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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侯带着江莫陆去了摘星阁,乔诺一找了个由头说是去看看厨房的菜就急忙逃了出来,一路奔回捧月楼,坐在桌前拼命呼吸。
杏雨和梨云担心的问道:“主子,你没事儿吧?”
乔诺一摇摇头:“你们说,在一个地方遇见老熟人,是不是分外眼红?”
“眼红?”杏雨和梨云对视了一眼,主子是什么意思?主子瞧见认识的人了?
乔诺一喘息了一会儿,吩咐梨云:“你去看看李厨子忙好了没有,世子爷来了恐怕要快些传膳了。”
“是,奴婢这就去。”
平南侯带着江莫陆回摘星阁的路上道:“等下你带着瑾月一起出来,就当时今儿个你们才来的。”
江莫陆勾了勾唇角:“表哥若不是以为能瞒得住侯府上下吧?我听说瑾月可是大半夜吵的侯府灯火通明的。”
“侯府上下本侯会通报好的,不劳世子爷费心。”
江莫陆只是笑了笑就进了摘星阁,飞龙在一旁道:“主子,世子爷这话莫不是想要告诉圣上?”
“他不会的。”颜辰曦道:“好歹瑾月是他没过门的妻子,瑾月出事,他也不会好,靖江侯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们舍不得瑾月这个世子妃。”
侯府来客时的午膳都是在中堂用的,地方大,可以容纳一二十人,还不算站在主子们身后布菜的丫鬟老妈子,因为江莫陆和瑾月是平辈,所以平南侯允了两个姨娘常明珠杜九妹同坐,其余的侍妾则站在乔诺一身后帮忙布菜。
然而大家都落座之后,菜品却没有上桌。
平南侯问管家:“为何还不传膳?”
“回侯爷……”
“哦,侯爷,妾身想起来了,今儿个妾身安排的是捧月楼的李大厨掌勺,杏雨,去传李大厨传膳。”乔诺一根本就没让管家开口,直接一口接过话来。
常明珠装作不知道:“中堂的陈厨子做的好好的,夫人为何临时换了人?妾身还说好久没尝到陈厨子的手艺,想借着这机会尝尝呢。”
一旁的瑾月冷哼一声:“侯府的厨子也都是那样吧,分什么好坏,今儿早晨还不是饿着本郡主到多时!”
江莫陆微微蹙眉,轻咳了一声:“……今儿个我与郡主初入侯府,多多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嫂嫂原谅,月儿是被我宠坏了,难免有专横霸道的小脾气,莫陆在这里替她赔罪了。”
“我何错之有?”瑾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若不是今儿早晨她……”
“咱们是午膳时辰到的侯府,月儿。”江莫陆提醒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不敢再说话。
这时,李厨子很给力的踏进门来:“侯爷,夫人,奴才来传膳了。”
乔诺一终于在这一片尴尬境地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快传膳吧,世子和郡主想必都饿了。”
平南侯脸色依旧有些黑,不过嘴角倒是微微上扬:“莫陆和瑾月舟车劳顿,也着实辛苦,午膳过后就好好安歇下吧,明儿个再去宫里请安便可。”
“是,表哥。”
其实李大厨的手艺确实不错,颜辰曦在捧月楼吃的每次都觉得很好,常明珠和杜九妹没有说话,倒是江莫陆,午膳过后道:“莫陆倒觉得表嫂这位大厨手艺颇高,莫陆与瑾月觉得很好。”
乔诺一也笑笑:“世子爷喜欢就好。”
目送着江莫陆和瑾月回了摘星阁,一众女眷也悻悻的离开,颜辰曦瞧了瞧身边的人道:“今儿早晨本侯错过了什么好事吗?”
“好事?”乔诺一考虑了很久,决定装傻充愣:“妾身这里倒是有一件,侯爷要听吗?”
“说来听听。”
乔诺一道:“今日妾身为侯爷平了一桩财务纠葛,大概能为侯爷一跃剩下尽二百两银子,不过代价就是侯爷的中堂大概有阵子没人掌厨了,不过没关系,妾身已经把捧月楼的李大厨调往中堂了,定然不会饿着侯爷。”
听完颜辰曦就笑了:“你直接跟本侯说你把陈厨子给赶出侯府了不就好了?”
“没有没有。”乔诺一摇摇头:“侯爷不做主,妾身怎么敢随便赶人啊,不过侯爷……您还打算留着他?”
颜辰曦没什么太大兴趣:“本侯既然把这侯府交给你,自然有你处置的权利,本侯说过,要的是后宅安宁,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
他就这么放心的把这件事情交给她处理么?要知道,一个家的命脉在于财务,而财务的命脉就在于柴米油盐,乔诺一愣了愣,瞧着这位已经进了屋的侯爷背影,不知道是说他太放心还是压根就不上心。
乔诺一抬腿追上他的步子:“那妾身是不是也可以安排别的院子的?”
“嗯,都随你。”
这人如此开明,让乔诺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进了屋递帕子,上漱壶,宽衣解带伺候的颜辰曦都一愣:“你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乔诺一解衣带的手抖了抖:“哪有,侯爷想多了。”
“那你准备何时给本侯解释今儿早晨的事儿。”
她就知道没那么轻易放过她!嘴角一抽,一五一十的给颜辰曦解释了早晨发生的经过,他坐在床边一直听她讲完,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这让乔诺一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像是什么东西飘下来却没抓住似的。
“侯爷不怪妾身?”
颜辰曦已经躺在了床榻上:“为何怪你?是本侯吩咐你不通报侯府的,月儿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午休过后本侯去帮你解释一二,自然就好了。”
月儿?不是那般的人?乔诺一饶有兴趣的看着躺在床上那人道:“那就有劳侯爷了,想来侯爷与郡主从小的情谊,由侯爷去解释,自然是水到渠成,是妾身白担心了。”
颜辰曦轻哼一声:“你少给本侯挖坑,你倒是说说本侯与郡主有何情谊?”
乔诺一正了正身子,谄媚的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算情谊?瑾月郡主是您的表妹,靖江侯与您父亲是结拜兄弟,与爷本就是亲缘关系,再加上瑾月郡主这一层,不就是亲上加亲?”
乔诺一说完,瞧了瞧塌上的人,颜辰曦早就不知道何时翻过身去背对着她,完全没在意她刚才费劲巴拉的解释了一通,她咬咬牙,很想脱了鞋朝他后脑勺扔过去,想想还是罢了,真丢过去以古代男权社会,不知道有得多少军棍落在她身上呢。
起身从捧月楼出来,杏雨迎上去:“主子不午休?”
“没那娇气的富贵病。”乔诺一挥挥手:“走吧,现在咱们去找陈大厨说道说道。”
陈厨子本来还在想,怎么侯爷回来了也没叫着传膳?后来一打听,原来是夫人已经安排了捧月楼的李厨子去掌勺,他还想冲到中堂去问问清楚,没想到却一早被梨云带着几个家奴拦在门口,捆了直接带到了琼林院。
没一会儿乔诺一便带着杏雨来了,陈厨子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夫人,奴才知错了。”
“你哪儿错了?”乔诺一道:“本来我还觉得中堂这位置活重,有些累,想给你加些月钱,奈何陈掌柜已经自谋了出路,每个月能从菜品收入中净得三十余两银子,当真是用不着我费心了。”
陈厨子行了个礼,咚咚的头磕在地上:“奴才知道错了,是钱管家让奴才这样干的,不止是菜钱奴才有份,钱管家也有份啊,而且他拿的是大头!”
乔诺一嘴角一勾,想要的话已经不费力的出来了:“既然这样,你可以告诉我,也可以告诉侯爷,竟然要与他同流合污,陈掌柜,你是不是真当我傻?”
陈厨子都快哭了:“主子,奴才真的没骗你,真的是钱管家主动给我们几个人好处的,不只是中堂,还有翠玉轩的刘厨子和墨韵堂的赵厨子,他们都这样啊!主子您明察!”
本以为抓出个钱管家,没想到还能拽出这么些人来,乔诺一点点头:“看来侯府是给了你们不少好处,让你一个个的在这吃里扒外!来人!把翠玉轩的刘厨子和墨韵堂的赵厨子都找来,我要当面问问清楚!”
刘厨子和赵厨子马上被叫过来,一瞧陈厨子跪在地上,他们二位也是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夫人饶命!”
乔诺一冷笑一声:“陈掌柜的说,侯府向来的菜品开销,你们都从中有回扣,这事儿可属实?”
几个人一听便把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夫人,奴才知错了夫人,这事儿……是钱管家发给大家的,这真的不是咱们想要来着!”
盯着他们几个人一会儿,乔诺一瞧的出来说的是实话,她微微笑了笑:“那我给你们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可好?”
陈厨子带头点头:“夫人开恩!只要能饶了小的们,小的们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刘厨子和赵厨子也跟着附和:“是的,夫人让奴才做什么都行!”
“好,有你们这句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