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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第一百六十七章 神探狄仁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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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玉本打算当夜就去探都督府,却在临行前听到城内一片嘈杂之声。想到原著中假方谦谋反一事,急忙去了刺史府,救下了刚被下了毒的假方谦,毕竟好赖也算是个人证不是?

    第二天晚间,趁着大家精疲力尽终于睡去之时,君玉带着吉利潜入了都督府,找到了狄仁杰的房间。

    已经后半夜,狄公却仍在房间里不停地踱着步。君玉带着吉利可汗快速越过窗棂,出现在狄仁杰的身后。

    狄公转身看向面前的两人,却没有叫自己的卫队,一双鹰眼迅速地环视着屋内,他的目光落在了窗户上——刚刚还关闭着的窗户,现在竟然洞开着!狄公快步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窗外空荡荡没有一丝动静。狄公踌躇着放下窗户,然后静静地望着屋内的两人,道:“看来你们都很喜欢这种深夜来访的方式,想必今天我又可以有些收获了。”

    君玉掏出怀内父亲的书信,递给了狄仁杰,看他已经看完了大半书信,才开口道:“我身边这位是突厥的吉利可汗陛下。”

    “嗯?”狄仁杰猛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两人。

    “狄公!”吉利点头道,“我当初虽一进幽州便被捕,但行囊中那些证明我身份的国书、文件和戒指也许还在,狄公若是不信,尽可以去查。”

    狄仁杰看向君玉。

    君玉点头道:“我救下可汗的时候,他正在被人追杀,而且中了蛇毒,性命危在旦夕。但他是身份我可以确定。突厥如今四境封闭,其实是在暗中追杀一人,我见过那份画像,就这可汗陛下。”如今狄仁杰不曾救下李二,也不曾见到金木兰等人对他的追杀,自然会对其身份存有疑虑。

    狄公微微点头,按照自家兄长信上所述,自己这个侄女能力决不在他之下,她的判断还是可以信任的,于是躬身行礼道:“大周朝皇帝驾下,幽州大都督,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狄仁杰见过可汗陛下。时差境误,不能全礼,望陛下恕臣不恭之罪!”

    吉利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道:“宰相大人免礼!狄大人,能不能送我进京,面见大周天子?”

    狄公道:“当然可以,就是陛下不提,在下也会如此行事。但在下有一事不明,想在陛下面前请教。”

    吉利苦笑道:“我知道大人要问什么。我堂堂突厥可汗,怎么会一人流落幽州,是吗?”

    狄公点了点头:“正是。”

    吉利长叹一声:“说来话长啊。在我讲述之前,能不能先问一个问题?”

    狄公道:“可汗请讲。”

    吉利道:“我突厥议和使团现在何处?”

    狄公面色一变,长叹了一声:“不瞒可汗,一个月前,使团在甘南道的石河川全体遇害。在下奉旨到幽州正是为了调查突厥使团遇害一案!”

    吉利缓缓点了点头:“果然,连我都难逃毒手,就更不用说始毕了。”

    “可汗,此话怎讲?”

    吉利道:“大人对突厥的情况可能也略知一二。在我突厥内部一直存在着两派,一派以舍弟始毕为首,乃主和派。另一派,以我的叔叔莫度为首,为主战派。两派势力水火不容。”

    狄公点点头:“在下曾耳闻此事。”

    吉利道:“因为我和始毕的母亲是大唐太宗皇帝赐婚的汉城公主,因此,莫度一直视我兄弟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当年,我继承父位成为吉利可汗时,他就百般阻挠,甚至不惜刀兵相见。然而,虎师全力拥戴,这才使他的阴谋无法得逞。”

    “此次,我采纳了始毕的建议,与大周议和。本想莫度会极力反对,可没想到,他却一反常态极力赞成。当时,我觉得非常奇怪,但不久后,我就全明白了。原来,莫度正在筹划着一场政变。我震惊之余急忙部署,不料莫度却提早下手,在我出猎时突然发难,我措手不及,只身逃走。由于我在突厥国内势力很大,三个虎师更是效忠于我,莫度不敢公布真相,便编出一套谎言,诬指始毕联合大周汉人将我刺死。这一来,国内一片大哗,各军统领纷纷请战,为我报仇。这正中了莫度的下怀,他一面积极备战,一面暗中派出部将四处追杀,一定要将我置于死地。我几次想潜回国内,都被莫度的人发现、追杀。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暗进幽州,想要经幽州进长安,面见大周天子,借兵回突厥平灭叛乱。”

    狄公点点头:“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妙策良方。”

    吉利道:“是呀。只要我能够在国内露面,莫度等人的谣言便不攻自溃。只是,目前莫度逆党封锁边境,不要说我回到国内,只要一出大周国境,就会立遭不测。于是,我打定主意先进幽州。可是刚进城门,便被逮捕。当时,有一个官员审讯我,说我是奸细。我怕泄露行踪,一直缄口不言。我想,只要行囊中那些证明我身份的国书、文件和戒指被发现,幽州刺史就知道我是谁了。当时两国正在和议,我料定刺史一定会以礼相待,送我入京。可是,令我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两天后,幽州刺史竟下令将我处死……从那以后我突然发现,自己竟像在国内一样被人追杀,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狄公长长地出了口气:“明白了!全明白了!”

    吉利惘然:“大人指的是什么?”

    狄公道:“幽州刺史方谦、刘金、蝮蛇,以及他们背后的那个庞大的组织,与突厥逆党莫度内外勾结。莫度利用他们除掉始毕可汗和突厥议和使团。而他们以莫度为外援,以名单联络各处逆党,盘踞幽州,积极筹备,只等莫度大军一到,里应外合,内外并举,大周天下就陷入战乱之中,而他们乱中反叛。好一个如意算盘!”

    君玉一直看着两人交谈,这时才插话道:“那个刺史方谦是个假的,那人幽州叛乱之时有人要杀他灭口,被夜探都督府的我救了下来。”

    “哦?”狄仁杰和吉利都看向她,吉利一直觉得这个救了自己的女子深不可测,身手不凡、精于医术,而且就凭一封信和几句话就能取信于狄公,不知是什么身份。

    “这些年为了报父仇,我与刘金身后的组织多有接触,几乎把刘金查了个底掉。从父亲留下的遗书中,我见过他的画像,和方谦一模一样。方谦是他当年逃出襄阳后,通过名单上的人得到的假身份,这一点也从那个假方谦口中得到了证实。”君玉解释道。

    “你是为刘金来的?”狄仁杰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目的。

    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还是说实话的好,毕竟两人的目的并没有冲突不是吗?于是君玉将自己家中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狄仁杰。

    狄公站起身来,道:“居然是这样,没想到你竟是苏磬大人之后!当年我也曾与你父亲把酒言欢,后来听说他突然辞官还觉得奇怪,真相竟是如此。”

    君玉默然,她查过父亲的经历,知道他和狄仁杰私交甚笃时,她也很惊讶。

    狄仁杰放下心中的思绪,看向一旁的吉利,道:“现在已经可以这样说。突厥使团遇害案已真相大白。当务之急,就是尽速破获这个邪恶的组织,助可汗回国。否则,一旦两国战事一起,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啊!”

    吉利点点头:“狄公所言极是。”

    狄公站起身,沉吟片刻,道:“我立刻具表,然后派千牛卫六百里加急送进京内,请朝廷许我就近调动大军。可汗,为了您的安全,您要暂时委屈一下,化妆后扮作在下的随从。”

    吉利站起身来:“全凭狄公安排。”

    “如今他们认为假方谦已死,想必他们不会甘心自己多年经营幽州落在大人您的手中的。估计那位真方谦,快要来到您的面前了。一个被囚禁,饱受屈辱的‘真刺史’,多适合接手幽州的乱局啊!”君玉在一旁点出了金木兰接下来的如意算盘。

    狄仁杰眸光微微一闪,自家这个侄女果然不简单啊。“婉潆啊,你生父是我至交好友,养父是我的至亲兄长,叫我一声叔父,不委屈你吧!”

    君玉一愣,随即下拜:“侄女婉潆,见过叔父!”

    狄仁杰将君玉扶起,“好啊!我狄仁杰有这么个钟灵毓秀的侄女,足慰平生啊!”

    “叔父!”君玉眼中有些许波动,随即道:“这是我为可汗做的面具,便让他留在您身边,保证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没想到婉潆你还有这一手啊!倒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啊!”狄仁杰笑着道。

    看着一切已经被安排妥当,吉利可汗也易容后被狄春带走。君玉道:“叔父,我就先离开了,明日再光明正大上门拜见。”

    “也好!”狄仁杰点头,能躲过自己隔壁的两个高手,自家侄女的武艺看来还是能保证她的安全的。兄长在信中也曾提过婉潆这些年为了查当年之事所作出的努力,如今一切即铺陈开来,不让她参与,怕是她会抱憾终身吧。

    临走前,君玉想了想还是道:“叔父,你要小心身边那个虎敬晖,他的身形和蝮蛇太像了。而且我曾和蝮蛇交手,刺中了他的手背。那个虎敬晖手上疤痕位置太像了些。”

    狄仁杰微微闭眼,多日的疑虑得到确认,他心中却没有任何兴奋,最后道:“我知道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