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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通电话一听是周康打来的电话,“李松?是李松吗?”。
见是周康的声音,我一下来了精神,“嗯,我是李松!”
“嗯,工程竣工了,你来我这拿钱吧,拿现金。”电话那头的声音尽是疲惫。
“这次不是打钱吗?”我问道。
“不是,你来吧,当面交易。”对面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响,我突然感觉到有点异样,这种异样是那种感受到巨大压力的异样。因为这种感觉我以前也有过,那种沉闷压抑。
不巧今天是个雨天,我一出门就被这大雨喷的一脸雨水。回头去房子里看了看,竟然连个雨伞都没有。我干笑一声低着头便往对面那个杂货店2号跑去。
进了店门,里面就排着一条长队,我侧身朝前看去,这长长的队伍蜿蜒向前,整个一人形蜈蚣。
身边这小哥见我东瞅西瞅,开口说道,“清风县快有段时间没下雨了!”
我看这小哥寸头大嘴,活脱脱像一只蛤蟆,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嗨呀,真的呢,好几年没下雨了!”这小哥以为我笑他说的话,谁知道我是笑他的长相。
“嗯嗯,奇怪了,这么久没下雨,但是清风县怎么感觉一点缺水的感觉都没有?”我问道。
“到处打井引流呗,清风县上面是浊流县。这浊流县虽然跟清风县相邻,但是气候却反差十分明显,清风县干旱的时候,浊流县就雨量充沛。浊流县干旱的时候,清风县就阴雨连绵。”这小哥说的饶有兴趣,接着掏出一根烟递给我,“兄弟,看你就是外县人吧。”
“嗯,是的啊,我是外县的。”我回到。
“外县好啊,这清风县乌烟瘴气的,这几天又是领导换届,又是黑社会武斗,谁管我们这些老百姓。”说完无奈的摊了下手,满是无奈的样子。
我一听这小哥说黑社会武斗,瞬间来了兴趣,我说道,“兄弟,这黑社会武斗,是个咋回事?”
这小哥也不避讳,大声说道,“嗨呀,兄弟你不知道啊,这几天到处都在武斗,到处都是尸体……”
我一听到处都是尸体,撇了撇嘴,“这么厉害?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嗨呀,我就说你是外县人吧,什么都不知道,清风县来了个李松,一开始就杀了董正春,接着又叫嚣着要杀李春生。说到这里就有意思了。”这小哥眯着眼睛说到,“那个李松啊,就是图个女人,图个钱,见了女人见了钱,就什么都不管了。杀董正春是为了钱,然后又想李春生的老婆。李春生那是什么人,脚一踩整个清风县都要抖三抖的人……这李松,我看八成是疯了。还有啊,据说最近开始有政府部门开始搅和了!哎……”这小哥说完不住的叹息。
妈个巴子,老子在外面的名声怎么这么差劲,我日他锅锅。我听完气的紧紧咬着牙看着这小哥。眼前这小哥见我表情阴晴不定,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兄弟啊,我给你讲的这些,你权当听听,咱们普通百姓是掺和不到里面去的,你别害怕啊!”说完像是安慰我一样。
我心里早就把这个二百五小哥骂了个遍。当今世上这流言,真是要把人害死了。
排队终于到我了,我拿了一把最大的伞,看外面颜色是银色,我将伞抽出来打开,“噗”的一声,这伞给张开了,伞边缘一下子擦到我身后一个人的头上,这人正准备张嘴,我对着他就是一顿狠狠的瞪,只见这人的眼神跟我一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就是李……”
我看这人像是要喊出我的名字,我又用力将伞的边缘往这人头上戳了过去。这人抱着头立马就从这队伍中走开了。
奶奶的,外面传的我凶神恶煞的,我特么的今天就横给你们看看!
走出商店,一阵烟雨朦胧。雨点砸在地上哒哒哒的响,此起彼伏像是许多豆子落在筛子里。这声音将周围所有的非自然声音都掩盖了过去。远处,一辆车慢慢的开了过来,在雨中变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只有前面两个大灯才让人觉得这是一辆车。接着嗖的一下,这辆车从我身边驶过,溅起一身水花。
这地上的积水十分清澈,即使溅到身上也一点泥浆都没有。这或许是常年干燥,地上连灰尘都没有的原因吧。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我就来到了周康的办公室。
一进门却发现办公室里比外面暗了许多。我抬头看去,原来是周康将办公室里面的所有窗帘都给拉上了,这窗帘一拉,整个办公室就变得比以往更加压抑。
周康面朝我坐在老板椅上,身后是从窗帘透过来的光线,我面对着这光线,却看不清周康的脸。
“李松!你来了?”周康缓缓说道。
从周康的声音听来,他像是熬了好几天夜,给人一种十分疲惫的感觉。
“清风县好久都没下雨了,呵呵,外面谣传是当地管事的黑白不分,赏罚不明,徇私枉法贪官横行,老天给的报应。可笑之极”周康缓缓抬出手,将手里的一本书放在桌子上。
我看了看是纪晓岚自传,是那种市面上流行的盗版书籍。看完这书的名字我心里不禁一阵好笑,现在的人真奇怪,明明是贪官,却每天看着清官写的书,明明是文盲,却喜欢在房子里放些大部头的书,明明是色情,却要标榜自己是艺术……
“哈哈哈”周康突然大笑一声,“李松兄弟,遇见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豁达。”
周康看了看我,由于我看不清周康的表情,见周康看我,却感觉有一股山一样的压力压在我面前,只叫人呼吸困难。
“李松兄弟,我给你的钱准备好了,你点点。”说完周康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一个箱子。
我伸手接过,这厚实的皮箱十分沉重,我掂量几下,怎么说也有二三十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