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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的手抚上她领口之时,只听得啪的一声,手背红了……
夏景容眯眼,那幽深的瞳孔倒映着她的脸,几分艳骨几分清冷,精致而不施脂粉的五官,因眼底的那一抹羞涩而荡漾出不一般的春情来,两颊之处染着桃红,面上却又装作风淡云轻似的道:“有蚊子!”
这样的天哪来的蚊子?夏景容盯着她看了几秒,畔之觉得冷气从脊梁骨冒出,浑身打了个寒颤,又见他脸要贴了过来,情急之下便开口说了一句:“我昨晚去见夏辰煦了。”
终于,他的身子僵住了,周身的冷气更重了些,他咬牙切齿似的开口,冷声道:“是么?”
“原来我小时候和他曾一起在冷宫呆过,算的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诶?”
这有心炫耀的姿态有是闹哪样?这拉的一手仇恨啊,眼前的男人,呲了一口的银牙,笑的风云变色,一字一句问:“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气压越发的低沉,畔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十分平静的对视着他,在他尚未爆发之前,终于开口解释道:“应该算是,不过那事太久远,我都记不清了,对了,他身为皇子,为何会冷宫呆那么久?”
夏辰煦事她了解的并不多,只是昨晚的商谈让她上了心,就算不是本尊,但少时的患难之情,并非她一人能抹掉,所以对夏辰煦的态度也由原先的冷淡与疏离变得要亲近一些。
“他生母只是一名卑贱的宫女,承恩之后有了身孕被赐了美人的名号,后来受一嫔妃欺辱并赐死了,他那时五岁,却胆敢持刀杀了那嫔妃,甚至还波及到其他宫女太监,皇兄大怒便将他关入冷宫,八年之后才放他出来,他天资聪颖又惊才绝艳,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听他的口吻,对夏辰煦本人的评价倒是不错,畔之忍不住开口道:“他性格中确实有暴戾的一面,遇到刺激便会爆发,想必这是少时留下的阴影,这种情况一般很难医治,只得自己慢慢控制,还有,他性格中有缺失的部分,你应该已经发现了,不管是父兄还是旁人,他都并不在乎。”
“但他对你却是极好,甚至不惜动了暗力,对太子与虞皇后下手。”他接了后几句,透着那么点醋酸之意,甚至以冷哼结束,那揽在她腰间的手缩紧了些,生生要勒断她似的。
畔之呲声说了声:“疼”,他才松开了些,畔之表示,她是无辜的,男人吃醋什么的最讨厌了!
“是啊,就是因为太好,所以才觉得内疚和惶恐,因为曾经的那些,我都忘记了。”她并没有解释什么,言语之中透着淡淡的惆怅,若是继承了那些记忆,或许事情会有所不同。
夏景容又逼近了一步,垂头似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她就跟只小狐狸似的狡猾的很,就算在他面前示弱,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甚至就算心思深沉如他,也很难掌控她的心思,也不似一般女子,对他痴迷。
“真不记得了?还是故意选择遗忘?我曾让人查过你,从太子府百花宴之后,你就性格大变,甚至还懂的仵作之术,也不复之前的懦弱低调,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旁人假扮的。”
她枕在他的腿上,他低头,发尖扫过她的面庞,语气轻柔却含着几分尖锐与试探,畔之心口有些发紧,纵然两人做着如此亲密的举动,却终究像隔着什么似的,畔之拂去那几缕发丝,淡声道:“那么,你怎么认为?”
夏景容定定的看着她的凤眸,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与之五指交缠着,静声道:“本王认定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身份,就算你不是顾畔之,那又如何?”
畔之心口微烫,这比起任何情话来都足以让她动容,来到异世,成为‘顾畔之’,在某种程度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归属感,甚至因为这个身份,被牵扯入到许多麻烦中,旁人看到的是‘顾畔之’,而夏辰煦念念不忘的也是‘顾畔之’,却不是她!
而他不同,他似乎能看出她的本质,在他眼底,她只是她,就算顶着这张皮囊,他喜欢的,是她的灵魂。
“你啊,还真是……”畔之低笑出声,那一点空洞也似被填平了,这或许是她动心的原因?不为其他,只为这一份理解,还有他的纵容与宠溺。
夏景容紧拥着她,或许这样才能缓解心底的悸动,少时曾因一腔热血征战沙场,历经几度沉浮,看尽多少人间百态,因性子极冷,一直一个人站在高处,二十七年一直这样过,他以为,或许他以后一直这样了。
那夜,河畔花开,她就像是幽灵撞入他的眼帘中,面色清冷绝艳,手段却阴狠毒辣,杀一人性命却如此毫不在乎,对于他的靠近,像是张狂的刺猬。
他以为女人都是软弱的,只会依附男人,满心的算计只为满足私欲,又或者,太过浅薄只贪恋着这一句皮囊,故作矫揉之姿,甚至动了邪念,而他,无论是身子还是心底都难以忍受这种私欲。
他性格上是有缺陷的,就如他严重的洁癖,极难容忍旁人的触碰,她看出了这一点,并未选择远离,在受胁迫之时,竟说要帮他医治,甚至不怕死的,一遍又一遍的挑战他的底线,在他伤重昏迷之时靠近,而没被他诛杀,或许,她对他已经意味着不同。
她戒备心很重,甚至对他多是抱着几分试探与防备,却不像旁人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她的治疗方式很奇怪,而他对她并不反感,甚至就连肢体上的接触也忍受了下来,并未让其消失,而在不知不觉之中,他渐渐对其生出几丝兴致,那是一直以来从未有过的,所以他好奇,却也甘之如饴。
“我会护着你,在我有生之年。”
这一句话分量极重,畔之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仰头看他,轻声道:“有生之年?喂,诺言不要轻易许下,因为我会当真。”
她不相信人性,也不相信轻易许下的诺言,而一旦许下,她会相信,而一旦相信,就会死心塌地。
夏景容心头微动,突然开口问:“倘若,我只能再活三年,你会不会愿意陪我?”
这句话将她问懵了,他不是一个会随意开玩笑的人,只是他这么强大又怎会只能活三年?短暂的无措之后,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沉声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