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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许佳宁拎着粥回来，接到了丈夫的电话。
“在哪？”慕肆城的声音依旧磁性。
许佳宁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不想和他说实话，以免他担心，便说。“在外面逛街呢。”
“买衣服？”
“嗯。”
“有我喜欢的款式么？”
即使到了现在这年纪，他依然喜欢调戏她，但许佳宁现在实在没有这个心情，苦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边事情多，可能还需要一星期。”
她心情复杂。一面希望他快回来，另一面却不想他担心儿子，纠结地说道。“嗯，也好。”
“也好？你不是应该说亲亲老公，赶紧回来，我想你了么？”
“说了啊，在心里说的。”
“不行，我要你说出来，我想听。”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肉麻。”她怪嗔道，心情好了几分。
“我爱你，就算到七十岁，八十岁，还是会这么肉麻。哎，当初要是早几年生儿子就好了，现在把公司丢给他，我就不用出差，每天跟你周游世界了。不如明年就让他接管慕氏。”
“他才大二，你也太残忍了吧。”
接管那么大一间跨国财团是很大的责任，私人时间必须分出去一部分。她一直认为，什么时间就该干什么时间该做的事情，儿子现在就应该好好享受大学生活，好好恋爱。
恋爱……想到许佳宁就有点惆怅。她知道分手、痛苦也是一段恋情中的一部分，人都经历的，但是一想到儿子憔悴的样子，当妈的还是会心疼啊。
“在想什么？你走神了。”
“这你也知道。”她才走神了两秒钟吧。
“嗯，你的一切我都能感觉到。”
“我要继续逛街了，先不说了。”
“你还没说你爱我。”他在这方面有执念，像个孩子。
“我爱你。”许佳宁微笑。
“我也是。”
在走廊处和慕甜遇上，许佳宁期待地望向她身后，然后失望了。“你没找萌萌？”
慕甜闷闷不乐。“找了，但她不来，我还和她吵了几句。”
“干嘛吵架，好好说。”
“可我生气啊！我以为她听到哥生病一定会紧张得立刻跟我过来，谁知道她居然拒绝了我。我什么都说了，就差没求她，她还是不肯来。不仅这样，她还和徐飞在一起，她亲口跟我说，他们正在交往，我原本还以为只是学校的人乱传的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慕甜撇撇嘴巴。“我不知道！我问她，她否认了，说是移情别恋，说喜欢上徐飞了。哎，好烦，就当是这样吧，反正我不想再去碰壁了。分了就分了，哥以后还能找个更好的呢，干嘛求她。”
许佳宁嗫嚅了两声。哎，算了，他们旁观者不清楚情况，也不方便说什么。
“一会儿别跟你哥说这件事。”
“嗯，我当然知道。”
……
两人走进病房，慕辰正在输液。已经醒了，但似乎很疲倦，轻阖着眼眸，原本就很白的皮肤，这会儿更是苍白得能看到血管。
许佳宁和慕甜互相看了一眼，都心疼得不行。
眼前这个慕辰，哪像她们记忆中那个桀骜的慕辰？和任何一个失恋的男孩儿差不多，甚至情况更加糟糕。
看到原本高傲的哥哥变成这样，慕甜都有点不敢谈恋爱了。如果分手要后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那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谈恋爱好了。
“阿辰，我买了小米粥，喝一点吧，养胃的。”许佳宁把声音放得很轻柔。
慕辰像是听不见她说话。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喝，什么人也不想见……
眼前掠过江萌萌的脸，呵，他这么可能想见她？她那么残忍，践踏了他的心，摧毁了他的尊严。
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她。
“我不想喝。”
“阿辰……”
“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我没事。”说完慕辰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交谈的样子。
许佳宁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那我先放在这，你一会儿想喝了喊我。”看了眼慕甜，两母女一起离开了。
……
深夜，江萌萌睡不着。
她望着天花板，两只眼睛空洞洞的，眼窝深深凹下去，已经哭干了泪水。
她失眠的时候，慕辰也在失眠吧，而且他还酗酒，把自己弄进了医院，都是她的错。
如果那天她能小心一点，就不会发生意外。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回到那晚的前一天，可是她无法让时间倒流。
阿辰，阿辰，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江萌萌拿起手机，矛盾着，她已经把他的号码给删除了，但那串数字已经深深烙在她脑中，这辈子都忘不了。
越挣扎，越想见他，根本无法控制冲动。
她像个疯子一样突然跳起床，抓起一件外套就往外冲去。
司机正准备下班，江萌萌突然闯进来，吓了他一跳。“小姐……”
“送我去医院。”她着急地催促。
“这么晚了，您不舒服吗？”
“不是，我去看朋友。”
“哪个朋友？这个时间你朋友应该也休息了，不如明天……”
“开车！”
“……好吧。”
江萌萌一路心急如焚，渴望下一秒就能见到慕辰，等待的的每一秒都是无比漫长的。
等啊等，终于到了医院，她冲到询问台，问到慕辰的病房号后小跑上五楼，连电梯都不想等。
但到门口，她反而放慢了脚步。
她怎么这么冲动？万一他没睡怎么办？
就，就看一眼。如果他没睡，她立刻就走。
终究敌不过心中强烈的渴望，江萌萌还是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望了一眼。病房内只有慕辰一个人，他闭着眼睛，非常憔悴。
“阿辰……”江萌萌以为自己已经哭干了眼泪，然而看到他苍白的脸，眼眶里还是迅速涌上了泪水。
等了很久，确定他睡着了，她才小心翼翼地钻进去。站在床边，渴望抚摸他的脸，渴望握他的手，但是她什么都不能坐，只能站在一旁默默流眼泪。
阿辰，对不起，对不起……她心中无数次呐喊着。
将头靠在他枕边，无声流泪。
一滴泪水滑落在慕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