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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眼前是太后那张静静看向自己的脸,式微意识到自己已经微微失态了.
式微及时转移话题道:“母后,儿臣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事要向母后禀报.”
太后扬眉道:“哀家如今身子不好,后宫琐事,向来都是由你自己裁夺,今日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此事非同一般了.”
式微微微一笑道:“倒也不是多么要紧的事情,前日福妃来本宫这里回了话,说是她现在有孕在身,想为腹中孩儿积福,所以赏了贴身婢女晴儿出宫的恩典.”
太后听到此,漫不经心道:“她向来身子孱弱,自从怀孕以来就一直恹恹的,这不好那不好的,福妃这么做,无非是给自己求个心安罢了.”
式微似是无意道:“母后说的极是,福妃妹妹自打怀孕以来,听说胎像一只不稳,这两日还有漏红的迹象,虽说那姜太医医术高明,但终究只是一个人,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所以臣妾立即差了温太医去福妃妹妹那儿瞧瞧,但那姜太医连殿门也不让温太医进,更没有去回禀福妃妹妹,而是直接擅做主张将温大人赶了出来,言辞间还颇为不敬,儿臣实在想不明白,姜太医为何如此?”
式微见太后眉心已经蹙起,知道太后已经觉察出了不对劲,于是接着道:“难不成是那温太医保不住福妃妹妹的胎,又怕旁人得知性命不保,所以执意拦着?”
虽说太后对福妃平日的作为颇为不满,但此事终究关系到皇嗣,此刻如何还能心平气和,当下勃然大怒道:”这姜太医也未免太过胆大包天,向岚,传人去请了姜太医前来回话.”
这最后一句,太后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太后的忍耐力,显然已经不多了.
式微接着道:“还有一事,儿臣也不得不如实禀了母后.”
太后强压下怒火,抬手道:“皇后但说无妨.”
式微接着道:“本来儿臣也以为晴儿是被福妃妹妹提前送出宫了,但就在几日前,娴妃妹妹告诉了儿臣一件蹊跷之事,娴妃告诉儿臣,晴儿根本没有被送出宫去,而是被姜太医设计推下了水井.”
太后眉心”突突”的跳着,太后脱口而出道:“又是姜太医,那这晴儿,可是死了?”
式微并没有将娴妃告诉自己的那般说辞和盘说给太后听,式微只字不提娴妃刻意强调的是福妃指使姜太医这件事,而是避重就轻的只提了姜太医.
拔出萝卜带出泥,只要揪出姜太医,那自然也会暴露福妃,式微当然知道娴妃丢给自己的是个烫手山芋,可直到现在,她都只是就事论事,丝毫没有针对福妃的意思,仿佛只是一心一意为福妃的身子着想罢了.
式微接口道:“晴儿命大,落井之时,恰恰被在杂物房整理东西的小瑞子发现,并趁着无人之际救了下来,因着当时夜色已深,晴儿又危在旦夕,所以小瑞子带着晴儿,去了娴妃妹妹那儿求助,兹事体大,娴妃第二日便来回了儿臣,儿臣思虑再三,那姜太医毕竟是福妃妹妹身边的,若是儿臣命人带走,只怕会引起福妃妹妹误会,所以儿臣这才来回了母后.”
太后此时已经十分相信式微所说的话,更隐隐觉得,这个姜太医身上,一定有问题,太后手背青筋暴露,紧攥的手背已经泛白.
永福宫.
福妃此刻正是心情大好,因着昨日启曜告诉自己,太后已经答应晋封自己为皇贵妃,这样的殊荣,使得福妃觉得自己在式微面前又挽回了面,而且,身居高位,意味着她有更大的权力和方便为启逸办事,也可以,更好的保护他们的孩子.
想起启曜那张深情的面庞,福妃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她极尽所能的对启曜好,来减轻自己的不安,因为她深知,她现在所做的每一步,都是逼启曜一点点走向绝境.
那种良心上深藏的不安,使她每每午夜梦回,总不由自主湿了眼,只怪老天太过残酷,让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无法圆满.
姜太医抬起双眼看一眼心事重重的福妃,冷哼一声,像是看穿了福妃的心思般嘲讽道:“我劝娘娘最好将不该有的心思好好收起来,否则,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福妃恨恨的看一眼姜太医,垂眸不语.
姜太医收回系在娴妃手腕上的红线,冷冷道:“娘娘胎像一切皆好.”
这个时候,芳儿掀了帘子进来,打断了福妃的思绪,福妃回过神来,警觉道:“何事?”
芳儿福身道:“娘娘,太后身边的向岚姑姑前来传话,请姜太医过去毓宸宫问话.”
福妃心中一沉,好好的,太后召姜太医过去做什么,.这个时候,皇上又在御书房议政,自己决不能贸然前去打扰,再者,若是自己执意阻拦姜太医前去问话,只怕启曜也会瞧出不对来.
福妃的心有点乱,她抬眼看一眼姜太医,发现对方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显然对于太后召见这件事,姜太医也很意外.
只是,眼下的情势是不去也得去,太后何等精明之人,只怕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马脚,福妃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怕是与晴儿有关.
晴儿的尸体没有找到,这件事一直压在福妃的心头,会不会,晴儿,根本就没有死?
这个大胆的念头让福妃心中大骇,她的视线和姜太医的碰撞在一起,姜太医的眼神告诉福妃,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
向岚是太后身边的红人,福妃再得宠,也不能晾着向岚在殿外这么干等,姜太医知道敌人已经有所心动,避也是避不过去的,当下只得硬着头皮起身.
福妃哪里想得到,其实这祸是她一手闯出来的,自从那日启曜和太后为自己晋升皇贵妃之事起了争执后,她便借口身子不好,甚至有漏红之兆躲避请安,她原本以为这样一来便能免去直面式微和太后的机会,却万万没有想到,式微居然会由着自己这句话,顺理成章的做起文章来.
福妃此刻已经是忐忑不安,她在寝殿内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却始终想不出解决办法,她原本因为晴儿的事情,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但今天的事情已经是十万火急,自己不得不铤而走险.
福妃打定主意,快步走至几案前,拿起朱毫,在洁白的宣纸飞速的上落下一行字,随即福妃走至鸽笼前,将鸽子抱了出来,娴熟的在鸽腿上绑上自己刚刚写好的纸条.
鸽子扑腾两下翅膀,不辱使命的飞了出去.
福妃对这只鸽子抱着满心的期待,却不想,暗处却已经有一张大网,一直在等着她上钩.
娴妃守在宫墙角落处,不耐烦的蹙眉,心中对式微的话鄙夷不已,她不是信誓旦旦的说福妃今日一定会有所行动吗,自己等了这么久,也没见永福宫那里有什么异样的.
娴妃站得太久,腿早已经酸麻了,她朝着小瑞子和菊香摆摆手道:“看来今天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回宫罢.”
就在娴妃失望至极,菊香忽然指着永福宫夫人方向道:“娘娘,娘娘快看,有只鸽子飞出来了.”
娴妃激动起来,丢了一记眼神给小瑞子,小瑞子敏捷地爬上宫墙,待那鸽子飞至宫墙处的时候,上前奋力一扑,一把就将鸽子紧紧抓在了手中,福妃暗自想到,看来这赌徒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一双手因为练骰子而变得灵活无比,否则,现在换作是别人,根本无法捉住这只鸽子.
小瑞子从墙上跳下地来,献宝似的将那只鸽子交给娴妃,娴妃凑的近了,这才发现那鸽子腿上,赫然拿丝线绑着一张纸条.
菊香心中暗自佩服起式微来,这皇后娘娘真当是神机妙算,只不知她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让本来一直按兵不动的福妃,仓促间就慌了手脚.
娴妃已经将那纸条取了出来,打开一瞧,那纸条上写着一行小字::情况有变,速寻机会进宫商议.
情况有变娴妃还能猜出是什么意思,但速寻机会进宫就耐人寻味的多,福妃让谁寻机会进宫,又到底是商议何事呢?
娴妃眉头拧紧,看来福妃身上的秘密,远不止那个“孽种”这么简单,娴妃除去幸灾乐祸,她的心底,还隐隐有一种急于抽丝剥茧的冲动.
那边姜太医已经到了太后寝殿,姜太医对着太后和式微一一行了礼,他的视线无意触到式微的,忽地心头一跳,那双眼睛,明明澄澈似水,却不知为何,无端端的透出一股冷意出来,就好象一把钝刀,虽然不锋利,但割下去时那种要死不死的撕扯之痛,却更加磨人,直叫人生不如死.
姜太医浑身打了个激灵,太后却已冷冷抛下话来:“姜太医,哀家听说福妃这两人胎气不稳,甚至漏红了,你好好给哀家解释解释,你到底是如何给福妃保胎的?”
姜太医听到这话,心中又气又脑,福妃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逃避请安,竟然编出这样的浑话,这下,自己要如何对太后解释才好?
姜太医不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福妃娘娘是因着当日过度伤心焦虑而伤了胎气,并非微臣保胎不当,请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用力一拍桌子,言辞厉色道,脸上冷笑不止:“照姜太医的意思,是哀家害的福妃漏红了,一切都是哀家的过错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