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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啊?”阮清恬突然想到当时是任浩铭第一时间冲出来救她的,天下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任浩铭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问,如果你要是乖乖把手表带着,我能花那么长时间找你吗?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她就一肚子好。不过,不管怎么说,最后救她的是始终是他,这点面子她还是应该给的。
于是阮清恬把已经涌到喉间的怒火又强压回去绕了一圈,然后才尽量心平气和地道:“当时,我也没想到啊,再说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被人监视,总归是要反抗那么一下下的嘛,我又不是圈养的,骨子里还是不习惯被驯化的嘛。”
“你倒还挺会给自己找借口。”任浩铭不屑地哼了一声,“如果你能把自己变成一只老虎,我绝对不圈养你,明明就是一只家猫,还一天到晚张牙舞爪地狐假虎威,总有一天会死在外头。”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动物,阮清恬恍惚间以为自己穿越到动物世界里了。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阮清恬气鼓鼓地躺下来,侧身躺着,不再看他。
任浩铭小声地叹了口气。他会这样,都是因为他关心她,想要保护她,害怕她受到伤害啊,她到底明不明白?
任浩铭为她拉了拉被子,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地问道:“你还记得绑架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阮清恬仔细回想起来:“我当时被迷晕了,没看到那人的样子。不过后来,我好像看到一个女人...”
“女人?”任浩铭皱皱眉,有些奇怪地反问。
阮清恬点点头,脑海中闪过那个挂着“r”的手链:“我当时好像在车里,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是个女人在开车,她的手上戴着一条银色的手链,好像有一个‘r’的坠子。”
任浩铭陷入沉思。带“r”的坠子,这个似乎不太好找呢。
阮清恬的身体虽然有所好转,但是体力仍然很差,刚才和任浩铭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她都有些困了。但是她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问任浩铭:“你说你去找我了,那你有没有找到我的手机啊?”
任浩铭一愣:“对你很重要吗?”
“嗯。”阮清恬想也不想就回答。
“没有,我没有见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但是这两个字就那样从嘴巴里溜了出来。然后就看到阮清恬脸上明显的失望表情。
“哎...早知道会这样了...可是奶奶的电话还在上面呢...不过还好我记住了...好久都没有给奶奶打电话了...她一定很担心。”阮清恬半梦半醒地呓语着。
任浩铭的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地揪住似的。他该怎么告诉她这个消息。原本是想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这件事情,但是越等,就越开不了口。
这所谓合适的时机,好像永远都不会来。
“你先休息吧,我再帮你找找。”任浩铭轻声说。
阮清恬睡意正浓,轻声“嗯”了一声,也没有听到任浩铭声音里的颤抖。
任浩铭从床上站起身,缓慢地往外走,他想了下,然后停驻脚步,背对着阮清恬道:“不管我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以不告诉我,你爸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但是请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保护你。”
任浩铭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阮清恬的回答。他悠悠转身,才发现阮清恬已经睡得很熟了,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任浩铭莫名松了一口气。他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细心地为她关上门,然后才往书房走去。他一个人在皮椅上坐了很久,仿佛像是需要下很大决心似的。
他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个把精致的钥匙,然后打开书桌下面的一个柜子,小心翼翼地从其中取出一个莹白色的陶瓷罐子。
在他的掌心接触到那冰凉的罐身的时候,颤抖的手险些握不住。他把罐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静静地凝视着。
阮奶奶那双浑浊无神,却又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好像带着些许嘲弄。让他感觉羞愧,也感到心寒。
阮奶奶的骨灰已经被送回来好几天了,但是他却一直把它藏在书房里,不敢让任何人看见,尤其是阮清恬。
但是现在,他想要和她坦白了。他要告诉她,即使在这个世界上,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但是她有他,会保护她,宠她,爱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她一定要相信这一点。她必须相信这一点!
阮清恬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之后,终于好了。而这期间,任浩铭就一直待在家里照顾她,也没有去上班。阮清恬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任浩铭坚持,她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说实话,就是因为有他的照顾,她才会好这么慢的吧。毕竟对待病人难道不是因为无微不至的吗?哪像他,喂个药都要毒舌地贬损她一番,让她几次三番地想拖着病体,夺门而出,再也不要看到这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个药好苦哦。”
“良药苦口。”任浩铭板着脸,将药碗递给他。
阮清恬皱皱眉,实在鼓不起勇气喝。只好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瞅着他,祈求道:“那你给我颗糖压压也好啊。”
“请问你是三岁还是四岁,喝个药而已,哪来那么多废话。”
真的要喝吗?阮清恬不情不愿地接过药碗,脸上是无声祈求地表情。
必须喝!任浩铭脸上的表情比狼牙山五壮士还坚毅。
好吧,干就干!她是威武不屈的女汉子,这点苦,算什么!
阮清恬紧闭着眼睛,憋着气,一仰头,就将碗中的药水一饮而尽。
哇!好苦好苦!阮清恬的脸皱得比狗不理包子上面的辄还多,她伸出手去摸索床头柜上的水,却突然感觉嘴巴里被塞了一块东西,酸酸甜甜的,刚好压住了嘴里的苦味。
张开眼就看到任浩铭面瘫一样无表情的脸:“没有糖,凑合吃蜜饯吧。”
阮清恬默默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还有些小感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