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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墨愣了一下,瞬时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蓦然就往门口奔。
好在罗大卫起身将他拦住,“南宫墨冷静!你先听莫子辰把话说完了!”
“让我先见见她!”南宫墨吼着。
“南宫墨!我后面的话你还听不听!后面的才是重点!而且我告诉你,你最后别太激动了!可能事与愿违!”
南宫墨已经等不急要见迪欣然了,他的手拍在莫子辰的桌子上,“到底什么快说清楚了!”
“迪欣然现在的病需要适当的镇静药物配合治疗,但是所有的镇静药对胎儿都会有影响。”
“那就先不要孩子了。”虽然是心痛,但是南宫墨没有犹豫就说出了这句话,孩子可以再有,但是没什么比女人的安危更重要的。
莫子辰没接他的话,而是拿出那张彩超的报告,“可是她的子宫壁太薄了,这次能有这个孩子已经是奇迹了,如果这个不要了,我可以断言,她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甚至都能听得见每个人的呼吸。没有人的心是好过的。
南宫墨更是无力的垂着双手,曾经叱咤在金融街的奇才,曾经面对股市翻云覆雨暴涨暴跌都面不改色,曾经笑对着敌人的枪口都泰然处之的他,此时乱了方寸。
他又多想和她有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的爱的结晶,可当他的愿望实现的时候,结果又是这样的残忍。
良久,莫子辰接着说到,“现在我没给她镇静的药物,而是给了她保胎的药,因为这个事必须你来拿主意。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是冷妍在陪着她的,不然就只能绑着她了,不用药的话不可能。刚才妇科的医生倒是来报告,子宫的出血止住了,孩子应该没什么事。”
莫子辰东一句西一句,说着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话,可是这就是事实,没人能面对的事实。
接着又是一片死寂。
良久,男人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无力颓败的声音,“她对我最重要,孩子如果以后生不了,可以不要,或者收养……”
后面的话南宫墨说不下去了,上次迪欣然把七年前的事都告诉了他,并且和他说,她无法面对他,再和他继续下去。他没再纠缠是因为他真得觉得自己没资格。
他一直以为是女人为了不让他认出来才做的整容,可结果竟是因为她脸上的伤疤,他害得她丢了自己的容貌,害得她三年经历了无数的手术,他再为自己找不到开脱的理由。女人受了一切的苦难都是源于他和他的妈妈。
当他听到她怀孕的时候,那一瞬他燃起了希望的火,有了这个孩子,他们就有了牵绊,他就有了呆着在她身边守候的理由,但是现在,这个理由被他亲口的扼杀了,从此他们在无交集和牵绊,他也再没了祈求她原谅的理由。他们的路也会随着这个孩子的消亡而消失。
“你想好了吗?”莫子辰又问了一遍,想让他确定自己的想法。
“莫子辰,你知道我没有别的选择,她连我都无法面对,这个孩子就算保住生下来,只会给她更大的刺激,更何况她的病本身也拖不得。”
长长的一声叹息,莫子辰忽然觉得医生有的时候真的也很无奈,明明想救的却要杀死,“行,我通知妇科大夫安排时间给她做流产,那镇静的药就给她用上了……”
“不行!”一道女声冲了进来。
大家循声望去,就看见冷妍一脸的怒色站在门口,厉成枫在后面拉着她的胳膊,劝她,“你先问明白了,再发火!”
冷妍甩开厉成枫的手,气吼着,“还问什么明白!听得清清楚楚的,他们要拿掉迪欣然的孩子!南宫墨你是不是人,那个是你的亲骨肉!”
冷妍为了安抚迪欣然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但是医生给迪欣然看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即使冷妍问,他们也都不答。
不过有一点冷妍看出来了,迪欣然流出的血,和彩超时仪器里发出的心跳声,这个无疑让冷妍知道迪欣然怀孕了。
要知道她每次去产检的时候,都会做彩超,别的她看不明白,这个可瞒不了她。好不容易等迪欣然睡着了,她才来找莫子辰想问清楚,但没想到在门外就听见了,他们要拿掉迪欣然的孩子,她能不生气吗!
南宫墨本就一颗碎得收拾不起来的心,那禁得住冷妍这般的误会。
“难道你让我把她绑七个个月,就为让她给我生那个孩子!!”南宫墨怒吼着。
冷妍瞬时失了声,一个大活人怎么绑七个月?可是迪欣然现在的状态,她又怎么可能乖乖待产生孩子。
片刻,冷妍颤着唇,“不能想别的办法吗?莫子辰,你是医生!”
“我是医生!可我不是神仙!现在的她怀孕不能给她用药,可是她这个病不用药根本就控制不住,难道,你真的要看着她最后变成疯子?!”
“不吃药!不吃药行不行?”冷妍执拗的问着。
厉成枫气得摇了下头,这个傻女人,“冷妍,不吃药怎么治?!”
“不吃药不是不行,但是要接受医生的心里辅导,可是你也看见了,她对医生有多排斥!我派出的心理医生都是国内顶尖的,那么专业职业操守她都不能接受。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的,再说,她这个状态,就算是能接受心里辅导,都不见得能好!”莫子辰解释道。
“换个医生,也许她就能接受呢?”冷妍的心思都在要保住孩子上了。
“冷妍,你知不知道,如果频繁的更换医生,其实对她也是一个刺激,也会加大她的病症!”莫子辰真是没辙了,但凡他有办法,难道他不想保住自己兄弟的骨肉!
“那你们又知不知道,这个孩子对她有多重要!”冷妍的眼泪瞬时就奔了出来。
她拉开自己的皮包,从来面拿出迪欣然做的小衣服,那是迪欣然临上车还抓在她手里的。
冷妍递给南宫墨,“你看看这是她亲手做的,开始她是给我的孩子做的,但是后来我觉得,她是给她幻想中孩子做的,因为每个衣服的衣角都有mr的字母,是墨和然的缩写字母。
她今天还自语的说着,她喜欢女孩,而墨喜欢男孩,虽然墨没有说,但是她知道!
一个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意味着的意义,是你们不懂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就算你们这样把她治好了,但是当她清醒的时候,这个残忍的事实,只会让她病得比现在更重!”
南宫墨单手捂住了脸,即便是铁汉的他,眼泪也不受控的流了出来,她竟然知道他喜欢男孩,他想和她第一个孩子是男孩的,但是他看她喜欢女儿,他便也欣然接受了,想着第一个是女儿的话也不错,他没有和她提过,但是她却知道他的心思。
可是既然她在病重都幻想和他有个孩子,为什么她一定要赶他走?!这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
所有的人都在沉默,寂静中只有隐隐的抽泣声。
蓦然,罗大卫坐直了身子,“是不是,只要找个她能接受的心理医生,就不用吃药了,她和孩子就能保住了?!”
“这个,虽然我能肯定这个做法可行,但是抑郁症说白了就是她的心病,如果她心里的结真的能解开,也不是没有不药而愈的可能。但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接受心里医生!”莫子辰回答。
“也许有一个。”
“谁!!!”几乎所有的人都同时问了出来。
“我记得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好像聊天的时候,听她提起过,她正在接受一个心理医生的心理辅导,但是后来没多久,她的情况就稳定了,也就不去了。”
“名字大卫!”南宫墨急着喊,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这不正想着呢吗!可是她就提过那么一次,我也就这么一听,我记得她是说和那个医生人很好,她很想和她做朋友,才提到的。可是名字,名字……好像叫什么安。”
“安妮吗?”冷妍问。
“不是,是什么安。”
“该不是叫乔安吧?!”莫子辰问。
罗大卫一拍大腿,“对,就是乔安!!你怎么知道?”
“你别忘了,我是医生,当然对知名的医生都有所了解,这个乔安是美国著名的心理科专家,当年在美国开医学研讨会的时候,我还见过她。年纪不大的一个女生。”
“对,对!迪欣然还说,那个医生和她年纪差不多,她说和她聊得来。”
“找她!快找她!莫子辰。”南宫墨急得站起身走到莫子辰的桌子前。
“我这不正找着了吗,我记得当时是交换了名片的,但是时间太久了,你别着急,这东西我从来不扔一定能找到!”
等莫子辰把他积攒的名片都倒出来,大家都傻眼了,简直堆了一桌子,没别的全体总动员,大家都过来翻找乔安的名片。
也许是老天爷要考验大家的成心,就在大家都要绝望了的时候,就在剩下的最后几张名片里,终于看见了乔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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