身旁，厉云惜停止了进食，表情因为震惊显得有一些呆滞。
她没想到随口一问，能得到这么劲爆的答案。
阿栗的意思，不就是说他已经为她做了几年厨子了？
这是什么神仙待遇啊？
眼神再次放到桌子上，厉云惜再看这些美味的早餐，心里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心疼。
做到这样的程度，一定花了很多工夫吧？
这个傻子，她要吃，他就一定要满足吗？
还有，她以前就这么理所当然地享受一切吗？
厉云惜有些鄙视自己了。
再次开口，她想说让他以后别做了：“阿栗哥哥，以前是我不懂事，从明天起，你不用做这些了……”
“怎么了？小九觉得不好吃吗？”没等她说完，阿栗直接就问道。
“呃，怎么会，你做的很好吃。”
不明白阿栗怎么会这样想，厉云惜连忙点头表示早餐很好吃，就怕他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好的反馈。
“那小九就不要拒绝。”黑眸深邃，阿栗淡淡道。
听阿栗的意思是接着给她做早餐，厉云惜顿了一下，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她继续道：“我只是觉得，你每天肯定要忙很多事，已经很疲惫了，还要起这么早做饭实在是太累了，我吃其他人做的也一样。”
既然知道了这些，她已经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每天吃他做的东西了，这样会让她有负罪感。
吃其他人做的也一样。
阿栗默念这一句，心里却逐渐刮起了狂风暴雨，完全不能平静了。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把厉云惜的胃给牢牢抓住了。
现在，她告诉他，她吃其他人做的也一样，他怎么能接受？
是不是照这样发展下去，她有一天，也会告诉他，她跟别人在一起也一样？
只是想象，阿栗就已经要暴跳如雷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偏执狂一样，但他就是做不到放手，他的脸色因为这些想法变得阴郁低沉，心里充满对厉云惜的执念，他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脱离他的掌控。
意识到厉云惜正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复，阿栗收起脸上的表情，斟酌了一下道：“我习惯早起，做早餐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小九不用觉得内疚。”
他知道，她一定是觉得内疚了才会这样说，以前她也说过别让他继续了，当时他让她不要多想，说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她才不再提起。
没想到，失忆后，厉云惜又一次提起这件事。
“可是……”
厉云惜还要说什么，忽然感觉到阿栗看她的目光变得认真，那里面有着不容拒绝的意思，她忽然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小九。”
完全放下手里的筷子，阿栗黑眸犀利，沉声道：“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做这些，你也习惯了这个口味，如果小九还要拒绝的话，我只能认为你……已经变了。”
说到最后，阿栗的嘴角真的泛出一丝苦涩。
原本这些只是他说给厉云惜听的，想要让她心软，别再坚持，只是说着说着，他有些感伤起来，以前那个跟他十分亲密的厉云惜，好像是存在于很久远的从前，又好像，她就在昨天还对着他笑。
阿栗黯然神伤的样子，吓了厉云惜一跳，她没想到她的拒绝会惹得他这样，她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样，烫得发疼。
她赶紧收口，道：“啊哈哈，阿栗哥哥你不嫌累就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她往嘴里塞了一嘴的食物，低着头嚼得十分香。
笑话，她能顺着他的话说自己变了吗？
不能！
他说的变了并不是单单指她失忆。
阿栗的那副神态，不是嗔怪她始乱终弃是什么。
她敏锐地嗅出来了。
她可不能背上这样的锅啊。
再说，阿栗一张俊脸做出那个表情，应该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抵挡吧。
她觉得，对他说一个“不”字，都是种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