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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装什么可怜？赶紧给我滚上车！”慕辰的语气是恶劣的，比寒风更刺骨冻人。
江萌萌冷得厉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抬头才看看清是他坐在车里，脸紧紧绷着，就像一个阎罗王。
泪水，再一次盈满了她的眼眶。
他回来了……他又一次为她回来了……
嘴唇嗫嚅着，喉咙酸涩。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在她用那么残忍的话伤害他后，还不丢下她不管？她不值得啊……
“耳朵聋了么？”慕辰咬牙，英俊的脸有着不相符的扭曲。恨不得直接上去把她拎上来。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他来气。
每一次，她都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但那个千疮百孔的人不是他么？她就像一只刺猬，已经把他的心扎透了。
对不起，阿辰，我不能……我不能再伤害你。江萌萌在心中呐喊。抹了把泪，撑起已经冰冷的身体，颤颤巍巍地往前走。
“该死！”
“你还敢走？”
“江萌萌，你给我回来！”慕辰冲着她的背影怒吼。
然而无济于事。
她走得更快了，一瘸一拐的，还在逞强。
把他当野兽了？
江萌萌的脚后跟已经被磨破了，血肉模糊，很疼，每走一步都好像走在荆棘上，走在刀刃上，脚底在淌血，疼得一步都走不动。但她还是坚持着，她要逃……逃离他的世界……不要再伤害他。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的大手臂被粗鲁地攥住，身子一激灵，“放开我……”
大喊。
她扭动着，挣扎着。
“为什么要跑？我就这么讨厌？”慕辰粗粝的手指不断用力抓紧，眉宇间燃烧着怒火，咆哮。
“放开……”
“别再让我放开。”他最痛恨的就是这几个字。
蛮横地将她抓过来。“跟我走。”
“我不要。”
“我自己能打车回去。”
“慕辰，你松手。”
她尖叫着，十分抗拒。
而她的脚后跟，已经被磨破出血了。
即便这样，她还在挣扎。
“江萌萌，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受不了地冲她大喊。
抓住她的另一只手，两手一同抓着，质问着，要一个答案，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她折磨。“告诉我啊，我到底哪里错了？”
你没错，错的都是我，我脏了，我配不上你。她在心里哭喊，泪水横流。“别逼我，求你……”
“我逼你？是你把我逼到了悬崖边缘！是你！”他控诉，激动得脸色狰狞，双眼都快突出来了。
“七年前，你就不该招惹我，你肆无忌惮地出现在我的世界，肆无忌惮地让我喜欢上你，然后给了我男人最大的耻辱，一脚踹了我。你就那么潇洒地离开了，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
“七年，整整七年来，我没有一分钟忘记你，没有一分钟不被你折磨。你知道么？你让我痛苦了七年，到现在依然如此。”
“你的心是不是冷血的？嗯？你是不是没有感情？否则怎么会残忍到这种程度？”他的眼睛也红了。“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
“我……我不能再伤害你。”她哽咽，“对不起，让我走吧。以后别再见面了好不好？就当我们从没认识好不好？”她呜咽。
“从没认识？你在我心上炸开了一个这么大的洞，怎么可能当做不认识？那我心上的伤是谁带来的？”他将她的手用力地摁在自己胸膛上。“它已经被你折磨得快死了……”
江萌萌痛苦不已，撕心裂肺，她不要再听这些，不要……
“让我走！”
“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缠着我？”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是，我讨厌你，我最讨厌纠缠不休的你！”
“讨厌没有尊严的你！”
“慕辰，这样的你让我恶心！这就是我逃离你的原因。”
冬夜，长长的海岸线，凛冽的寒风里回响着她高亢的尖叫。
车内，助理不敢呼吸。作为一个旁观者，连他的心都被这些话狠狠割着，更何况总裁……他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承受如此侮辱性的话？这等于把他的自尊踩在地上啊……不管是什么原因，江小姐也不该说这种话。他忽然有点恨她了。
慕辰面如死灰。在她无情的伤害下，他的脸像被抽干了血，不断地褪色，直至变成灰蒙蒙一片。嘴唇煞白。
江萌萌低着头，不敢也不忍心看他的脸。对不起对不起，慕辰，真的对不起……她内心疯狂呐喊。
感觉到他的力度松了，她避自己收起不忍，决绝地推开他的手，故作无情地转身离去。
走在冷风中，泪水也飘洒在冷风中，被寒风冻结。
边哭边走，胸口的衣服都被湿透了。
就这样结束吧，只有彻底伤害她，才能结束这段虐恋。他会恨她，然后忘记她，找到真正适合他的女人。
心如刀割……
她像个遭到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她此刻的痛苦。
“我输了！”
突然，一双长臂从身后用力搂住她。胸膛，猛地撞上她的后背。
江萌萌的心也被用力撞了一下，双瞳大睁。愕然，定在那一瞬间。
“嗡嗡嗡——”耳旁的声音变得凌乱。
泪水凝结。
“讨厌我也好，恶心我也罢，我没办法放手。江萌萌，我爱你。”
疲惫的声音……他对自己认命了。不想再挣扎，对自己投降了……
是的，他爱上了她。一切的尊严，骄傲，最终都输给了“我爱你”这三个字。
“你再怎么对我，我也不可能放手。”他不断将她抱得更紧。“你……是我的命啊。”苦笑，“你叫我怎么能割舍掉你？”
“慕辰……”她的喉咙酸得不像话。
不要……不要这样对她……不要不要……
“如果能放手，早在七年前我就已经放手了，不会到现在。即便你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我还是忘不了你，也鄙视自己的贱，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相比这些，我更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哪怕被你厌恶着，哪怕以你讨厌的方式，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因为你，江萌萌，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