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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抬头，垂眸盯着前方的团云金纹，她没有看皇帝的脸，龙颜不可冒犯，这也是扁鹊告诉她的。
“其象无双，其美无极，其状峨峨，何可极言。”
沧桑慢缓，如历年的暮钟被敲击的沉钝声，隐约含杂着莫名的兴奋激动。
言欢不明所以，于是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这皇帝脱口而出一串文言文，连注释都没有，她能听懂才怪。
可扁鹊的脸却刷的白了！
陛下吟的这句，是传说中楚怀王对巫山神女的容貌赞叹！
楚怀王对巫山神女，那可是爱慕痴迷，陛下就算再怎么想借用神女达到自己长生不老的目的，对着才八岁的蔡文姬，是怎么吟出这种诗的？
难道他对着才八岁的小女娃，竟起了男女之情的念头？！
扁鹊的余光看了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言欢，他的心紧张的悬在嗓子眼，拢在宽袖中的手不自觉收紧，只等着皇帝接下来的话。
老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朝着言欢这走过来，浑浊的双眼里能看出明显的痴迷和按捺的疯狂。
“不卑不亢，不骄不傲，不慌不惧，凡人八岁哪有这番气度风华，神女怎可给我跪拜！”
老皇帝弯腰亲自扶言欢起来，他的手心滚烫，汗渍黏腻，抓着言欢的手不放，哪管的上什么规矩不规矩，她抵触的拧了下眉。
下一秒，老皇帝竟对言欢跪了下来！
言欢吓的差点跳脚，扁鹊也震惊了，老皇帝竟恭敬的对她磕了个头，还亲吻她的鞋面！
妈呀！！！
死变态！！！
言欢差点没忍住一脚踢上去爆了他的猪嘴！
扁鹊的额头沁出冷汗，肤色本就偏白，现在被这么一惊，唇上也没了血色。
到底是医者仁心，蔡文姬还是他的徒弟，他保护她，是应该的。
实在不忍心看她一个懵懂的小女孩，因为这荒谬的理由，成为禁锢在深宫里的玩物。
扁鹊笑笑，语带兴味，“陛下所言之词，让臣想到那段佳话。”
老皇帝的手激动的微颤，抓着言欢的脚踝，脚踝那像爬上了千百只蚂蚁，啮咬啃食，她绷直了背脊，浑身难受。
“昔日楚怀王对巫山神女表露心意，神女应允，那时神女情窦已开，深谙世事，才会有这一段风流佳话，叫人听而钦羡。”
事出突然，来不及在心中百般措辞，扁鹊强压住心慌，语气淡然如常。
老皇帝疯狂混乱的思绪中，终于恢复了点正常的意识。
扁鹊这是在提醒他，现下这位神女和巫山神女可不一样，这位神女才八岁，年幼懵懂的很，若是自己贸然要和她翻云覆雨，恐怕会吓到年幼的神女。
神女震怒，那他可是要遭天谴的！
是他心急考虑的不周，还好扁鹊提醒了他，不然恐怕真的会惹怒神女。
老皇帝忙站起身，俯身笑道，不用看都知道，他现在的笑脸有多猥琐恶心。
“神女路途跋涉劳累，这几日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短缺或要求，大可叫人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