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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你还要她吗
两个月。
这两个月内,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苏乔安没有回到岑川的时候。
日子还是照样过。
只是没有人敢在褚江辞面前提起苏乔安的名字,莫名失踪的人,音讯全无,连一点点行踪都找不到,恍若人间蒸发。
林岩也不敢让陈薇出现在褚江辞面前,怕褚江辞见到陈薇后会迁怒她,也怕褚江辞会更加郁郁寡欢。
褚江辞什么都不说,他们有心想开解安慰也不知道该怎么起话头。
看起来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改变。
褚江辞的反应也很正常,没有任何情绪过激的举动。
对待工作一如既往的严谨克制,对待傅衍之的态度也一如往常。
他的手上仍旧带着一枚不算起眼的银色男戒,除了笑容少了、话少了以外,真的没有什么异常。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林岩清楚的知道褚江辞没有放弃过要找苏乔安。
在抓到带走苏乔安的那个男人之前,他们都一直认为褚江辞真的很清醒。
事实上……
他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糟糕,只是强撑着罢了。
他非但不肯将人转交给警方,还亲自动手将人折磨了一番,林岩亲眼目睹了那血、腥的一幕。
用迟钝的匕首生生将人的肉给割开,止住了血后又往上抹盐水。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那种严酷的手段下,终于招认。
他说是有人出高价在黑市买苏乔安的命,他原本的打算是想将人给找个地方解决了,一了百了,可是他手头上缺钱又正好认识贩卖、人口的,将尚且还处在昏迷之中的苏乔安交给了对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知。
当天晚上那辆火车就开动了,去向了外省,会被卖到哪儿,他不知道。
失去了线索的褚江辞忽然变得狠戾,如果不是温昊伦来得快,当机立断的敲昏了他,否则他肯定要将人亲手杀了不可。
后脑勺被重击,颅内有血块积压。
昏迷了几天,褚江辞才清醒。
在一旁守着的温昊伦看到他醒了,没好气的说,“还能喘气能说话吗?”
褚江辞嘶了声,手撑着额头,意识慢慢回拢后,他爬着坐起了身,“人呢?”
这是他醒来后问的第一件事。
温昊伦神色凝重,“在医院养着,等养的差不多了会转交给警方,你就别想再去碰那个人了,继续下去他真的会死的,你是想背上这种污点好去坐牢吗?”
褚江辞的反应仍是淡淡的。
他轻咳了一声,试图引起褚江辞的注意,“虽然线索断了,但好歹我们知道她没死,这是个好消息,不是吗?只要人没死,我们总能将人找回来的。”
“嗯”
褚江辞的目光触及到手上的戒指,那原本光滑的戒指上溅上了血,干涸暗红,格外刺眼。
他一言不发的下床,温昊伦怕他出事,一下就冲了过来按住了他肩膀,“你干嘛?”
“让开”
“不行!医生说你得静养一段时间,别乱动。”
褚江辞一把推开了他,下床后挪步进了厕所。
水龙头的开关开着,哗哗的水声传出。
他伸手过去,手上被他蛮力扯开了针头刺伤了血管,也在往外冒着殷红的血液。
他搓着戒指上的暗红,眼底冷然深暗。
温昊伦跑到门口,看到他只是在洗手,顿时就松了口气。
“江子,苏乔安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至少比你我想象的要聪明,她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想她会保护好自己,你别太担心了。”
“她只是个女人。”褚江辞漠然道。
温昊伦一怔。
苏乔安只是个女人,再厉害再坚强,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他也曾以为苏乔安很聪明也比一般人坚韧,可是他错了。
她无声痛哭的样子深深刻在他脑海里,揪着他的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她现在会不会也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无声的哭泣,会不会也在害怕,是不是受了欺负……
褚江辞扯了下唇角,嗓音低哑了下来,“我不希望她那么坚强,她跟普通的女人没有区别,需要保护需要呵护。”
温昊伦无言。
他从开始就很担心,褚江辞过度在意一个人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他们中,褚江辞从小就是最理智的那一个。
这样的人,太过专注在一个人身上,一旦出了差错,他担心褚江辞会被毁掉。
以前是姜可柔时,他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他看得出来褚江辞还是有底线的。
而现在……
光是愧疚和自责就能淹没这个男人,更不用提是得到后又失去。
“她会回来的。”温昊伦沉吟了许久才说,“她如果真的那么爱你,她会拼命的赶回你身边,在见到你之前,她不会让自己出事。”
他从林岩嘴里知道那个男人都说了什么,也知道苏乔安现在的情况没有那么乐观。
如果真的是被卖到了偏远山区,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这很难保证。
温昊伦想了很久,才问,“如果找到了她,她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还毫发无损,如果她真的被卖给了别人当老婆,你还要她吗?”
这种事不是哪个男人都受得了的,也不是光有爱就可以原谅。
这种坎儿,褚江辞真的能迈得过去?
“只要她平安回来,我怎样都可以。”褚江辞嗓音沙哑到已经辨认不出他的音色,仿佛说完这句话已经用光了他的全部力气。
“会回来的,你不会放弃她,她应该也知道,所以她一定在某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的活着。”温昊伦安慰他。
要是换作三年前,他一定不会相信这些话会从褚江辞嘴里说出来。
褚江辞的愿望已经变得这么低微了,他什么都不要,只要苏乔安好好活着。
这份殷切的心意,苏乔安肯定能够感受到。
他们两人经历的事情也不少,温昊伦想,大概没有人能够比他们彼此更了解彼此。
“我亏欠了她一次,如今连唯一可以赎罪的机会都失去的话,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她。”褚江辞略带迷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