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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头觉得不是,可还是警觉起来了,一只手伸到枕头下,紧紧握住放在那里的一把剪刀。
南宫瑕一进来,就看到陆明惜睡在床上,侧卧着,身形在月光下显得十分纤细美好。
他慢慢走到跟前,正在想是叫醒她,还是干脆就这么回去,忽然之间,一股锐风迎面而来。
南宫瑕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明晃晃的剪刀尖几乎就在他的鼻尖上。
“你是不是疯子啊?”南宫瑕恼了,这女人怎么就不能正常一点?他见到她的几次,就没有一次是正常的,虽然第一次的时候,好像是他自己不正常。
陆明惜借着月光看到南宫瑕的脸,面色微微缓和一些,而且也机警的并没有叫,而是也和他一样压低声音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南宫瑕将她的手一扔,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事到如今,陆明惜也懒得装乖宝宝形象,直接坐起来不客气地说道。
南宫瑕想着是自己先坏了她的事,压了压心头的不爽快说道:“本王今日好像坏了你的事情,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你一把的。”为了显示自己并非是专程为了她而这么做,南宫瑕又加上一句:“本王最不喜欢欠人。”
陆明惜眼睛微眨,显然对于南宫瑕的话十分意外,在她看来,南宫瑕能看出坏了她的事情就十分难得,而上赶着过来看有没有什么能补偿的,就更让人想不到了。
这么看来,这个瑕王爷倒并不坏,尤其是不像传说中的那么阴狠,反倒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
陆明惜微微垂下头,想了想,忽然抬起头,对着南宫瑕说道:“你纳了我吧!”
南宫瑕原本是靠在床柱上,闻言脚下一滑,差点栽倒,他盯着陆明惜说道:“你这女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该不会以为跳了一次舞,又或者现在到她的房间里来,就是对她有意思吧。
陆明惜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说道:“你不是问有什么能帮我吗?除了纳了我,你没有别的办法能帮我。”
“痴心妄想!”南宫瑕心头极度不悦,拂袖转身:“帮你便得纳了你,若这样,岂不是天下需要本公子帮的女人本公子都得纳回去?本公子劝你好好睡一觉,醒醒脑子!”
说完话,身形往窗外一跃,不见了踪影。
陆明惜坐在床上,紧紧咬住嘴唇。
她并未说谎,子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了皇上,谁也干涉不了。
如果请南宫瑕向皇上请命,等圣旨到的时候,她只怕早就已经被送入那个老头子的家里了。
唯今之计,只有一个比那个老头子权势更大的人前来提亲,让自己的父亲不敢拒绝,只有这样,才能避过这一场她根本不愿意的婚事。她知道南宫瑕身份尊贵,以她的身份是绝不可能做瑕王妃的,所以才说了一个纳字。
她对南宫瑕要求的,并不是痴心妄想,不过是没有办法当中唯一的办法了。
纳了她之后,南宫瑕完全可以立刻休了她,只要名义上说她在庙里呆着,然后暗地里放她去逍遥自在就好。
只是……这样的事情,恐怕换了哪个男人也不愿意吧,男人们总是觉得,只要拜了堂成了亲就是自己的人,而只要是自己的,就绝不可能再吐出去。
她本觉得南宫瑕也许是不同的,也许可以试一试,毕竟,他有紫曜帝那样一个深情而特别的哥哥,也许和其他的男人不同也说不一定,可是试过之后,也不过是失望而已。
陆明惜倒在床上,两只眼睛盯着帐子顶,这条路行不通,那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呢?
南宫瑕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觉得十分气闷。
他只觉得那个女子十分难以理喻,他不过是觉得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就想去看看她,她竟提出那么一个非分的请求来。
若是以往,也许他也觉得没什么所谓,无非是多纳个妾而已,可是看过了自己那个三哥还有阮烟罗,他忽然就对之前那种想法十分厌烦,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主意,似乎也不错。
他之所以会这样生气,一部分是因为陆明惜的要求十分不可理喻,另一部分,却又是为了陆明惜的自甘堕落而愤怒,明明是个不错的女孩子,竟不惜给人做妾,如此自轻自贱,别人就是再想帮她又能奈何?
一路想着,南宫瑕心头的郁意愈深,竟是连觉都不想睡了,索性直接上路,一路往自己山庄所在地,淮扬而去。
这一路下来,正是从夏末到初秋,一路景物变幻十分迷人,南宫瑕走走停停,不时停下来游玩两天,到了淮扬的时候,心情总算是稍稍好了一点。
进了无瑕山庄,看着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基业,心情又更放松了一些。
洗了澡,换了衣服,叫来了管家,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如今在武林上地位非凡,自然有不少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定压,管家捡着重要的说了,又将南宫瑕的处置一一记下,最后说道:“公子,还有一事,淮扬节度使于三日后要娶填房,下了贴子请公子前去喝杯喜酒,公子您看……”
南宫瑕皱眉,什么时候婚丧嫁娶也算是必须得他出面的大事了?不过淮扬节度使也算得上是这里的封疆大吏了,他下了贴子,就算不想去,敷衍也得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才是。
随口问道:“他找了哪家的姑娘?”
“回公子,是新来的学政陆修陆大人家的姑娘。”
噗……
南中瑕正端起茶杯来喝茶,闻言一口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陆家的哪位姑娘?”南宫瑕问道。
“这个……”管家面露难色,官家小姐的闺名,哪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便知道的?
南宫瑕问完自己也知道强人所难了,他挥了挥手让管家下去,忽然就想起那天夜里陆明惜说让他纳了她时坚定又破釜沉舟的语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