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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风雨欲来
车子穿梭在灯红酒绿的不夜城,街道繁拥,现在正是夜间的高峰期,车子不能上高架桥也不能走主干道,否则会堵在半路,一两个小时都不一定出得来。
这一路,司机都挑的是偏僻寂静的路走,绕开了那些拥堵的道路。
苏乔安一直看着车窗外,目光放空,清澈的眼里没有神采,人在魂不在。
等到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车子已经出了城。
她在汉江读书四年,对汉江的地形早就烂熟于心了。
何况戚沅沅早就告诉过她,帮她安排的轮船是晚上八点启航,地点就在东码头,从市区开车过去撑死就一个小时的车程。
现下都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到地方,而且路越走越偏僻,她意识到了不妥,打量着车外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去码头的路。
手机骤然响起,苏乔安忙翻出了手机来,看到来电显示是戚沅沅的电话,她迟疑了会儿,翻出了耳机插上后才接了电话。
“你怎么搞的?司机都在那儿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不是说好了今天走吗?现在都超了要登船的时间,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戚沅沅是个火爆脾气,电话一接通,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先骂了再说。
苏乔安刻意调低了通话音量,一抬眸,不经意间视线跟对方探究的目光不期而遇,她定了定心神,一触即离。
她温和的笑着说,“嗯,我知道,你放心,我会尽快赶过去,现在还在路上。”
“路上?你自己打车过去了吗?”戚沅沅狐疑的问。
闻言,苏乔安仍旧是不动声色的笑着,“我也不太清楚我到了哪儿,反正市里堵车的厉害,我们一直在绕路走,不过现在出城了,你就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到机场…”
“你要问具体位置的话,我是真回答不上来,这里路挺难走的,车子过路都跟摇篮一样,没事儿,我呀,很快就能来机场跟你汇合。”
她含糊不清的几句话,惹得戚沅沅疑窦丛生。
机场?她们约好的地方可是码头,给她安排好的是轮船不是飞机,苏乔安怎么跑到机场去了?
戚沅沅蹙起眉,突地灵光一现,她严肃的问,“你是不是出事了?”
“是啊!”苏乔安笑意盈盈,“你说的没错。”
“把车牌号告诉我!”戚沅沅急了。
苏乔安咽了咽唾沫,回忆起刚刚上车前看到的牌号码,“我发给你。”
她迅速挂了电话,开了数据,她给戚沅沅发了定位,正在打字预备发车牌号的时候,车子突然间急刹车,苏乔安没有防备,脑袋狠狠撞上了前座,手机也从手里滑落。
车内没有开车灯,外边又没有路灯,昏暗崎岖的一段野路,四周都没有人居住。
她看不见自己的手机掉在了哪儿,顾不得要去捡手机,车子停下,她缓过了神拉开车门就想跑。
胳膊拧不过大腿,女人的体力始终不如一个手脚健全的成年男人。
苏乔安被捂着嘴往车上拖,司机用力的想将她塞上车。
情急之下,她狠狠的踩了对方一脚,只恨是因为怀孕不能穿高跟鞋,杀伤力不大,不然非得踩穿对方的脚不可!
捂着她嘴,梗着她脖子的手一松开,苏乔安就想跑。
头发被人揪着,头皮都被扯的生疼。
被激怒的男人不好惹,吃亏的只会是她,被对方扇了一巴掌,苏乔安脑袋都是蒙的,眼冒金星。
她只听见对方骂骂咧咧的,口里不干不净的说着话,“臭娘们儿!找死!”
手脚捆着,又被强行塞上了车。
苏乔安想不会是因为她的缘故惹上了仇家,唯一的可能…褚江辞。
“谁派你来的?”事发后,对方既没有抢夺钱财也没有对她做出不轨的事。
种种做派联系起来,这人更像是密谋已久的绑架,不像是临时起意的抢劫。
对方嘲讽的笑更加落实了她的猜测,因为褚江辞的缘故,所以找上了她。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这个褚太太当的一点好处没有,还总躺枪。
“要钱还是寻仇?”苏乔安继续大胆的找话,“不管是哪个目的,你都找错人了。”
她既没钱,也无法帮他们达到报仇的目的。
“你不是褚江辞老婆吗?”对方压低了声问。
“不是。”她也不算撒谎,本来她跟褚江辞就要离婚了。
“还想骗我!”对方突然间情绪激动起来,“褚江辞害得我走投无路,家破人亡,我也让他尝尝这种绝望的痛苦!”
“……”苏乔安小腹隐隐作疼,车子又晃的厉害,她只能咬牙忍着身体的不舒服,颤着声说,“你冷静点!我知道你恨褚江辞,只是你真的找错人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撒谎!”司机大吼,“我明明看见你们同进同出,就算不是他老婆也是他情人!”
“好,就算我是又能怎么样?”苏乔安冷静的说,“我跟褚江辞感情不好,他根本就不爱我,你是想用我来要挟褚江辞的话,那你找错人了,他是绝对不会因为我而动摇半分的!”
是啊…褚江辞是不会因为她的安危就以身涉险,更不会因为她而选择妥协。
“会不会不是你说了算,我不信你这个贱人说的话。”对方的情绪过于激动,苏乔安不敢再开口,生怕再次激怒他后,他心绪大乱会导致出车祸。
车子颠簸了很久,她想吐又不敢吐,被捆成了粽子,手脚都不能动,只能蜷缩在后座弓着身子,尽量护住肚子。
车子停下来,苏乔安就被人从后座拖了下去。
眼镜被摘掉,眼前一片黑,被蒙上了黑布,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着听觉和嗅觉去辨认四周。
她是被人扛着进来的,那人粗鲁的将她扔到了地上,她闷哼了一声,小腹坠坠的疼。
苏乔安蜷缩成了一小团,疼的动不了,额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想开口,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心底的惊惶不安如翻涌的巨浪,将她卷进了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