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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秦海涵在背后指使你的?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杜洁琪这一下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她冲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又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坐了下去,冲着满脸嘲讽的窦一凡追问了一句之后又刻意地压低了嗓音。
“秦海涵?呵呵,秦海涵是谁?哦……对了,镜湖县的常务副县长,你老公最大的竞争对手。杜大秘书长,虽然我也很想为秦副县长服务,不过人家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去攀高枝。所以,你还是太抬举我了!”窦一凡被杜洁琪突然高亢起来的声音弄得怔了怔。他凉凉地看着杜洁琪,眼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原本就要发怒了,可是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杜洁琪却又神奇地收住了怒吼声。窦一凡心里对杜洁琪这种收放自如的情绪表示了极高的佩服之外却似乎有着某种淡淡的失落。突然间,窦一凡发现跟杜洁琪这种莫名其妙的争吵实在太无聊了,特别是在这样雅致的房间里面吵架实在让人觉得特别的没劲。意识到这一点,窦一凡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愿意替任何背负这个黑锅可是也不愿意再解释。
“不是秦海涵?呵……那就是李勇赞了?可是廖振峰对李勇赞并不构成威胁啊!为什么他要这么对付廖振峰?”杜洁琪修理得整整齐齐的柳眉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她双手用力地撑着面前的小茶几,嘴里低声地喃喃地嘟囔着什么。
“杜秘书长,我看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难道你今天不应该是追问为什么你老公廖振峰会出轨?难道你不应该去了解为什么你老公廖振峰会带着一个女人在一个小酒楼的包间里面滚床单做活塞运动吗?难道你关心的仅仅是人家为什么会将事情暴露在你面前?难道你关心的仅仅是政治上的迫害之类的东西?杜洁琪,你做女人也真是够失败的了!连自己老公出轨都能够联系到政治层面上去了,你这样的女人也真够……”听着杜洁琪的自言自语,窦一凡无声地皱了皱浓眉。他冷不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杜洁琪看,毫不客气地直戳面前这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女人的痛处。
窦一凡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对杜洁琪这么的不客气,再怎么说她还是一个级别高出他两个档次的副秘书长。先不要说杜洁琪整天行走在郭铭记的面前,就算杜洁琪没有机会在郭铭记面前说上什么话但是人家的级别还是摆在那里的。按道理,窦一凡也犯不着人家的家事去得罪杜洁琪这样一个女人。
可是窦一凡就是看不惯杜洁琪这么冷静地面对丈夫出轨的事情。或者,在窦一凡心里,他更期望杜洁琪能够像一个正常的女人那样在他面前显露出柔弱的一面。他冷冷地看着杜洁琪,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在听到他这样直接了当的指责之后会不会崩溃,就算是暴跳如雷也好,就算是痛哭流涕也好。反正窦一凡就是不愿意看到杜洁琪如此的面无表情。
“你说什么?你是说我……”窦一凡无情的讽刺一字一句地撞击着杜洁琪的耳膜,她抬眸讶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实在称不上客气的年轻男子,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清扬的音乐仍然似有似无地萦绕在小小雅间的上空,窗外灿烂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玉兰树茂盛的淡绿色叶伞照在透明的玻璃窗上窗帘,在淡紫色的窗帘上映下了斑斑阴影。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人默默地对视着却没有人有打破这种沉默的勇气。
在小洋楼下面的院子里,一袭大红色长裙的柳如媚静静地站在小亭子下。抬头望了望刚刚还隐隐透出争吵声的二楼房间,柳如媚不由得微微地颦起了弯弯的柳叶眉。沉吟了一下,她信步往前面的大厅走了过去。耀眼的阳光下,柳如媚修长的身影在身后拖出了一抹短得有点不现实的影子,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艳和不真实的神秘感。
电磁炉上咕咕咕作响翻滚着的开水惊醒了房间里隔着一张小小茶几冷冷对持着的一男一女。窦一凡有些无趣地收回目光,暗暗地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觉得因为这些琐碎的事情跟杜洁琪搞得局面这么僵囧实在也是无聊得很。
杜洁琪也默默地收回了不甘示弱的逼视,伸手取下装满开水的透明玻璃水壶,默默地注水烫杯泡茶。过了好一会儿,低垂着脑袋的杜洁琪才幽幽地反问道:“追问他为什么出轨还有意义吗?难道你希望我跟着那个什么女人满大街的追打吗?难道我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这么冷静。哪个捉奸成功的女人会像你这样冷漠地去分析背后为你通风报信的人?杜洁琪,你实在太让我吃惊!”窦一凡淡淡地看了看正在泡茶的杜洁琪,一边抬了抬长腿,往台阶那边蹭了过去。
“我只是想把损失降到最低,再怎么说他也是皓扬的爸爸。”杜洁琪抬头看着窦一凡那张俊朗的脸庞,低声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呵呵……因为他是你孩子的爸爸,所以他就有资格伤害你之后再无条件地寻求你的原谅吗?杜洁琪,你到底是想要维持什么?维持一段没有爱的婚姻还是维持一个残缺的家庭?或者,你真正想要维持的是一个完美的政治形象,对吧?”窦一凡光着脚站在最下面的台阶上,一字一句地慢慢地说着,残忍地一层一层地剥开杜洁琪伤痕累累的心房,再慢慢地洒上一些亮晶晶的盐巴。
“窦一凡,我……你根本就不了解,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听到窦一凡毫不留情的指责,杜洁琪猛地回头,看着满脸愤懑的窦一凡,张了张嘴巴想辩解什么可是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倔强地别过脸,落寞地望着透过窗帘钻进来的斑斑点点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