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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了下神,将桌子上的食材尽数看了一遍。西红柿,鸡蛋,油,盐……这些东西我都很熟悉。我用手轻轻抚摸了下鸡蛋跟西红柿。他们像是跃跃欲动,不断弹跳着,颤抖着,等着我用最完美的刀工来触碰他们。
就在我抚摸着鸡蛋和西红柿的时候,对面那宋北基已经开始当当当的切菜了,他一边切菜一边抬头瞄我,看看我在做什么。他一见我在抚摸鸡蛋跟西红柿,不由得嘴角一咧……那种蔑视,那种看不起瞬间从他眼神里流露了出来。
而就在此时,一阵悠扬的长啸声传了过来。我猛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当初在垃圾场遇见的老者就在我对面最远处的那个观众台上……由于离得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这声长啸却听的清清楚楚……
“请选手门注意时间!还有五分钟!”主持人提醒了下我。
“呵呵,五分钟,我看你能做个几把!哈哈”宋北基看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开始嘲讽我了。
而我此时还在观望这那位老者。
一眨眼功夫,那老者啸完便消失了……
“三分钟!”
是时候开始做菜了!
我不慌不慢的将盖在刀上的白布拿走。就像祭奠自己的爱人。接着,单手握住刀柄,只感觉嗡的一声,这刀已经跟我的神经相连。紧接着,我另一只手将西红柿往天上一扔,大声哈丹脑,“轻捞慢起!”
“嗖嗖嗖……”西红柿喷着红色的雾水碎成薄片。
虽然昨晚我不断的顿悟刘叔交给我的心法,但此时一用,竟然感觉如此费力。
庆幸的是,虽然吃力,但这西红柿还是完美无缺的切了开来。
紧接着,我单手抄起炒勺,撸起半勺油往锅里一甩,小声念叨,“浮边沉底!”
刷刷几声,油在锅里滋滋乱响。
“不!……不可能!”旁边的宋北基一边整理自己做好的菜一边对我大喊,“这种蛋炒西红柿的作法!不存在的!不存在!!”
“速转入魂!”我大喊一声,将鸡蛋立在刀尖上。
“哇!”的一声,在场的观众立马发出来一声感叹,主持人拿着话筒久久不能说道……一时间,整个赛场都被这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给笼罩住了!
“不……不是这样!”宋北基急忙将菜码好,随即举手说道,“裁判,裁判,我好了!我好了!快点按时间!”
裁判席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4,3,2,1!好!时间到”支持人大声喊着。
而就在这时,我手上的西红柿炒鸡蛋也做好了!
“好了!现在是令我们激动的时候,场上两位选手都不约而同的在同一时间做好了菜。现在有请我们的评委品尝打分!”
台上的镁光灯迅速调转,转向了评委席。我定睛一看,评委席上只有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这老人穿着一身唐装。消瘦的脸庞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的。
他拿起筷子,先是品尝了一下宋北基做的红烧中华鲟。他吃了一口,微微的仰起头,满脸满足的说道,“就是这个味道……宋北基……厨艺大赛五年一次,看来这五年,你并没有退步或者原地踏步,而是更上一层楼……你现在做的菜,已经炉火纯青了!满分是十分,我给你打八分!”说完老者在计分板上写了个八分,“我不给你打满分,是因为你还有一个对手,或许他比你弱,或许他比你强!”
说完老者将旁边那个菜上的盖子拿开。
“白色的!”老者揭开盖子很是惊讶,他本来没什么光泽的眼睛突然泛起光彩来。这是在人最兴奋的时候才有!
“白色的西红柿炒鸡蛋!这……林涛,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老者问道。
“我……”不只是我太紧张还是怎么,我随口说道,“我以前,搬水泥的!”
“不……”老者因为太激动,重重的咳嗽了几下。
“评委老师……你没事吧!”主持人立马上前扶住老者。
这老者摇摇手,将主持人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徐徐说道,“蛋炒饭,这东西每个人都吃。这东西,很多人都觉得上不了台面……”这老者如同讲故事一样,对我们徐徐道来,“可是,最高境界的蛋炒饭,就是用最简单的食材,最浑厚的刀工,手法,炒出嘴复杂,最绝妙的味道……这种味道,余味悠长……开心的人尝出来忧愁,忧愁的人能尝出来快乐……在过去,文人墨客们,给他起名叫做霸王碎……”
“霸王碎……请问评委老师,这个什么意思?”主持人突然插了一句说道。
“霸王,是红色的,碎了就露出里面的镶黄……此为霸王碎!”评委说道。
“评委老师,我们真是长见识了,还有这个名字!”主持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只可惜,这东西,现在已经失传了……!”
评委毕恭毕敬的拿起桌上的筷子,轻轻夹了一片鸡蛋,用手接住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之下,他竟然微微啜泣了一下,接着用手拿下眼睛,问我到,“你学了多长时间了?”
“我……我从小就会做,后来是厨房刘叔指点我的!”我回到。
“你今年多大了?”老者继续问道。
“我今年二十七了,这西红柿炒鸡蛋,是我十岁那年开始做的!”说道这里,我突然想起来我至今还未联系的爷爷……
评委缓缓放下手上的筷子,啪啪啪周围拍照的闪光灯找个不停!
“我给你评十分……”老者慢慢的说道,一时间整个赛场上一片寂静,“你做的,比你爷爷做的还好!!”
“啪啪啪啪”台下一片掌声,随即镁光灯打向观众席,台上竟然坐的全是厨师!!
“你认识我爷爷!?”我惊讶的问道。
“你爷爷跟我是发小……”老者说道。他的眼神里光圈闪烁,不一会,竟留下一滴泪水,“我两阔别多年,但是我能记得他为我做的这第一顿西红柿炒鸡蛋……那时候我穷困潦倒,找到了你爷爷。你爷爷不但没有嫌弃我,还特意为我做了一顿西红柿炒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