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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绝处逢生(2)

作者:倔强的诺一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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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尊大人岂会不忌惮霜月夜私自和楼玉王达成什么协议,魔界已经三分之二的权力掌控在这个女人手上,一旦她得到四域诸国的认同,到时候四域诸国谁人还认他这个魔尊呢?

    他蹙眉看向魔尊夫人,身旁的谋臣死的死,走的走,也剩一个魔尊夫人了。

    霜月夜点了点头,没再多废话,一番寒暄,霜月夜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最后魔尊大人自己都坐不住,主动告辞。

    人一走,霜月晗立马就大笑,“呵呵,女人,白尤冰块脸要知道天徽老儿吃了这样的瘪,铁定会笑了!”

    霜月夜静默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便走。

    霜月晗悻悻地捂嘴,似乎不要提白尤为妙,这个女人性子本就冷,一提白尤她就更冷了,说话都不应人呢!

    玄莫来消息,一切安好,行程比预计中快,就等出海了。一旦出海,消息就没那么及时了。

    霜月晗追了过去,“霜月夜,定了启程的时间,我好安排下,我们铁定要路过司徒城过夜的!”

    无奈,曲折的回廊里,霜月夜早已不见踪影。

    司徒城就位于魔界和楼玉的边界,一个家族就占据了一座城市,并不隶属魔界和楼玉管辖,属武林势力,由霜月晗的父亲司徒承天坐镇,已连任三届武林盟主了。

    霜月晗追去寻了一圈都不见人影,无奈只得自己去把事情办了,探视如此频繁,他们一旦离开,必定要重兵把守白王府的,必须要有个白尤的替身躺病床上。

    然而,当霜月晗着手要办的时候,却发现霜月夜早全都安排妥当了。

    他原本以为女人嘛。那么伤心总要哭泣哀伤一段时间的,没想到霜月夜跟别人真就不一样!

    不用他忙活倒好,他得专心来纠结纠结司徒馨儿那臭丫头的事情怎么处理,白尤出了那么天大的事情,绝对瞒不过爹娘的,司徒馨儿的事情若不处理好,别说过司徒城了,就是要寻春毒解药的消息都不易呀!

    思及此,霜月晗顿是一脸愁容,跃上屋顶四脚朝天,烦!

    霜月晗一脸望天,正烦闷着,却突然隐隐听到了琴声,他猛地弹坐起来,这下子立马听得更清楚了。

    这琴声哀婉低沉,如泣如诉,虽不似哭声,却让人觉得听到了哀伤的哭泣声,霜月晗一下子就被吸引住,都顾不上去想弹琴着是谁。

    东园的后山高亭上,霜月夜倚坐的栏杆上,仰着头背靠石柱,她素手无力垂落在两侧,十指凭空而弹,分明手不挨弦,却弹奏出哀伤凄凉之音。

    琴声正是出自亭中石桌上那把神秘的无筝。

    之前手离琴弦三寸,如今却可远远地离开,离弦而奏,如此娴熟,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琴艺进展得越来越快!

    她看似慵懒,实则无力低落,指法缓慢极了,可偏偏却还是成曲调,听得人不自觉入迷!

    不远处一道莹白影站了许久,终是缓缓而来。

    “丫头,淡雅这么弹,琴音会杀死琴师的心的,切莫如此。”

    凤离淡淡说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无筝之弦,顿时,琴音戛然而止。

    琴音止,高亭一片静谧,已是冬末春初,这夜尤其寒冷。

    似乎每每她奏淡雅,他都会出现,是否想见他的时候,弹起淡雅便可呢?

    霜月夜仍是仰着头,不看便知是凤离按了无筝之弦。

    玄莫离开前的提醒还萦绕在耳畔,提防凤离。

    他是妖界的太子爷,心怀收服人界光复大秦的伟大报复,妖界和人界之间的无邪深涧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要么借道匈奴,要么借道魔界!

    匈奴之险,人界那样的国力若非被白尤逼得不得已,岂会轻易选择与虎谋皮,借道匈奴呢?

    而妖界,能抵抗得了匈奴的入侵就算万幸了,绝对不可能借道而过的,所以,凤离此生必想尽办法过三界之地!

    无奈,三界之地,是白尤最大的禁忌!

    如今,人界和魔界有约,止战五年,永不同妖界交好,如今她不再想逃离,她想留,她想为那个男人守住一切,这便意味着她和他该是永远的仇敌呀!

    霜月夜静默,凤离亦是静默,撩袍落座,修长温润的手指轻轻抚着无筝。

    终究还是霜月夜先开了口,“怎么也到魔都来了。”

    “路过,顺道来看看你……参透了多少淡雅。”

    “去哪呢?路过这里?”

    “云游四海,以琴会友。”

    “阿离,你这辈子是为琴而活多一点,还是为妖界而活多一点呢?”

    凤离顿了许久,突然轻轻挑拨琴弦,笑道,“霜月夜,你们不谈魔界,不谈妖界,可好?那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

    “做得到吗?”霜月夜仰头而笑,“你来魔都,是找玉流秋的吧。”

    “我来你这,只问琴。”凤离仍是淡淡的语气,十指轻轻划过琴弦,立马流溢出悦耳的轻声,他每次来不都是只问琴吗?

    问琴问琴,问情是也!可是,他知道,永远不能问。

    这时候,霜月夜才缓缓转头看来,淡淡道,“阿离,肩膀可以借我一下吗?”

    听了这话,凤离隐隐不安的心才缓和,然而当他抬头看去,迎上霜月夜那双哭红了的双眸,心一下子就缩紧,好疼。

    这才发现,她竟无声哭成这样。

    也不等凤离答应,霜月夜起身而来,挨着凤离坐,素手轻轻按在他肩上,额头抵着他手臂,低着头,静默不语。

    凤离看不到她的脸,侧头看着肩上那越搭越紧的手,不自觉想伸手握,可惜,他终究没有。

    他很清楚,距离终究好保持的。

    有一种朋友,再你最需要的时候,会听你掏心掏肺地倾述;

    有一种朋友,再你最需要的时候,心甘情愿陪着你干坐着,沉默一整夜。

    凤离无疑属于后者,霜月夜这一挨就挨了一整夜,这一静也静了一整夜。

    这种沉默,再久都会感觉短暂吧,当翌日的阳光照射而来的时候,霜月夜才恍然,天都亮了。

    她缓缓的放开手,凤离迎着阳光,隐隐松了一口气,好看的唇边微勾。

    他担心了一夜,如果这个女人同他倾诉些什么,如果这个女人真哭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可谁知,霜月夜站起来,背对着他却淡淡道,“阿离,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办不到。”

    注定要站在对立面的人,可以相互欣赏,却永远无法成为朋友,纵使凤离办得到,她也办不到。

    这话一出,凤离唇畔的浅笑顿僵,那难得神采奕奕的明眸一下子就暗淡无光。

    一定要这样吗?

    “阿离,魔界和妖界,不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是我夫妻同你妖界魔界魔宫之间的事,若有朝一日战场相逢,我不会手软。”

    她低着头,明净的眸子敛尽的无尽的哀伤,她不会忘记是自己说要当朋友的,不会忘记这个男人的君子一诺。

    正要走,凤离突然笑了,“霜月夜,可是,我办得到呀。”

    霜月夜戛然止步,猛地回头,可惜,那莹白衣银发,清瘦得似病弱的身影早已远远退去,远得彼此都看不到眼底的哀伤。

    他办得到?他如何办到?

    霜月夜双手“铿”一声重重按在琴弦上,每每哀伤的时候就莫名的冲动,非常想谈淡雅,想一口气

    不停息从头弹到尾!

    素手并没有离弦,一抬起顿时急速,琴声一下子嘈嘈切切起来,可是,明明是错杂弹,却不知不觉渐渐有了曲调,哀伤之曲一旦急促起来,那便是悲壮辈份,哪怕是远远听着,都能听得出这是琴者在痛斥命运的不公!

    霜月夜低着头,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双手越来越急,越来越猛,双眸盯着琴弦看,似乎被这无筝给吸走了神魂,原本一双明净的眸子此时此刻都空洞了!

    而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道身影闪落在眼前,不是别人,正是霜月晗!

    他“啪”一声按在琴弦上,“霜月夜,叫你好几回了呢!”

    霜月夜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抬头看他,眸中分明满满的都是惊慌,她刚刚怎么了?

    怎么会有种控制不住,停不下的感觉呢,似乎想永远这么弹下去,直到双手作废,直到精力耗尽。

    是太入神做火入魔了吗?

    “霜月夜,你怎么了?”霜月晗狐疑着,寻着琴声追来,都在下面运内功喊了她好几声了,居然没听到。

    “没!没什么!”霜月夜急急避开视线,抱起无筝便要走。

    霜月晗连忙追上,瞥了无筝一眼,狐疑道,“霜月夜,这东西我听过,邪门得很呢,你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霜月夜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淡淡道,“我练琴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找我什么事。”

    “你刚刚真走火入魔了?”霜月晗再问。

    “没有,你找我什么事呢?”霜月夜还是避开。

    然而,霜月晗却眯起狭长之眼,认真了,“我把个脉。”

    “我说,没有,走开。”霜月夜微怒,这家伙很烦。

    谁知,霜月晗竟沉声,一改平素吊儿郎当的样子,严肃极了,“有没有把个脉就知道。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霜月夜终怒。

    “我……白尤不在,我对你有责任!”霜月晗理直气壮道。

    “这是什么道理,你是他爹,还是他儿子啊!对本王妃有责任?”霜月夜冷冷反问。

    霜月晗一时语塞,这时霜嬷嬷快步而来,“主子,终于找着你了,连城他们都来了,在后花园里等很久了。”

    连城,那个倔强的流浪少年,她将来的佣兵团到了!

    听了这话,霜月晗立马伸手拦,“说清楚再……”

    无奈话未说完,霜月夜便狠狠推开他,大步离去!

    偌大的后花园空地上,霜月夜一袭黑衣劲装,双手叉后,双脚同肩宽,直挺挺地站着!

    情绪早已敛尽,此时此刻,她长发高束起,素颜不着丝毫粉黛,十分中性打扮,将她相貌的柔美,同性子的铁血完满的融合,隐隐竟还有白尤那种霸气的气息,像极了黑色罂粟,令人明知道是毒,却又不自觉被吸引。

    霜月晗追到,在一旁都看得出神。

    约定三个月,一晃眼却是半年,此时此刻同霜月夜一样挺直了腰板站着的八个少年,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流浪少年!

    四男三女,无论男女都是一样的装扮,黑衣劲装,墨发紧束,他们的表情亦是一致的,倔强严肃。

    训练虽然艰苦,却不似当流浪儿的时候,不得温饱,半年的时候,这些孩子仍是清瘦,却都拔高了不少,都硬朗得很。

    霜月夜一双犀眸将每一个认认真真打量过,这才冷冷开口,“很高兴你们还能活下来。”

    “按照之前说的,能通过我的考验,便留在我身边,不能通过者,继续回去训练,直到通过为止。”

    “是!”八人齐声,声虽然还稚嫩却力道十足。

    “过来攻击我。”霜月夜说着,双脚着力,负在背后的手立马握成拳头。

    霜月晗玩味地看着那八个孩子,正想发表意见,可谁知八个人根本没有迟疑,一下子从霜月夜四面八方冲来,都到了霜月夜面前还没有刹住的意思,一人留用冲刺的惯性狠狠往霜月夜背后撞来,一人挥拳直击霜月夜后脑勺,一人相中了霜月夜的脖颈,两人击向霜月夜的左右两侧腹部,两人狠狠朝霜月夜的膝盖窝踹去!

    他们选择了近身搏斗,一攻立马就狠狠攻最薄弱之处,只服从命令,一点都不留情!

    霜月夜唇畔勾起一抹满意之笑,犀眸专注在眼前和左右两侧的动作上,耳听背后,竟没有动!

    霜月晗都不由得紧张,时间紧迫,眼看就要被攻击到了,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呢!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霜月夜先侧头,后抬起右脚,随即往左弯腰,立马落回右脚,抬左脚,右侧弯腰,随即前倾身体,竟是一一躲过了八人的攻击,时间算的无比精准,片刻不差!

    八人的攻击皆落空,却不气馁,不给自己也不给霜月夜喘息的机会,接连出手!

    而霜月夜一一躲过,哪怕情况在紧急,她都轻易躲避!

    终于,她眸光转冷,猛地一膝盖顶出,迎面踹来之人立马要退,却已来不及,被狠狠地顶了出去,这力道到底如何,怕就霜月夜和他知道了,可那人却一下子就爬起来,却突然,一脚踹低,直直滑到霜月夜脚边,霜月夜冷哼,另一脚要踹下,谁知那人竟勾住她的退,闷哼一声着力!

    霜月夜单脚站不稳,另一脚不得不落,那人随即厉声,“一起上,同一时间,分毫不能差!”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连城!

    随即,其他六人一齐攻来,攻的依旧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

    霜月夜立马劈腿而下,反倒压住了被原本勾住她脚踝的脚,她冷冷道,“谁再敢动,我就废了他的腿!”

    可是,这话,没人听,四面八方的攻势继续而来,霜月夜力道骤然加重,连城眉头紧锁,并没出声。

    霜月夜竟真不动,而六人竟真攻下,霜月夜眸光沉着,硬生生受了,这才高举一手,“好!”

    半年的时间能训练多少?能活着出来就算不错的,她的要求很高,却不会不切实际!

    这六个力道,打在身上她最清楚分量。

    她考核的就两点,第一便是近身肉搏的关键点,动作要准,时间要精;第二便是懂得舍弃。”

    很快,八人又整整齐齐站了回去,霜月夜认真问道,“记得我告诉过你们魔卫部队是什么样的人吗?”

    “靠战斗吃饭的人!”众人齐声。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归属白王府,效力本王妃。连城为队长,日后有他来直接带你们!”霜月夜认真道。

    “是!”众人齐声。

    人都散了,霜嬷嬷才怯怯道,“主子,我跟他们一起训练了,我也想当佣兵。”

    霜月夜凌厉的目光才柔软下来,揉了揉霜嬷嬷的刘海,淡淡道,“傻丫头,留在我身旁,你能学到更多的……”

    当日,霜月夜并没有再耽搁,安排好一切,便同魔尊大人告辞,启程往楼玉。

    轿子远远而去,送行的人这才议论纷纷起来,纷纷而散,高高的城墙一角,玉流秋满弓瞄准那背影,恨得额头青筋暴怒,可终究利箭还是没有射出!

    “凤离,我告诉你,在白尤醒来之前,你若还不动手,你永远都光复不了大秦!”

    凤离就坐在一旁,任由风扬起衣袍长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背影,淡淡道,“放心,令狐水比你还急,早启程了。”

    说罢,立马跃下城门,驾马追去。

    此时此刻,就在城门上,云红楼亦是一脸恨意,紧盯着那背影!

    “母妃,我要让霜月夜有去无回!”

    “她若真是孤山后人,去楼玉就是找死!”魔尊夫人笑得阴冷。

    霜月夜带的人并不多,却都是精兵,一两轿子,前后两匹随从,单单霜月晗坐着,至少在魔界境内,无人动得了她的。

    一路很是顺利,霜月夜话不多,鲜少离开轿子,研究着楼玉的情况,只偶尔会问可有白尤的消息。

    时间一慌便是十日,眼看就要路过司徒城了。

    霜月晗双手枕在脑海,睥睨霜月夜,“那个……到司徒城……馨儿那丫头的事情,你就什么都别说,交给我好了。”

    “那是你和白尤的事情。”霜月夜很干脆,看着手里的史料,关于春毒的记载,确实是出自楼玉孤山,可是,孤山这个词偏偏在楼玉国的史料上,却没有一点儿记载!”

    霜月晗叼着树枝,打量了霜月夜好几眼,不自觉又走了神。

    霜月夜不经意抬头看来,立马蹙眉,“看什么看!”

    霜月晗居然立马回头,竟有些不好意思,可惜,霜月夜压根就没多注意,找了几本史料丢过去,“瞧瞧,全都没有关于孤山的记载,奇怪了。”

    霜月晗隐去尴尬,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边呵欠,一边解释,“有什么好奇怪的,南造本就是个古怪的王国,除了一年一度的泼水节,都不会同境外任何势力有往来的,那儿热得要死,毒虫有多,没事谁都不想去!我也不是很清楚,到了司徒城在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