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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溟表面冷静,甚至还有几分傲娇,然而心里隐隐约约的不安,又像虫子一样钻来钻去。他害怕,怕她说出来的是他不愿意听的话。
白桑抿唇,用那双纯纯的眸子看着他,淡定却又勇气十足地说道:“我们复婚吧。”
那一刹那,多种情绪冲上欧溟大脑。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意外,喜悦,复杂,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的眉头,深深的拧起来,好一会儿没说话。
“怎么了?”白桑小声问。
“你……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你还需要考虑,那,我先出去,你慢慢……”
“白桑,你把我当什么?”他的质问声响起。
白桑一怔。
“说离婚就离婚,说复婚就复婚,我难道是你让你随便摆布的玩具吗?”欧溟很冲地朝她吼道:“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要复婚,还得问我答不答应!不是你说了算。”
白桑有点莫名。“我现在就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啊……”
难道不是吗?
“我要是不愿意呢?”
“那……那我也不能强迫你吧。”
欧溟就更不快了。“你就这么点决心?你说复婚难道只是玩玩而已的?一时兴起?很好玩吗?”
“……”
他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你不想复婚,难道我还能把你拖到民政局,强行逼你复婚吗?这种事情,勉强不来。”
“说得好听,我看你根本就是意志不坚定!”
白桑哭笑不得。“那你要我怎么办?求你?”
“为什么不行?”
“复婚是个人意愿,我不想勉强你。”
“你是不想勉强我,还是你白桑的自尊高于一切。五年前,我能那么放低自尊挽留你,到你这就不行了?你这种就好像是路过随口试探一句,行就行,不行就拉倒。白桑,复婚不是儿戏!你能不能认真点?”
“像你这样,今天说复婚,明天就可能改变主意,叫我怎么相信你?”
白桑试图解释,“这是我认真考虑的结果。你知道我这个人,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她做任何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除了……五年前那个“走火”的夜晚,但她很感激它,给了她一个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儿。
“欧溟,我想过了,复婚对于安琪儿而言是最好的。你说得对,我们不可能不明不白地在一起同居十几年,所以……”
“所以说白了是形婚?实际上和同居没区别?白桑,你问问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两个人结婚意味着什么?夫妻又代表什么?不仅仅是住在一起,共同抚养一个孩子而已。我要的,不是你的责任感,不是要你的牺牲,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
“我是心甘情愿的。”
“那你爱我么?”
他很怀疑,她是否像他这样疯狂地爱着她。整整五年,难以忘怀,只有她!
她已经在他心里深深扎了根!
哪怕会痛,他也无法放弃!
白桑沉默了。
几秒……
欧溟失落地笑了。人真是可笑的动物,明明心里有答案,却在知道的一瞬间人仍会感到失望。
“没有爱为基础,就算复婚了,也只是重蹈覆辙,我不想再伤害安琪儿一次。”他失落地说完,离开。
“欧溟……”白桑拉住他的手腕。
“我,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也看不透自己的心。但是,安琪儿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过去五年,我一直很努力地照顾安琪儿,哪怕再辛苦,我也觉得我能做到,能够挺过去。但是这几天,我意识到我并不是那么的坚强。当安琪儿发生意外的时候,我很慌,很害怕,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庆幸你在我身边,我从来没有这么需要一个人。”
“当初之所以离婚,只是因为我怕我走不出过去的阴影。你在我面前杀过人,我经常会发噩梦,梦到他们向我索命。我害怕,怕我们的孩子背负这些,所以我只能带她走得远远的。”
“但你说的对,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这五年,我看到了你的变化。你和从前,真不同了。人都会犯错,我不能因为从前的错误,就全盘否定你,这样对你不公平。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
“现在换我求你,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吗?”
“我们试着,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多少年了,欧溟一直在等待这一句话。时间久到,竟然连他这样的人都会为过去感到心酸。
这些年,有多不容易,他亲身体会过才懂。
守得云开见月明……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不说话,白桑心里惴惴不安的,怕他拒绝,现在换她小心翼翼地猜测他的心思。她忽然能够稍稍体会到,他当初的感觉。
不敢呼吸。
不敢再问。
欧溟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转头来看她,她好像一个做错事求原谅的孩子,眼里写满了小心,看得他又心疼又好笑。
“求我?”
“嗯。”
“你白桑也会有今天啊,真想不到。”
这风凉话说的……真的好吗?白桑莫名的想笑,轻松了一些。死傲娇,就让他得意一回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你会求我复婚吧?”
白桑还就不愿意惯着他。“ 反正话我说了,你不愿意求婚拉倒。”
“靠,你就这么点诚意?”欧溟自然赶紧抓着她。“我说你,求人这态度?”
“没办法啊,你不愿意……”
“我说了我不愿意?”
“那你是愿意?”白桑憋着笑。
“我也没说愿意。”
“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你这男人也太不干脆了,算了算了。”
“你给我点面子会死么?我之前为了你都把自尊踩泥地里去了,现在好不容易到你求我,嗯?你还这么傲娇,像话吗?”欧溟喋喋不休地抱怨。“我不要面子的?”
“您欧少这么有面子,还要我给?”
“废话,面子都被你踩地上去了!哎,既然你求我,我就大发慈悲不和你计较。复婚?你考虑清楚了?”欧溟上扬着眉峰。“我可跟你说清楚了,一旦咱们复婚,你想离婚,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