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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相信是有人听了海谷浪声,有感而作,都不相信世间会有那巧合的事情!
面对白尤的疑问,琴老分明有些迟疑了,“这……白王爷,这可说不清楚呀。”
“琴瑟山谷史册上,必定有记载这个海谷是何时被发现,又是何时开发出来的吧?”白尤又试探道。
琴老不经意看了瑟老一眼,无奈摇头,“琴瑟山谷的史料记载……也不完整呀。”
刚刚还一口咬定琴瑟山谷的史料没有记载淡雅一曲,淡雅便不是琴瑟山谷之物,如今,倒是说史料不完整了!
这二老,必定有事隐瞒。
一旦有了推脱之词,便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霜月夜抚着无筝,淡淡道,“不管这琴和曲是如何来的,至少也算是我娘的东西吧!”
“是呀!”二十多年了,又回到你手上,也算是缘分呀!”琴老感慨道。
“不知……我娘可还有遗物?”霜月夜又问,关于孤山的线索那么少,她娘或许就是关键了。
琴老却连连摇头,“决明子过世后,所有东西都一并焚了,随着他的骨灰撒到海里去了!”
“那我娘,可曾说过什么?”霜月夜又问。
琴老还是摇头,劝道,“逝者已矣,白王妃,这些都是慈夫人年轻时的事,她都不曾告诉你,其实,我们也本不该……只是……”
琴老迟疑着,不好开口,瑟老无奈接上,“白王妃,我们有……”
只是,瑟老却也不好开口。
“二位有话不妨直说。”霜月夜淡淡道,仍是猜不到这二老告诉她那么多事,想做什么。
白尤瞥了凤离一眼,同是猜不出来。
可谁知,琴老叹息一声,竟道,“白王妃,琴瑟山谷……邀你留下,拜入曲氏之门!”
想收徒弟!
所以,凤离在琴会上,一直逼她奏琴!
怕是凤离早就引荐了她吧!
凤离是决明子在魔界收的弟子,是个例外,不收琴瑟山谷有约,而琴瑟山谷别说是弟子们了,就算是琴瑟二老,若非特殊情况,留仙盛会,他们可都不能轻易离开琴瑟山谷的呀,更别说是离开留仙岛了!
她虽然对琴瑟山谷很有兴趣,却不至于拿自己的人身自由来换吧!
“二老抬举了,霜月夜天赋愚钝,岂能入得了曲氏之门,晚辈惶恐呀。”霜月夜笑着婉拒。
然而,琴老却连忙道,“白王妃过谦了过谦了,邀你拜入曲氏之门,并非收徒之意,而是……而是……”
这说着,又给迟疑了!
白尤的耐性可有限,终是插了嘴,“琴老,何必拐那么多弯子,有话直接说。”
琴老叹了叹息,这才心一狠,直接道,“白王妃,你琴艺精湛,天赋异禀,当今琴界怕是无人能及,若是强加练习,将来必是琴界集大成者,故而,我二人邀你加入曲氏,将来能引领曲氏在琴艺上有所作为!”
这话,说得客气,可是,霜月夜顿可立马就听明白了,顿是受宠若惊,这二老,竟是有意把家主之外传于她!
虽曲氏家主之位非世袭,却也不能这样呀!
看样子,这曲氏同孤氏倒是有得一拼了,百年根基的大家族,免不了有日渐式微的一日,外头看是风光,而里头却前途堪忧呀!
白尤正迟疑着,谁知霜月夜却立马回绝了,“二老实在抬举,霜月夜于琴艺,并无心研习,更无心作为,实在难当重任。二老还是另寻他人吧!”
凤离的琴艺绝对在她之上,为何不找他呢?
“白王妃,此事,我们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你……不妨也考虑考虑。”瑟无奈笑了。
“我真的无心……”霜月夜正要回绝,白尤却拦住了,心下无奈着。
这个傻丫头,就是这么直,人家都那样说了,她还回绝,让这两位老人家情何以堪呀!
他将霜月夜拉了过来,淡淡道,“二老美意难却,只是,兹事体大,也容我夫妇慎重考虑考虑,如何?”
琴瑟而老立马大喜,“自是要考虑的,不急不急!”
霜月夜抬眼看了看白尤,小嘴不经意微撅,似不满,却乖乖的没有再说什么。
这么细微的表情,凤离都看着眼中,他记得很清楚,这个丫头这一份乖巧,曾经可都是装出来的呀!
他原本以为再也瞧不到了吧,却不曾想,仍旧是在白尤面前,撞见了她的小女儿娇态。
霜月夜,为何要拒绝呢?
龙渊天下可是人吃人的地儿,留在这世外之境,多好……
霜月夜原本以为百里尾生会缠着,却没想到大门口就只有孤家主他们三人等着,告别了琴瑟二老,一行人便启程回孤氏了。
“这件事需要考虑吗?”霜月夜认真问道。
白尤慵懒地倚在高枕上,递给上一封信函。
霜月夜一看便知是八贤王的来信,然而,打开一眼,却惊了,“这……”
九重天和人界因为拓跋玲珑公主拒绝南宫异借道的事情,开战至今,还未结束,两国兵力相当,可谓是两败俱伤,而九重天王和人界王,竟同时来函魔界,请求援兵!
“你倒是聪明,给了九重天和人界这场大战一条导火索,如今,如何收拾?”白尤笑道。
霜月夜当初又阴南宫异的目的,也有挑拨两国矛盾,给魔界西陲争取安宁的心,只是,不曾想到两国这一战竟会一发不可收拾!
人界和魔界可是有和平协议的,协议一签订便是盟国了,盟国请求,岂能不帮!
不得不承认,这个是个机会,一个刁难人界的大好时机!
可是,九重天虽同魔界关系一般般的,拓跋玲珑公主那若是做绝了,可不道义!那一个魔界最没心机,最单纯的公主,一旦九重天战败,她弱小的肩上该背负多少骂名呀!
白尤的笑,并非调侃,而是攒她呢,这个刁难人界的大好时机,白尤这头狼,岂会错过了?
霜月夜正迟疑着,谁知,白尤却道,“月月,我派人查遍了魔界,查遍了周遭诸位岛屿,关于孤山的下落,只有三个线索,白氏的扶桑神木,琴瑟山谷的海谷,还有……便是九重天的鸣沙山。”
霜月夜顿时是心惊,这家伙……他知道那么多,他来琴会为的还是孤山呀!
见霜月夜那震惊的表情,白尤宠溺地揩了揩她的鼻子,笑道,“就目前的形势看来,九重天和人界还会僵持上一两个月,咱们等到最后,这一战,本王帮定九重天了!”
帮人界?
魔界和西秦可是有盟友协议的呀,而且盟友协议里最关键的一点便是五年不动兵!
白尤帮定了九重天,岂不是要违反盟友协议!
虽然说历史上,国家与国家之间,皆是以国家利益至上,即便是向魔界和楼玉那种兄弟盟国的关系,要翻脸也是一眨眼的时间,可是,这便会直接影响到一个君王,仍至于一个国家的信誉!
虽然敌人和敌人之间的协议,从来都不是君子协议,但是,不君子,便要有足够强大的国力来支撑魔界在诸国之间的地位呀!
否认,得一时之快,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呀!
“撕毁盟约,不怎么适合吧!”霜月夜淡淡道。
谁知,白尤却冷哼,“本王,非君!”
这话一出,霜月夜立马蹙眉了,白尤这是想嫁祸于人呀!他是魔界的王,魔尊大人才是魔界的君呀!
霜月夜目光复杂地看了白尤一眼,没有细问,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家伙一旦回到魔界,魔界,甚至是魔界的政局,激将会有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九重天和人界的战争,无疑是他不会轻易错过的时机!
如果,没有她在魔都魔天牢的那一刀,九重天和人界这一战,是不是就会被这家伙来挑起呢?
霜月夜笑了笑,“你……很卑鄙。”
非君,非君王,非君子,甚至还有非君氏之子,三重含义。
今日若换做是九重天和魔界之间,人界必定也会做出白尤这种决定吧!
无毒不丈夫,何况他面对的人,一个个也都是狼子野心,心狠手辣之人。
一如看似翩翩、文弱的凤离,她从来不说,但是,她看得透彻,他和白尤上岸后,两人皆伤,湖底的打斗该多狠呀!
听霜月夜这一句认真的“卑鄙”二字,白尤非但没生气,反倒是扬笑大笑,“对你,不卑鄙便好。”
他就是这样的人,对敌人,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甚至凶残,但是,对能让他放到心里头去的人,只有一个字“宠”!
把她宠到这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宠得起!
霜月夜看着他,忍俊不禁而笑,“你若待我卑鄙,我就……”
“嗯?”白尤等着。
霜月夜不语。
“嗯?说来听听!”白尤好奇了。
“掏心掏肺,撕心裂肺,没心没肺,狼心狗肺。”霜月夜给了直接给了四个词。
白尤一愣,立马就一把揽过她来,大笑,“好,好个心和肺,本王记住了!”
“给掏心掏肺跟我说说琴瑟山谷到底和孤山什么关系了吧?”霜月夜问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渐渐习惯了窝在这个男人怀中,不那么僵硬了。
他受伤之后,来孤山不仅仅是为了疗伤,还另有目的的吧,他早就知道了扶桑树,也早就知道了琴瑟山谷这条线索!
“真的不清楚,我当初就只知道孤山的秘密,和琴声山谷的海谷有关系,只是,没想到下了海谷会听到淡雅。”白尤淡淡道。
“淡雅是我娘带到琴瑟山谷的,而且琴瑟二老,并不知晓此事呀!”霜月夜亦是纳闷着,这件事疑点重重,如何推理都推不出个结果来。
“前日我偷下海谷,撞见了鲛人了,从打扮上看像是魔卫,琴瑟二老不知晓淡雅的事情,但是必定知晓鲛人的存在,而且故意隐瞒!”白尤认真说道。
“鲛人,楼玉的人!”霜月夜微惊,要知道,孤山可是曾经属于楼玉,而如今,属于楼玉的禁忌,秘密!
“至少可以说明一点,孤山和楼玉王室是有往来的,海谷里头有秘密!”白尤认真道。
“但是他们既不知道我娘的身份,也不知道朗声是淡雅……”霜月夜迟疑着,白尤却早已理清楚了,“月月,你娘遇到决明子,绝非巧合,她到琴瑟山谷,应该是有原因!”
霜月夜点了点头,如今,他们可以肯定的是,琴瑟山谷和楼玉之间有关于海谷共同的秘密,而慈夫人的来头,琴瑟山谷从来没有怀疑过,包括魔筝、无筝还有淡雅。
“琴瑟二老知道点秘密,但并不全知道。”霜月夜喃喃自语。
“凤离知道的……也不少呀!”白尤冷哼。
“你们在湖底看到什么了?”霜月夜淡淡问道。
“什么都没看到,这才是我想不通的的地方,若是有机会,还得下去一趟。”白尤迟疑了须臾,道,“月月,找个时间把体内的种的毒都解了吧,越多的人知道你百毒不侵,你便越危险,明白吗?”
魔尊夫人知道,那么南宫异那帮人必定知道,凤离也知道,还有那个他在海谷里遇到的黑衣人,又是为何而来的呢?
霜月夜的身份特殊,而魔界和楼玉的关系也特殊,这件事直接牵扯到魔界和楼玉的关系,不得不谨慎呀!
霜月夜并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解毒?”白尤却认真问道。
“我以后不使毒术,不就成了。”霜月夜嘀咕道。
“春毒未解之前,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当试验品。”白尤较真道。
“至少,至今什么事情都没有。”霜月夜的声音还是很低,但是态度明确得很,她不想,她很喜欢毒术,尤其是这毒术是白氏藤术的克星。
“保证不了将来!”白尤却骤然冷声,至少他所了解到的,传说中孤山出现过的百毒不侵的人,最后都不得善终!
传说而已,没有证实的事情,他不给她说,不想让她担心,却并不代表他不会在意!
霜月夜抬眼看来,眉头微锁,这家伙知不知道,她对讨厌别人那么大声凶她!
正要开口呢,轿子却突然停下,霜月夜冷不防往前倾去,幸好白尤及时抱紧了!
怎么回事呢!
霜月夜正要问,侍从却匆忙来报,“少主,少夫人,大姑娘差人来报,夫人一直低烧不退,华大夫和水之太医都说了,非要红色的阳性药草不可,可大火寻了一整日都寻不到,老爷让你们先回,亲自去找药了!”
听了这话,霜月夜顿是震惊,猛地掀起窗帘来,之间孤家主早就下了轿子,骑马往城镇方向疾驰而去了,而孤素颖也不知道怎么的摔在轿子旁,江臣就愣在一旁,都不知道要扶!
霜月夜再回头看白尤,之间他线条冷峻的唇畔正勾着一抹冷冷的笑。
轿子行到这个位置,正是离城镇最近的位置呀!
“你……”
霜月夜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无奈而笑,哪怕他沉睡了那么久,一切都还是掌控得游刃有余呀!
“解毒的事情,回魔界立马就去办了,走吧,带你玩会儿。”白尤说着,便拉着霜月夜下轿子。
而就在这时候,原本都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轿子看的孤素颖和江臣,立马猛地回头,不敢再看!
白尤抱着霜月夜翻身上马,慢悠悠地从他们身旁经过,清醒至今,这应该是第一次主动而这两个人说话吧。
“孤家主寻要,你们是要跟来,还是先回留魔山去看看那边情况如何了?”他说得认真,仿佛和他们之间,真没什么。
江臣早慌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孤素颖还算是有点镇定,“姐夫,你先回去,姐姐还得照顾远儿呢,一定急疯了。”
说罢,她咬了咬牙,也翻身上马,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即便是证据确凿,她还要反驳据理力争呢,何况是现在什么都还不清楚!
她绝对不会站出来自首的,要认罪,也得让江臣顶上!
“嗯,江大姑爷,你觉得你?”白尤淡淡道,分明是故意的!
江臣吓得连脊梁骨都在颤了,慌忙道,“好好,我回去!不能留梅婷一人,她应付……应付不过来的!”
“成,那尽快回去。”白尤说道,都要走了,却又回头道了一句,“没太担心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
这话一出,吓得江臣双腿一软,幸好是撑在马上旁,否则铁定是直接瘫下去的!
“走吧!”白尤心情似不错,看了孤素颖一眼,这才搂紧霜月夜,扬鞭追孤家主而去!
霜月夜慵懒懒窝在他怀中,心下无奈,果然呀,这个男人沉默的时候很可怕,话多的时候,更可怕!
总算是到了清算旧账的时候了!
孤素颖好端端的孤氏二姑娘不当,非得那么大的野心谋大权;而江臣好端端的姑爷不当,非得要登堂入室,反客为主。
白尤虽是孤家主认定的继承人,可是,白尤从来就没有稀罕过孤氏家主一位呀,若是他们能好好处这关系,也不至于一家子闹到这样的地步,如今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呀!
有了白尤为靠山,留仙岛上,何人敢瞧不起孤氏了,即便无后,有些血缘关系的白尤,总会给孤家主一个交待,不是?
很快,他们便在一家大药堂找到孤家主了,而此时的孤家主早就寻了四五家药铺,却还是两手空空!
“掌柜的,可有红色的阳性类药物,我全要了!”孤家主急急道,也顾不上白尤他们进来,夫人可是他心头上的人呀,不容丝毫闪失的!他能不急?
白尤和霜月夜在一旁,随意打量着柜台的药物,而孤素颖却是一身紧绷,也不敢看掌柜,低着头侯在孤家主身后,控制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客官,没了,早买光了。”掌柜的无奈道。
谁知,孤家主却骤然一巴掌拍下去,怒声,“老夫要的是一大类,不是一样,你这么大药店,怎么可能没有,没有你还开什么药堂啊!”
掌柜的哪里认得这是孤家主呀,见状立马怒声,“横什么横,来人,打出去,没有就是没有,老子就是开药堂,怎么了?”
语罢,左右两侧立马站出来了几个大汉,见孤家主右手卯足了劲,孤素颖连一把拉住,焦急劝说,“爹爹,娘一定正难受着呢,一定特想见你,你别耽搁了,我来处理,我保证一定把药带回去!”
谁知,话音一落,霜月夜那边却突然“啪”一声,一巴掌下去,直接震塌了整个柜台!
顿时,掌柜的看傻了眼,几个大汉也犹豫着不敢上前。
“孤氏的人也敢动,不要命了?霜月夜冷冷道。
孤素颖立马松手,她知道,没有后路了!
听了这话,顿时一片寂静,随即几个大汉一溜烟全跑了,连围观的小厮也全瞬间消失了,留掌柜一人,双腿大软,直接给瘫坐下地,“孤……孤氏……大爷,大爷饶命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呀!
孤家主紧握的拳头才松开,怒声,“药呢!还不快拿出来!”
药?孤家主刚刚还听不明白吗?
就是没药呀,要不怎么会不买,要不开药堂干嘛呢!
“大爷,小的不是不买,是店里头真的没有药呀!”掌柜的连忙解释。
“怎么会!这种药物不是当时令的吗?老夫走了不下五见药堂,怎么都没有!”孤家主再急,也是有理智的,自是发现了不对劲!
“对对,现在这个季节,不产这种药!你上哪里买都买不到!”掌柜的连忙点头。
谁知,孤家主却冷哼,“素颖,告诉你,她不久前才买到呢!”
孤素颖一个激灵,寒颤沿着背脊直接窜到了后脑勺,整个紧张得都快失控了!
“素颖!”孤家主冷声,气头上!
“是……是……我前不久才……才买到呢!”孤素颖支支吾吾的,总算说清楚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买,说清楚,否则,休怪老夫让你什么药都没得卖!”孤家主立马一脚抬起,将塌了打扮的柜台一下子全踩碎了!
“别!别,我说我说!”掌柜的哪里还撑得住呀,急急就道,“前不久有人把岛上大大小小的药堂的这类药全收走了,连山里头没有采回来的,也全给预定了,使了大把的玄莫是,不让卖,也不让说!大爷,小的可全都告诉你了,一会儿会有新采的药过来,应该会有那类药的,老夫送您几株,您千万别说出去!”
孤家主原本愤怒的脸,渐渐地沉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了这话,孤素颖控制不住后退,脸色煞白,这药当然是白飞曜收的,那个贱人,事迹败露了,竟还没有把药还回来,就一点儿也不会为她和江臣考虑!
霜月夜和白尤气定神闲地看着,霜月夜特意看了过来,“应该就这几天吧,姑爷和二姑娘可还都买到了呢!”
孤素颖猛地抬头看来,煞白的脸无比阴鸷,而掌柜却立马否认了,“有两个多月了吧!”
这话一出,孤家主双手立马握得咯咯作响,谁都不知道此时他明白了多少,更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气愤!
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身,“素颖,把药带回来,否则……你永远都别进孤家的大门!”
说罢,便狠狠拂袖,扬长而去!
孤氏东厢,婢女们匆忙地进进出出,本就一片混乱,加之小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更是嘈杂。
屋内,孤夫人半躺在床榻上,头昏脑胀,脸颊烧红,明明满头的大汗,却裹着大棉被,畏寒和潮热不断地交替,已经折腾了整整两日的时间,低烧不断,比江远儿那一回还要严重!
没有药,水之太医和华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是用银针勉强维持住,不让夫人晕厥了!
孤梅婷在一旁坐着,一脸阴沉,她已经吩咐下人却找药了,更令人快马加鞭通知父亲了,可是,至今却还没有一点儿消息!
被丢在一旁的江远一直都在哭,要她抱!吵得一屋子的人没一个不烦躁的!
“娘,我要抱,我要抱!呜呜……人家要娘抱!”
“红霞,把少爷抱走!”孤梅婷不悦道,这几日孤素颖不在,江臣也不在,都是孤夫人在照顾的,孤夫人一倒下,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正烦着呢!
江远一见婢女来,立马麻利地爬到孤夫人床榻上,哭得更大声了,“姥姥,你看,娘欺负我,我要抱抱!我要抱!”
孤夫人自己都顾不上了,可是,偏偏就还心系着这个外孙,“梅婷……我这……我没事,你抱他去……去外头玩玩。”
“让婢女抱,我都两日没睡觉了,累着呢!”孤梅婷不悦道,狠狠地瞪了江远一眼!
比他娘还娇生惯养的江远哪里受得了,立马又“哇”一声,嚎啕大哭,一边哭,脑袋一边使劲地蹭孤夫人的手臂,要她替他出气!
别说孤夫人这个病人,就是一旁的华大夫和水之太医都受不了呀,华大夫实在看不下去,出声劝说,“大姑娘,把小少爷带出去吧,夫人需要休息呀!”
“你拽吧,把他拽出去呀!省得我看了心烦,吵什么吵呢,要打个盹都不行!”孤梅婷怒声!
孤夫人不由得蹙眉,欲言去又止,女儿的性子就是这样的,她最清楚了,她还能跟她计较那么多吗?
可是,江远却越哭越大声,索性在孤夫人身旁打滚撒泼,两脚乱踢!
“远儿,乖!远儿最懂事了对不对!”
“都是你娘不好,等姥姥好了,姥姥就抱你,就带你去玩,好不好呀!”
……
孤夫人忍着头疼,耐性安慰。
“我不!我就不!我现在就要去后山,要娘陪我去!”江远大声道。
孤梅婷猛地站起来,怒声,“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马上就下来,没见你姥姥病了,马上下来!
江远也站了起来,双手插腰,“我不,我就不,你带我去后山!”
“你休想!滚下来,否则我不客气了!”孤梅婷警告道。
“你敢,你要敢打我,我就让姥姥打你,让姥爷也打你!”江远立马反驳,都快七岁了,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跟大人贫嘴。
母子俩就这隔着病恹恹的孤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吵起来,吵得孤夫人双耳都有回声了,连喊停的力气都没有!
华大夫刚刚被那么一凶,哪里还敢开口劝呢,而水之太医静默地看着煎熬中的孤夫人,只觉得悲哀,老妇人在孤氏的位置,甚至还高于孤家主呢,孤家主可有什么事情是经得起老妇人的枕边风的呢!
可是,她偏偏就是可以忍受女儿和外孙的折腾,这是她自找的,别人多嘴指不定还会招她怨呢!
水之太医禁不住想,如果老夫人有个亲生的儿子,是不是孤梅婷他们也不至于敢这么放肆了呀!而老夫人也不至于会那么迁就着女儿了呢?
只是,水之太医转念一想,不由得径自笑了,孤夫人不是一心把王爷当作亲生儿子对待吗?
可后来,她的所作所为,不都是要王爷和王妃娘娘退让,容忍大姑娘吗?
否则,如此等级森严的大家族,岂会容许嫁出去的女儿女婿住到主舍去了呢?
幸好,幸好她不是王爷的生母呀,否则,真正为难的怕会是王爷了呀!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针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便见孤家主大步踏了进来!
来得如此突然,众人都惊了,孤梅婷和江远的闹腾也戛然而止!
见状,本就在气头上的孤家主更是怒意滔天,直接冲孤梅婷和江远怒吼,“你们干嘛呢?”
孤梅婷愣了,急急一把抱着江远就退下来,江远直接下吓傻了,随即嚎啕一声,真真正正哭了!
孤家主可没管那么多,箭步冲到塌前,握着孤夫人的手,“夫人,你……药马上就来了,你忍着点,都是我不好呀!该留下来陪你的!”
孤夫人一脸虚弱,却还是逞强,“没事……小风寒,就是找不到药麻烦了点。”
她说着,轻轻地锊起孤家主掉落的发丝,无奈笑道,“瞧你,一急脾气就不好,把远儿都吓哭了呢?”
“没规矩的东西!都快七岁了,梅婷你夫妇平素是怎么教的,谁准他站到这床上来的!”孤家主怒声。
江远一愣,立马又嚎啕,吓得脸色都青了。
“爹,好啦好啦,好孩子不懂事啦!”孤梅婷立马辩解,她最熟悉父亲的脾气,一眼就看出来他正怒着,一定是在外头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给我闭嘴!华大夫,是不是有药就可以退烧了?”孤家主冷声问道。
“是的,老爷,可是这两日都快找遍留仙岛了,就是找不着药呀,属下都令药童赶去药谷采摘了!”华大夫如实回答。
孤家主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孤夫人的手,安慰傲,“夫人,放心,我在呢!不会有事的!”
“小事情而已,别担心。”孤夫人说着,感慨道,“这药呀,真的是要药的时候,才知道珍贵。”
孤家主只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告知真相的打算!
而孤梅婷悻悻的,又开了口,“爹,江臣和素颖呢!没一起回来?”
孤家主没有回答,仍是温和而笑,看着孤夫人,孤夫人也正要问,孤家主却淡淡道,“夫人,告诉你个好消息……白尤他……醒了。”
这话一出,孤夫人原本低垂的双眸顿时瞪大,而孤梅婷一下子就怔了,双手一松,直接把江远给摔了!
白尤醒了!
怎么……怎么会这么快!
孤夫人僵在床榻上,嘴巴微张,想说话,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连起码该有的兴奋也没有!
“夫人,白尤醒了呢!”孤家主又道,只当夫人是惊喜得说不出话了。
这时候,孤夫人才缓缓回过神来,顿时一脸大喜,“真的,白尤醒了,人呢!快来我瞧瞧,我可是盼了很久很久了!”
“就在外头呢,夫人稍安勿躁,有些事情处理完,我便带他来见你!”孤家主眼底掠过一抹无奈,轻轻拍了拍孤夫人的手,便起身要走。
“老爷,什么事情要这么着急!”孤夫人急急问道,不见素颖和江臣,难免不安。
“小事,夫人先休息,药一会儿就能到了。”孤家主说罢,深吸一口,便朝门外走出,留孤夫人一脸不安。
“娘,爹爹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呀!”孤梅婷怯怯道,白尤醒了,不会是那个霜月夜又想怎么着吧!
“你去瞧瞧,赶紧的!”孤夫人急急催促。
孤梅婷抱紧江远,立马就追出去,“爹爹,江臣呢!”
孤家主冷哼一声,没说话!
孤梅婷又追,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爹爹,江臣呢!远儿他爹呢!”
江远也连忙嗲声嗲气,问,“姥爷姥爷,我爹爹呢,远儿要爹爹!”
孤家主止步,恶狠狠地瞪了孤梅婷一眼,孤梅婷真是莫名其妙的,她可没犯什么事呀!
“来人,把小少爷抱一边去!”孤家主冷声。
“爹!”孤梅婷立马惊叫,“有什么事情你不能说清楚吗!”
江远更是一下子就哭了,哇哇的大叫!
孤梅婷正想把江远塞过去,以往妹妹父亲生气的时候,把江远塞过去,保证能让他消气,可谁知,孤家主一接过江远,就连看都不多看一眼,直接丢给了一旁的魔卫,“带下去,给我好好看着!”
这话一出,孤梅婷立马怔了,孤家主则冷哼道,“你问我江臣在哪里,我还想问你要人呢!跟我到大堂来!”
说罢,气冲冲的大步离开!
这一回,孤梅婷真吓着了,一定是出大事了,她正要走,却又一把拉着身后的婢女,“去告诉夫人,就说让夫人赶紧到大堂来,出大事了!”
“姑娘,出什么事情了呀!”婢女也从未见过老爷那样子,怯怯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孤梅婷怒声,“马上去告诉夫人,就说是大事!”
当孤梅婷急急赶到大堂的时候,一见门,便见孤家主一脸阴沉地坐在主座上,霜月夜和白尤就坐在右侧,孤素颖已经回来了,独自一人站在左侧,并不见江臣的玄莫!
孤梅婷很想多看白尤一眼,可是,那冷峻的轮廓,冷敛的双眸,却令她不自觉生畏,心虚,急急就移开了视线,怯怯走到孤素颖身旁。
“江臣呢?”孤梅婷低声。
孤素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当初刻意让江臣先回来,她可是比孤梅婷还了解那个男人的性子,早就料到他会跑路了!
当初霜月夜并有骂错他,他就是个孬种!
孤素颖没回答,孤梅婷又问,“到底怎么了,江臣呢!你说呀!”
这一回的声音,可不小了,可是,孤素颖却还是冷着脸,没回答!
一室寂静,孤梅婷看了看孤家主,又看了看白尤夫妻,猛地拍案而起,怒声质问,“我丈夫呢!跟你们一起走的,人呢!怎么没一起回来!啊?”
“孩子他爹呢!你们说呀!”
孤家主冷哼,“素颖,你说!”
孤素颖深吸一口气,才淡淡道,“八成是畏罪潜逃了。”
语气虽还算淡定,可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孤家主!
“畏罪潜逃,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孤梅婷又蹦了起来,一脸茫然!
“素颖,你说。”孤家主继续道。
孤素颖微微一怔,静默着,低着头,没开口。
孤梅婷蹙眉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脸不安,正要开口,谁知孤家主却骤然一巴掌拍案,“嘭”得一声巨响,“孤素颖,你还不说!”
姐妹俩皆是吓了一大跳,孤素颖直接站起来,噗通一声便跪下,哽咽道,“爹爹,素颖知错了,知错了,素颖不该听信姐夫的谗言,不该被姐夫骗了的,一切都是姐夫唆使的,素颖不知道事情那么严重呀!”
孤梅婷直接给傻了,这到底怎么了,素颖和江臣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呀!
“你还不说!”孤家主冷声,他可不要她什么解释,他要的是真相!
孤素颖眼底掠过一抹狠毒,聪明如她,当然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白尤和霜月夜是何等能耐的人呀,怕是早就知晓了他们背后的白飞曜才是真凶!
她根本没有隐瞒的余地,她只有推卸的机会!
江臣的不在场,正好给了她可以辩解的机会!
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不停地抽泣,眼泪都忍不住掉下来了,“爹爹,女儿该死,打从白尤被送到孤家来起,姐夫就天天怂恿我,说白尤来了,就会催在嫁人,就不会让我继续赖在孤家了,说得我好害怕!”
白尤和霜月夜冷眼看着,这夫妻可是一个比一口还玲珑剔透心呀,一眼就看得出来孤素颖在做戏!
这一场阴谋里,江臣那样的人,他连孤氏库房都无法自由进出呢!
若没有孤素颖的主宰,江臣能成什么气候?
这二姑娘,确实是个人物,他们倒是要瞧瞧,二姑娘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来收拾这场残局!
孤梅婷在一旁听着,眉头紧锁,为什么这些事情,她不知道呢!
江臣那混账东西,还有这个自小就任由她使唤的妹妹,都没有告诉过她什么呢?
孤家主绷着脸,没说话。
孤素颖不得不继续,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哽咽道,“然后……素颖就好害怕,姐夫还说……还说白尤醒了,我就会被随随便便找个婆家嫁了。”
孤家主都不急,孤梅婷就急了,怒吼,“然后呢,你们干什么了呀!”
孤素颖一副吓着了的小兔子模样,双手紧紧地握着,蜷缩着,“然后,姐夫就说他……说他有办法让……让……”
支支吾吾的,一直敢说,孤梅婷听得面色煞白,狠狠推了她一把,怒吼,“你倒是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