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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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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雨澜大喜过望,老太爷辞官之后遁去了山东,说是游山玩水,实际上不如说是为了避开京中的政治漩涡。他若是呆在京师,就算从首辅的位子上退了下来,也逃不开朝中的倾轧,皇上又不许他回乡,他便只好使出这一招来。

    他的儿子虽然都在朝中做官,但是没有一个在要害位子上的,慢慢的也就能把杨家摘出来了。

    不过老人家毕竟是年纪大了,一路风餐露宿,漂泊天涯着实令人担忧,虽然时时都有书信寄回来,雨澜还是跟着担心。所以听见祖父要回来了,她当然十分高兴。

    大概是大老爷在京里闹腾得太厉害了,老太爷丢不开手,也得回来管一管大儿子。

    至于杨家四老爷,本身就是庶子,科举之路走得不算平顺,二十六岁中了举人后,进士却是屡试不第。最终老太爷给他捐了官,他从七品县令做起,这么多年资历熬下来,也终于成了正五品的青州府知府。

    老太爷到了山东,四老爷又在山东做官,将父亲接到家里过年自然是题中应有之义。

    这次老太爷回京,正好四老爷三年外放之期也到了,也要回京谋缺,老太爷正好回来也可帮他料理这件事。

    且四老爷子女也都大了,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回到京城,靠着杨家的嫡枝,也好为儿女们说几门好亲事。

    老太爷和四老爷的家书已经通过驿站快马传到了杨家。大太太已经着手开始收拾院落,准备安置四老爷一家人了。

    雨澜问道:“祖父和四叔父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叶邑辰道:“老太爷在信中说要过了春汛再出发,一大家子拖家带口,到京师怎么也得五月了。”那个时候可不像现代,交通发达,买张机票飞到哪儿最多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那时交通不便,通讯极端闭塞,从一地到另一地,动辄都是以月计算的。

    雨澜嘟囔道:“祖父他们可以坐船走京杭大运河的。”

    叶邑辰笑着揉了揉雨澜的脑袋:“老太爷何等样人,还要你去提醒?”

    不能立刻见到祖父,雨澜的好心情立刻打了几分折扣。正好叶敏文由奶娘和丫鬟们带着在外面玩了一会儿蹴鞠,小脸红扑扑的进来瞧雨澜。看见父亲叶敏文还是有些拘束,不过比从前好了许多。

    雨澜叫丫鬟打来热水,用热毛巾擦了手和脸,才拉着他坐到自己的身边,问他刚才顽了什么,和谁在一起。

    叶敏文一一回答,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雨澜心情也就好了起来。母子俩说了几句话,倒是把叶邑辰冷落在一边了,叶邑辰一阵苦笑。起身去了外书房。

    出了正月,就该是春闱之期。按照惯例,春闱开考的时间应该是二月初九。过了正月十五,各地赶考的举子就陆陆续续地来到京师,京师集聚了全国各地的文人学子,三年一度的盛会,自然非同一般。

    承祖和承宗也开始频频与举子们走动,一方面是会文,另一方面也是结交朋友,也算是为以后的仕途打好基础。其中说不定认识的哪个举人日后中了进士,日后便是不错的人脉资源。

    承祖和承宗今年都要下场,雨澜怀着身孕,不能离开王府,才过十五就专门派了晓月给大哥哥和三弟弟一人送了一套价值不菲的文房四宝,以资精神鼓励。承宗特意把晓月叫过来问了几句,叫雨澜不要担心他会试的事,只管好生养胎,待怀胎十月生个儿子才好。

    晓月回来告诉雨澜三少爷精神极好,看上去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雨澜才算约略放下心来。春闱这种事没法说,举子们能不能写出好文章是一回事,文章能不能入得了考官的法眼又是另一回事。

    因此虽然先生说了承宗这一科必定能中,可是没到最后关头,毕竟谁说了都是做不得数的。

    一众举子文人们摩拳擦掌准备着春闱的时候,二月初一,正统皇帝忽然偶感不适。宣了太医进去看了一回,开了方子吃了几服药,结果一时好了,过不两天又犯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普通的发热咳嗽,可太医院的一帮子国手们偏偏就是看不好。

    太医轮番来看,药方换了又换,可是皇帝的病情老是不见好转,太医院的院正急得头发都白了。

    因为殿试是要皇帝亲自主持的,正统如今这个状况,整天昏昏沉沉的,哪里还能主持殿试?皇帝一场大病,结果就是春闱向后推迟。

    京师的举子还好说,外地来赶考的举子们就得无限期地滞留京城,礼部也拿不出个准确的章程来,到底什么时候皇帝能够大安。

    有钱有势的还行,那些寒门的举子就难了,本来京城就米珠薪桂,到了春闱的时候,京师的赁屋的价格都要上涨好几成,他们本来就囊中羞涩,这下更是叫苦连天。可是因为事情牵连着皇帝,他们又都不敢抱怨。

    这一拖就拖过了二月份,皇帝的身体还是不见好转。春闱什么时候开考,也就没个定数。雨澜悄悄问过叶邑辰,皇上到底是什么病,叶邑辰不由微哂,他道:“本来也没什么大病,只是皇兄最近得了方士进献的几味丹药,用在床第只见颇见神效,皇兄忍耐不住,病情稍有起色便召了宫中的美人前来侍寝,这病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容易好了!”

    “皇上都年近五旬了,怎么还不知道节制?”

    叶邑辰只是冷冷淡淡地撂下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雨澜无语。

    前世的时候,她见过有人用生命在唱歌,有人用生命在演戏,有人用生命在刷存在感,有人用生命在抢镜,有人用生命在卖萌……没成想回到古代居然也能遇上一位用生命在滚床单的!

    还是大楚帝国的最高统治者!

    这么好色的皇帝,难怪能生出太子那样的奇葩!

    这样的皇帝,又还能活几年?

    春闱遥遥无期,赵王妃萧云芊却在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终于下葬。

    赵王府的丧事办完了,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私底下高门贵族之间难免猜测一下萧云芊死亡的真相,不过萧家都没有任何表示,众人猜也是白猜,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后宅妇人们的眼光又聚焦在了另一件事上。叶敏瑜是皇帝钟爱的皇子,萧云芊挂了,王妃的位置可就空出来了。虽然是个继妃,可继妃也是妃,哪家的姑娘,要是能嫁给叶敏瑜,也是一步登天了!

    也有些有点见识的人也认为,待叶敏瑜守完了一年的妻孝,萧家必然会再送一个女儿给叶敏瑜的。

    一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赵王府倒是一片平静,叶敏瑜整天深居简出,皇上不传召,他便绝不出门。似乎是在暂避太子锋芒。

    太子自从复出以来,因为有着“天命所归”的神秘光环笼罩,先是代表皇帝到天坛祭天,随后没过多久,皇上便叫他去户部行走,领户部事。太子乘机收拢了不少官员,一时锋芒大盛。

    大概是觉得皇帝这次病势不轻,有要挂掉的嫌疑,太子为了接好班,开始频频与朝中大臣走动,而且吃相颇为难看。正统皇帝虽然权力**比不上乃父太宗爷,但是最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太子这么干,是在建立除了皇帝之外的第二个政治中心,等他羽翼真的丰满了,搞不好哪一天正统屁股底下的龙椅就坐不稳了!

    正统皇帝猜忌之心大起,表面没有说什么,却命令陈嘉严密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并且频频召见叶敏瑜和叶敏昭侍疾。对于太子确是日益疏远。

    这些事情雨澜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现在天天躺在家里养胎,连外头的人都不怎么见了。过了头三个月,雨澜的胎总算坐稳了,白大夫把脉之后说她脉搏有力,胎相平稳,现在可以下地走动走动了。

    雨澜被叶邑辰拘在床上养胎,一养就是一个多月,闷都快闷死了。听了大夫的话高兴得不得了。以后便天天叫几个大丫鬟扶着她在院子里散步。

    以前她不是没见过别人怀孕,却从未见过这么辛苦的。这话她也问过白大夫,白大夫告诉她,她的身体底子太单薄,这个时候怀孕还是有点勉强,多亏了调养得宜,这才能母子平安。

    雨澜心里微微叹息,这具身体,从小吃了太多苦,操了太多心,自己接手之后也下了大力气调理锻炼的,现在还是个不行。等生完了孩子,还要让白大夫开几副方子好好调理才是,体育锻炼也不能放松!

    这个孩子总的来说,还是有点儿来得太突然了。

    雨澜的肚子一点点大起来。叶邑辰更是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又过了一阵子,宫里传来消息,毓庆宫的张良媛小产,一尸两命,血崩而亡。

    雨澜虽然早就料到了张良媛的孩子要保不住,还是没有想到她的结局竟然如此惨烈。自从有了孩子,她就分外听不得这样的消息,当天连晚饭都吃得不多。

    倒叫叶邑辰颇为后悔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她。

    几日之后,绿枝过来请安,雨澜问起这件事,绿枝叫她遣了服侍的人,才悄悄对她说:“张良媛这个孩子落得蹊跷!自从上回发生了她自己开口向太后要人服侍的那件事,太子妃也懒得管她了,就任她自生自灭。”

    “东宫里人人都认为她这个折腾法,孩子很快就会没,没成想,她人都瘦成一把干柴了,孩子却依旧是好好的。后来也不知她从哪里得来一副保胎的偏方,说是用香灰兑水服用,就可保证胎儿健康无虞,也不知道她从哪得来的香灰,兑水喝了之后就腹痛不止,然后很快就小产,不久就血崩而亡!……是个成形的男胎!”

    说到这里,绿枝也是脸色微微发白。可见当时的场景有多么可怕。

    雨澜脸色微变,香灰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兑水服一点也不至于就小产吧,何况听绿枝这个口气,分明就是里头有文章:“你的意思是,那香灰有问题?张良媛的孩子是叫人家给害了?”

    “太子妃也是这般怀疑。”绿枝道:“王妃有所不知,咱们毓庆宫因为地方小,除了太子妃的正殿里设了一座小佛堂,就只在东偏殿那里有一座大一点的佛堂,除了太子妃之外,所有的妃嫔和侍妾都去那里拜佛上香!张良媛的香灰就是从那个佛堂里得的。可惜叫太医检查了佛堂里的香灰,却并未发生什么问题。”

    这么说是有人经过周密策划,事先在香灰中做了手脚,待张良媛取走香灰之后,又悄悄回去毁灭了证据?

    雨澜皱眉:“这件事怕是不难查证。问一问值守的婆子那一天谁去了佛堂不就是了!”

    绿枝点了点头:“这件事一发生,太子妃立刻就叫人问了值守的婆子,那一天进佛堂的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太子嫔、宋良媛,还有宫中另外两个侍妾!”

    雨澜一震,果然宋良媛和雨霞都牵扯在其中了。四个人都有嫌疑,再往下查可就不好查了。

    绿枝接着道;“太子妃又想从那个偏方入手……”只要查出张良媛是从谁的手里拿到这个偏方,那么凶手也便呼之欲出了。“结果查了一阵子还是没查出个头绪来。”绿枝苦笑:“因为张良媛身边的宫女都是太子妃给的,她不肯信任。贴身宫女们许多事情都不得与闻,所以偏方到底是谁告诉她的,也无人知晓。只知道最近东宫里几位侍妾嫔妃几乎都来看过张良媛!”

    “难不成这还成了一件悬案了?”她总觉得只要是人做的,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只要抽丝剥茧,慢慢查下去总能找到真凶。

    绿枝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太子妃也想把这个幕后黑手找出来严加惩处,太子爷却出面干预。”

    雨澜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为何?”

    绿枝道:“太子爷不想事情闹大了,影响他在外头的声誉。只准许太子妃私下查查,也不让对奴才们用刑,太子妃一气之下这事儿也就撂开手了!”

    哎!雨澜心里明白。张良媛原来只是一个宫女,即便有孕了,太子也未必看在眼里。何况这种事若是传出去,太子的妃嫔之间争宠,竟将太子的骨血都给害了!这种事若是传出去,大家以讹传讹,还不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呢!

    对太子的名声肯定有很大的妨害!太子不准雨馨把事情闹大倒也情有可原。

    “最后……也只是给张良媛报了一个意外小产,不幸身亡上去!”

    雨澜感慨万千,不作死就不会死,张良媛若是能分得清谁忠谁奸,谁好谁坏,从一开始就坚定地站在雨馨身边,又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儿,最后落得一尸两命的结局。

    可是想想又情有可原。张良媛不过是个宫女,能有多大的见识,在东宫那么错综复杂的关系中会感到迷茫也是情有可原的。

    雨澜叹息道:“张良媛终究是个没有福气的!”若是她真的能生下太子的长子,抱到雨馨的膝下养着,因为她本身就是宫女出身,身份卑微,雨馨甚至不需要留子去母,将来孩子长大了,总有一份体面给她。

    现在,当然一切休提!

    雨澜喃喃道:“这般伤天害理的事,究竟是谁干的呢?”

    绿枝道:“太子妃的想头,不是宋良媛,就是咱们那位五姑娘!”

    听了一下午这样的话,到了晚上雨澜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睁着眼睛盯着床帐上修得十分精致的香囊。心里却在想着雨馨,虽然绿枝口口声声都说雨馨很好很好,可是在东宫那样一个令人窒息的环境里,她和太子之间又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她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过下去的?

    她想得正入神,一只雄健臂膀伸过来,将她整个搂进了怀里。“怎么还不睡?”男人醇厚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响起。

    雨澜为了害怕吵醒叶邑辰,一直不敢发出声音。男人毕竟在外头忙了一整天了,她不想他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上。

    不过叶邑辰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这让她心里暖暖的。

    “我在想八妹妹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她在毓庆宫那样一个乌七八糟的地方,是怎样活下来的!”

    叶邑辰想了想,道;“各人都有各人的缘法,好日子坏日子,都是每个人自己过出来的,太子妃性情刚烈,男儿也有所不及,只是刚则易折,她这样的刚强,从不肯向人低一次头,就是不做太子妃,想要夫妻和睦,也是个难!”

    雨澜听得一怔,她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从性格的角度剖析雨馨的命运,这种角度很新颖,可是不得不说叶邑辰说得很有道理。

    这就是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吧。

    叶邑辰已经用手盖住了她的眼睛:“东宫的事情,连我都插不进手去,你操再多的心也是无用,还是早些歇了吧。要不明天肚子里的这个又要闹你了!你不为自己,也得想想他不是!”

    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她的后背,雨澜终于慢慢地进入了梦想。

    没过几日,张良媛小产的事情就在京中传开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众人八卦的好材料,可是传着传着不知怎么的就传歪了。后来都在说,皇宫的风水不好,所以导致皇室的子嗣这么艰难。

    更有人说因为太宗爷得位不正,害死了太祖皇帝,所以皇室的子嗣是一代不如一代。这是太祖爷在天之灵的诅咒!

    想想可不是嘛,太祖爷的时候生了十好几个儿子。轮到太宗总共才生下四个儿子,到了正统就只剩下三个儿子了。等到了皇三代该出生的年代,现是太子妃遭人陷害滑胎了,紧接着叶敏瑜的侍妾段氏落水早产,现在太子的另一个孩子又这样没了,还是一尸两命,一连三个,一个都没保住,巧也没有这样巧法的!想想就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最后说什么的都有!

    谣言这种东西可大可小,涉及到太祖爷太宗爷问题就很严重了,陈嘉的西厂就负责刺探情报消息,他得到了这个消息不敢隐瞒,某日瞧着皇上看着还有几分精神,就奏了上去。

    皇上听了勃然大怒,命令陈嘉迅速控制事态,不能让谣言在四处传播。陈嘉领命之后,出动了大批西厂的番子,抓了一批传谣造谣的人投入监牢,一时间整个京师风声鹤唳。

    这下子谁也不敢乱说话了。

    虽然堵住了老百姓的嘴,正统皇帝心里却还是心虚的,便派人去请龙虎山正一教的天师下山,准备叫他们到皇宫里来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为皇家祈福。

    这话到底是传进了晋王府里。雨澜是受过多年无神论教育的现代人,自然不会把这番话放在心上。钱妈妈却是有些坐不住了,她在自己屋子的侧间供奉了一尊菩萨,早晚三炷香,每天不管多忙,都要抽时间念一卷法华经。

    不为别的,就看叶邑辰年过二十五,膝下只有一个文哥儿就知道他也是子嗣艰难,别皇家的事情波及到王爷,波及到雨澜就不好了。

    就盼着雨澜能够平平安安地生下哥儿来。

    非但如此,还吃起了长斋。一点荤腥不肯沾染。

    雨澜知道非常感动,就劝钱妈妈:“妈妈不必如此!我现在能吃能睡的,妈妈何必为难自己!”

    “老婆子能为王妃做的,也只有这么点子事情了!”钱妈妈非但不肯听,反而来劝雨澜。她是虔诚信佛的,不但自己拜佛,也劝着雨澜拜佛。“王妃该去庙里拜拜,老婆子听说法源寺的送子观音最是灵验,不若去法源寺上上香,求菩萨保佑您平平安安地生下哥儿来!”

    雨澜本来是不信这些的,不过她在府里呆了这么些日子也实在是呆得全身都长霉了,雨澜叫她一劝,就有些心动了。

    晚上等叶邑辰下了衙,雨澜就和她商量,说想去法源寺上香,求个平安符回来。

    叶邑辰想了想,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在家里闷坏了,不过你是双身子的人,虽然如今胎相稳了,可是这样出去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雨澜本来以为他给否决了,心里正一阵失望,没想到叶邑辰说道:“也罢,明天我亲自走一趟,陪你一块儿去法源寺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