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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笙想去警局,却被辛光一拉住了。
他烧了那辆车,“阿笙,不能去,你会被我祖父连累,赵秘书还昏迷不醒。”
“可是光一——”
“没事,我没事......”辛光一拉住她的手,将身上为数不多的现金给她,“先租套房子,我在这儿等你。”
江笙租了一处房子,她买了药品和一些纱布,那样难忍的疼痛她不知道辛光一如何忍住的,而每每看到他时睡时醒的脸,江笙的眼泪就不时地滚落。
今天光一又发烧了,她觉得好担心,那个伤口如今肿地十分可怕。
思前想后,她跑了出去,她记得三舅公的电话。
即使光一不要见他,可是目前她只能联络三舅公施救了。
彭安录坐在家中,翻看着一本《周易》,“她买了去瑞士的机票,是吗?”
“是。”
“好了,我知道了。”
彭安录示意来人下去,他放下了那本书,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个假阿笙,还真的骗了自己不少时候,只是她还是太嫩了!
电话铃响起,是个陌生的手机号,寻思半晌,彭安录接了。
“三舅公,我是阿笙,救救光一,他受伤了,我们需要医生,需要帮助......”
泣不成声的呼唤,揪扯着彭安录的心。
这才是阿笙,这才是......
彭安录不露声色地离开,在夜色中抵达了那间出租屋。
他听说了发生的事,而光一已经烧糊涂了,不住地喊着他的妈妈爸爸,还有阿笙的名字,让他瞬间泪如雨下。
彭安录连夜接走了人,在照料下辛光一的烧慢慢退了,他的意识也慢慢清晰起来。
他看到了他的祖父,虽然那双眼露出了关切,可是转而那个身影又负气而走,辛光一是那样爱憎分明的人,他不和他的祖父说话,他觉得彭安录无可救药。
而江笙一直陪伴着他,她看着他一天天好转,脸上恢复了笑容。
这天晚上,他拉住了她,“阿笙,我想离开这儿。”
“光一?”
“我没事了,我要回日本。”因着江笙的事,辛光一觉得越早离开越安全。
“你不想三舅公知道。”
“是的,我和他没有话说了。”
江笙深知他的脾气,她忽然有点忐忑,因为辛光一只说他要回日本,她呢?
“需要我替你收拾行李,是吗?”
“行李收拾好了,去帮我买机票。”辛光一拜托,却看江笙拉了拉垂下的头发,脸上矛盾地问,“几张?”
辛光一立刻意会到她在担心什么,“老办法,要想我带上你呢,得付出代价。”辛光一好整以暇地说。
江笙觉得他是好了,如今这开起玩笑来,又似从前那样,捉弄人玩。
她凑过去,吻了辛光一,那个吻深情几许,辛光一有些回味悠长,竟有些发傻。
“我是个好学生,辛光一。”
江笙瞧着他的表情,大笑了起来。
“阿笙,你这样笑真好。”辛光一觉得她的眼睛泛着光彩,他喜欢她这样。
“两张机票?”江笙伸出指头。
“两张。”辛光一颔首。
“我们不是兄妹?”
“不是!”辛光一笑。
“那是什么?”抿唇,江笙抬起慧黠的眼睛瞧着他。
“女朋友,好吗?”辛光一思考着。
“还......,还好啦......”
“什么叫还好啦?”
“没......,没什么,很好,女朋友,我在适应这个新身份。”江笙解释着。
“不,你明明想说什么?”他拉住想逃的她。
“没!”她矢口否认。
“那——,那我替你说好吗?”辛光一的眼睛一下笑了。
“别......,别说,辛光一。”江笙赧了,一下掩住了他的嘴巴。
“阿笙,做我太太?”
吻着她的手心,喜欢四海流浪的辛光一做出了一个决定,江笙在辛光一漾着亮灼的视线里,因为心事被看穿了,那又惊又喜的表情,全然落在了辛光一的眼中。
“我说对了是吗?”
江笙的眼眶红了,她吻了他,“代价是一辈子的守护,我会和你去流浪,哪里都好。”
辛光一开心极了,他和江笙搭乘了航班,在某个没有预兆的夜晚飞去了日本。
彭安录看着那封简短的告别书信,手抖了几抖,“好,去过你们的小日子吧,你们长大了,自由了,这里有我,彭家有我!”
转身,彭安录的心泛着一种孤独,这辈子他似乎是无人送终了。
幽幽长叹,他返回了那座凝聚了彭家悲欢离合的祖屋。
而一个女孩子正在书房等他,“三舅公,那些绑匪又来邮件了,瑞士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把钥匙是假的,你来给我解释一下。”
“怎么会呢?”
林田卓装出一幅极为吃惊的样子,她去了瑞士,可是她在进入那家银行的时候犹豫了,那毕竟是为数不少的财产,万一出了差错,她就只能锒铛入狱了。
她太不小心了,她太短视了,该谋定而后动,这样贸贸然去,会出大事的。
“那把钥匙交出来。”一声不大却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厉音,让林田卓的脸上出现了一层惊骇。
“三......,三舅公......”
“告诉我,你是谁?”
林田卓十分震惊,她下意识退了一步,“阿笙的胳膊上有块胎记,你没有,阿笙也比你高,还有阿笙和光一在哪里,还是跟我讲清楚地好。”彭安录走到了她的眼前,一双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是我带你去警局,还是你和我这老头子先讲讲这事情的始末?”
林田卓打了个寒战,这彭安录果然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老狐狸。
一想到警局,林田卓就不寒而栗,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她的脸变了颜色,朝彭安录使劲撞了过去,彭安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被撞倒了,仰八叉跌倒在地上,他刚要爬起,喊人,头却晕地厉害,他抽搐了起来,半个身子好像麻了,然后他昏厥了过去。
林田卓被吓到了,而瞧着那倒地不醒的彭安录,她在呼唤了几下后,想起他有脑梗的旧疾,在听到佣人问怎么了的时候,她不禁花容欲乱地喊:“快,三舅公栽倒了,快,快叫医生......”
彭安录被紧急送进了医院,他中风了,连话都吐不清楚了。
林田卓从极致的恐惧中进入到了极致的亢奋中,她本来是要收拾一切跑路的,怎奈上天又给了她一线生机,“这个岁数的病人,基本上病情是不可逆的,而他如今偏瘫,需要家属拿出耐心和精力来,你的担子很重。”
林田卓红肿着眼睛,涕泪晶莹,“医生,请尽一切法子,他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彭安录经历了三天的抢救,他有了些意识,也看到了那张假面,而那个女人贴耳告诉他:“三舅公,我这个江笙会为您养老送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