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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曼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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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天边唯剩一抹浅红,幕幔般的黑夜即将吞噬一切,它正慢慢收敛着光亮,不疾不徐,不早不晚。微弱的光亮飞溅入了人工湖面,没风,所以见不得有粼粼的水波。

    有人会喜欢这个时辰,当天边最后一抹光没落时也意味着与家人团聚,但林要要不喜欢这个时间,黄昏太美,一瞬的光艳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半暗还亮的天色会给人莫名的压抑感,尤其是现在的季节,她会想起“枯藤老树昏鸦”,莫名苍凉。

    看完公司资料后,林要要又跟父母通话视频了十几分钟,林父和林母目前还在泰国,看得出玩得很高兴,只是当林母说到所去芭提雅途径那些人妖时一个劲儿地撇嘴,她不理解怎么会有父母同意自己的宝贝儿子去做这种工作,林要要便笑着解释说在泰国女人比较赚钱,林母还是不懂,而且她对导游规划的路线也不甚满意,说那些成人表演实在荒唐。

    林要要也觉得,像父母这个岁数再去看成人表演实在挺尴尬。

    结束通话后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边的光正慢慢敛去,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走到沙发旁拿起手机接起,顺势窝坐在旁。没料到手机那边是叶渊的嗓音,他说他在她家楼下,让她下楼。

    林要要疑惑,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他却卖起了关子,坚持让她下楼,她熬不过只好照做。

    室外,秋风瑟瑟,夕阳西下时温度会更低一些。远远地,林要要就看见叶渊的车停在那儿,金黄的落叶簌簌纷纷,飘过敞开的车窗,叶渊坐在车子里,微弱的光亮映亮了他的侧脸。

    看见她下来了,他也下了车,顺手将副驾驶位上的外套拿了出来,快步走上前将外套披在了林要要的肩头上,搂过她的肩头,朝车子方向走去。

    微凉的双肩很快温暖了,也暖了她的心,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叶渊笑着说道。

    林要要虽说奇怪,但还是乖乖跟着上了车。

    车子一路朝东城区驶去,等到了地方林要要才愕然,叶渊带她来天坛做什么?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游客了,天坛里罕有人影,只有在最后一点光亮下摇曳着的重重树影。叶渊一路牵着林要要的手走在园林中,不疾不徐的。等快靠近天坛的位置才停了下来,指着天边即将沉落的夕阳道,“看那边。”

    她抬头,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

    是一场宏大的西下胜景。

    正值最后一点夕阳与黑幕般的光亮相撞,天边迸射出异样的红焰,绵延了周围的云层,层层叠叠地如同溅开的火苗,舞动着最耀眼的光影,释放着生命最后一刻的华彩。光影与天坛皇家气势磅礴的建筑融合在一起,这一刻更是惊心动魄的美。

    她的眼被这般恢弘光影染红染亮,静静地注视了好久,才愕然,“你带我来就是要看夕阳?”

    “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当心情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就像是苍凉的落日,在不同的地方看,入眼的美也不同。”叶渊从身后将她轻轻搂住,目光注视着蔓延在天坛屋檐上的光亮,“人也是一样,要勇于去期待美好,美好才能降临。”

    林要要怔了下,或许是因为叶渊的话,也或许是因为叶渊的拥抱。

    他将她的身子轻轻扳了过来,低头凝着她,天边的火焰近乎染红了他的发丝,而她的眸底是夕阳的颜色,倒影着他的影子。

    “我想跟你看更多美丽的风景,我想好好来照顾你,就这样。”叶渊神情温柔,目光亦是柔和。

    林要要心口泛起莫名的感觉。

    他便俯下头,唇一点点凑近她的。

    晚风拂过,钻入鼻尖的是男人的气息,林要要全身僵直了,眼睁睁看着他的唇压了下来,心中莫名紧张,就在唇与唇几乎相贴时,她蓦地将头转到一边,那股子紧张就像是绳索一样死死缠住了心脏,然后狠狠一勒,疼痛无限扩散。

    她不行……

    还是无法接受另一个男人取代了丁司承亲近她的生活。

    叶渊的眼跃过一抹受伤,看着她。

    她紧紧攥了下手指,良久后才道,“对不起,我……”

    女人的无助幻化了力量,将他的神情扭转成柔和,他没强迫她,只是伸手将她拉入怀中,轻叹了一口气,“没关系。”

    夕阳下,两人相拥。

    夜幕终地降临,吞噬了两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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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窗外,由白天到天暗。

    当然,素叶所处的房间里没有窗子,有的只是一扇门及一堵监控墙。她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双眼盯着对面的单相透视玻璃,她知道在玻璃的背后会有至少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便愈发地若无其事了。

    阮雪曼在蛰伏了一阵子后终于开始配合警方“思考”了,终究将她咬了出来,在警方向阮雪曼取证过程中,她向警方提及当天中秋家宴时只有素叶在甜点端上之前离开过餐厅,并信誓旦旦对警方说有理由相信素叶有加害她的可能性。

    再后来警方经过一系列地调查和盘问,的确有个名为小贾的下人看见素叶进了厨房,单独在里面待了能有几分钟的样子,但有没有下毒就不清楚,这个小贾在叶家待了好多年,始终兢兢业业,具他的口供,他承认素叶向来与叶家不合,又因为长辈的关系与阮雪曼争锋相对。

    所以,警察将素叶“请”到了审讯室,期间不允许保释。

    只可惜,素叶就像是铁齿铜牙,任警方如何盘问都只说,不知道、不清楚、不是我干的。

    气得警察差点吐血。

    原本想着走走关系通知素凯,但想想素凯现在调到缉毒大队了,这儿又不是他的管辖区,来回来的纵使搭上人情也未必换回她的清白,再者,素凯要是来警局,也就意味着舅舅和舅妈很快知道她中秋的去向,先别说舅舅冲冠一怒了,就连舅妈那关都不好过。

    素叶不想惹上麻烦。

    待在这里也不错,虽说警局的咖啡不好喝,但总比喝白开水要好得多。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夕阳西下。

    正想着除了素凯谁还能把她捞出来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两名警员走了进来,带头的就是今天主动找上门的那名警官姓刘,跟在他后面的是个女警官,做笔录的。

    “怎么样素医生,还没想起投毒的具体细节吗?”刘警官在她对面坐下后问了句,态度严肃。

    在他看过素叶的个人资料后,他对她的称呼也发生了变化。

    “对不起刘警官,你给我的时间太少,我还没编好一个完整的有关投毒过程的框架。”素叶的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刘警官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讽,眉心大不悦,“别妄想耍花招,赶紧给我如实交代!”

    “我没做过你让我交代什么?”

    “中秋家宴那天,你是不是中途离开过餐厅去了厨房?”

    “对。”

    “你去厨房做什么?”

    “换餐具。”

    “叶家上有管家下有服侍周围的下人,你偏偏不用,要自己去换餐具?”

    素叶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对上刘警官质问的目光,“怎么,我自己去换餐具还犯法吗?”

    “你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喜欢自己去换餐具。”素叶虽说配合了刘警官的回答,但还是执拗地依照自己的方式。

    刘警官闻言后将身子朝后一倚,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素医生,我希望你能乖乖配合我们,否则浪费的也只是你自己的时间。”

    “配合你们什么?主动跟你们说毒是我下的,你们抓我好了。”素叶笑了,“是这样说吗?我这么说了你们是不是也可以松口气了,终于抓到凶手可以结案了。”

    刘警官蹙紧了眉头。

    “只可惜啊,毒不是我下的,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找真正的凶手。”

    刘警官盯着她,“谁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素叶冷笑反问,“那谁又亲眼看见是我下的毒?”

    她的伶牙俐齿令刘警官微微眯了下眼,改变了战略,“因为你母亲的缘故,你连带的痛恨叶家,尤其是痛恨阮雪曼,如果不是阮雪曼,你父母就不会分开,而你母亲也不会郁郁而终。所以这么多年来你都对叶家,特别是阮雪曼恨之入骨,始终伺机报复,对不对?”

    素叶没作答,始终目光沉凉地与他对视。

    “据阮雪曼说,你回国之后接二连三与她发生争执,甚至还主动勾引阮雪曼的女儿叶玉的丈夫,也就是你姐夫,为的就是破坏叶玉的婚姻生活来平复你内心的不满。阮雪曼因看不惯你的行为主动跑到办公室去闹事,当时有精石集团很多员工目睹了这一幕,从那天起你辞去精石集团心理顾问一职,实际上不过是掩人耳目,寻找更合适的机会进行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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