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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地黄杀人事件第七章
“你难道没有发现顺着这个梗调查，我们会陷入死循环吗？”木子宵抬头看着他。
“死循环？什么死循环，我们不是已经查出来这件事是有人策划的吗？”姜玉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柴凌云也是满头雾水。
“因为不管我们再怎么调查我们都缺少一样东西——证据。”宋悠澜缓缓地吐出一口烟，
眼睛看着远方。
这句话一说出来，姜玉星和柴凌云都愣住了，是的，不管他们再怎么查，再怎么怀疑，他们都缺少能够将陈依然的罪行一口咬住的证据。
陈依然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且现在赵云南这条线已经断了。想到这里他们又叹了口气。
“还是把目标转到张盈盈这边来吧，李广胜这边继续保持调查。”宋悠澜看了一眼柴凌云，吐出一个烟圈。路旁的灯光照进黑暗的车里面，木子宵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透过昏暗的光线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柴凌云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对着木子宵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下班了还陪我们跑一趟。”“你和他说什么谢呀，子宵本来就喜欢推理小说么，现在遇到这些案件，应该是他感谢我们才是，对不对？”宋悠澜突然开口了。
木子宵笑了笑，心里却在骂宋悠澜，合着你丫还记得赵先亮案件的那个梗，现在嘲笑我来着是吧？
柴凌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头儿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连锅盔都比不上。
经过这一线插曲后，木子宵注意到宋悠澜的心情好像突然好了不少。他都能看到他勾起的嘴角，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嘲笑自己真的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乐趣吗？
回到家里，已经是九点半了，宋悠澜将刚才从小超市里买来的酸奶放进了冰箱。然后洗了个澡。
摊在床上时，他还在想着木子宵的那句话，“死循环吗？”他喃喃自语，仔细想想，小孩儿说的话并没有错。可是他就是不服这个理，除非是李广胜自杀，要不然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的。
陈依然并没有和李广胜直接接触过，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找人调查他，可是那样平凡的教师，在马路上是一抓一大把。
要是说他为了保险事后杀人的话，会不会显得多此一举了？他完全没有必须杀人的理由。
还有就是张盈盈的事情，张盈盈的死可以看出凶手早就计划好了，在短短的十分钟内跟踪，杀人，并且布置现场。如果不是提前计划好的，很难做到这么完美。
作为男朋友的陈依然，貌似也没有杀人动机。据同事说，张盈盈和她倔强的长相不同，其实内里是一个可爱温柔的女人，她善解人意，又不黏人，简直就是男生心中的完美女朋友。这样的女人，不说陈依然，就算是仇家都很少，为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下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抛开她是陈依然的女朋友，凶手选择在陈秋然生日这天，还恰好在他演讲时让尸体坠落。恐怕报复或者警告的意味多于恶作剧吧。
如果凶手和陈秋然有过节的话，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张盈盈呢？张盈盈明明是他弟弟的女朋友啊。
宋悠澜想到了宴会当天的情景，他眯了眯眼睛，发了个短信给柴凌云，然后打开电视看起了电影。
快要睡着的时候，短信终于发过来了，宋悠澜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勾起了嘴角，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子宵，刑侦组的宋警官在外面呢，说是让你出去。”姜玉星捧着个杯子凑到了电脑前的木子宵面前。
木子宵答应着，却没有起身，直到把手上的字敲完才不急不慢地从位子上走开。
“宋警官不会又找我去酒吧吧？”木子宵开着玩笑。
宋悠澜笑着道：“光天化日的子宵干嘛说这些不和谐的话题呢？”
不和谐？哪里不和谐了，木子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昨天我让人查了一下，发现原来这个张盈盈和陈秋然竟然有过一段扯不清的关系，是不是很有趣？”宋悠澜双手插兜看着他。
木子宵眯了眯眼睛，果然他们那天晚上觉得的别扭是正确的，陈秋然和张盈盈有关系，而且看来，他们俩已经被陈依然给发现了。所以陈依然对张盈盈的死才会那么淡定。
“这下子，陈依然有了杀人动机了是吗？”
“不止，你猜我还发现了什么？”宋悠澜好心情地卖了个关子。
木子宵看他一脸“你很好奇吧快求我”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宋悠澜和小孩子一样幼稚。他笑了一下，“快点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话，宋悠澜笑的特别阳光，心情大好，就连头顶大树上知了的叫声都特别好听。
“这个张盈盈看起来虽然是个普通员工，其实她是个商业间谍。”
“商业间谍？”木子宵皱起了眉毛，怎么看，张盈盈的样子都不像是商业间谍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陈依然，在陈氏公司谋得了一个位子，然后又通过他认识了陈秋然，两个人相互喜欢上了对方，可是有一天，陈秋然突然不再对她热情，反而处处为难。为此不知情的陈依然还和他哥哥吵过一架。”
“是不是陈秋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木子宵问道。
“不知道，都说女人一旦陷入了感情，理智就会失去，喜欢上陈秋然的张盈盈决定帮助陈依然，当起了反间谍。”宋悠澜叹了口气。
“这个女的真是……”木子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去问一次陈家兄弟。”宋悠澜短暂的沉默后突然开口说道。
木子宵点了点头，从尸检报告上来看，死去的张盈盈体内同样残留洋地黄，浓度虽然不致死，但是用含有洋地黄类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足以让人晕过去，然后窒息死亡。难怪那天张盈盈没有太大的挣扎迹象。
一是这个人张盈盈是认识的，二是她根本来不及挣扎。
可是没等他们分开，宋悠澜的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陈依然。
电话那头的声音慌张，伴随着哽咽声，木子宵一时听不清楚，但是宋悠澜却得到了一个信息：陈秋然死了。
陈家，宋悠澜带着木子宵和几个人冲进了宅子里，年迈的管家和陈依然正在门口等着。
“陈秋然现在在哪里？”宋悠澜开口问道。
“哥哥他，他在房间里面，门被锁起来了，是佣人通过玻璃窗才看到的，宋警官，哥哥他……”陈依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焦急地表情，和张盈盈死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确定他死了吗？”木子宵突然问道。
陈依然点了点头，神情悲切道：“门打不开，我们只好将玻璃撞碎，哥哥倒在血泊里，已经断了气了。”
听到这里，宋悠澜和木子宵对视了一眼，往陈秋然的卧室跑去。
陈秋然的卧室在三楼，前门草坪的西边，卧室靠近外面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和阳台。
到了门口，宋悠澜扭了扭门把，果然从里面被反锁了起来。
“先把门给砸开吧。”木子宵道，说着后面跟着的几个人都开始动作起来，喊了三四声后，门被他们从外面强行破开了。
一进门就看到穿着家居服的陈秋然赤着脚趴在地上，四周都是快要干涸的血，他的后脑勺上有一个鹅卵石大小的窟窿。
看到这幅景象，陈依然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脸，他浑身颤抖，泪水从指缝滴到了地板上。管家也被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木子宵蹲下来开始检查尸体，而宋悠澜则在房间四处看。
从他们几个撞门的力道看来，这房间的门的确是从里面锁死的，他低头看了一下门锁，然后回过头问道：“陈秋然的房间有备用钥匙吗？”
管家看了眼跪在地上不说话的陈依然，叹了口气回答道：“一般的房间都是有钥匙的，但是大少爷他一向不喜欢下人进他的房间，平常也都是他自己打扫的，所以他的房间备用钥匙并不在我这里。”
“找找这个房间里有没有。”宋悠澜回头对老于道，老于点头答应。
陈秋然的房间是典型的商业人员的房间，没有多余的繁华点缀，以冷硬和简单为主。窗户旁边就是一个小沙发，房间里没有书桌，可见他平时的办公都是在书房完成的。
落地玻璃窗上有一个半径三十厘米左右的不规则洞，一地的碎玻璃里面还躺着一块石头，看来这个洞就是陈家下人发现人不对劲时砸出来的。宋悠澜凑近看了看，窗户也是从里面被锁了起来，如果这道门一开始就是锁起来的话，那么这房间就是一个小型的密室。
“这门一直没有人动过吧，我是说，从窗户被砸后就没人碰过吗？”
“没有，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大哥身上，我们也是发现门锁起来后才让人砸窗户的。”陈依然声音有些哽咽。
“当时砸窗户有几个人？”宋悠澜看着他。
“一个，因为昨天大少爷说想要和小少爷出去玩几天，顺便给家里的佣人放个假，所以今天在这里只剩下一个花匠。”管家回答，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们早就撞门进去了，大少爷能活过来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