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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弦扯过一条餐巾,用力的绑住白珊的手腕,白珊的脸色越来越白,栽倒那一瞬间,裴锦弦稳稳抱住她。
白立伟全程惊到大脑短路,傻愣的跟着裴锦弦,他是真的慌了。上次女儿自杀的时候伤口很浅,那时候的她应该很害怕,这次就像下定决心一般,一下子下狠力割断了腕脉。
裴锦弦记得曾经对白珊说过,如果她下次再这样不爱惜自己,他不会再看她。
可这次完全不同。
白珊再次轻生,给裴锦弦的震动非同小可。
那盈眸抬起望向他的眼神,是一望到底的绝望,生无可恋的绝望。
是他逼她到这个份上了。
就算曾经他那样威胁过她,说以后再也不去看她了,她还是毅然选择轻生。“小珊,你别动,我送你去医所!”
白珊阖着双眼,张翕着惨白的唇,弯了点唇角,气若浮丝,喃喃之声如梦呓,“我会告诉爸爸,如果你跟我的尸体结了婚,就把申青的证据给你,我就算死,也要把户落在……你的户名上。锦弦,你欠我一个婚礼,欠我一个结婚证,我十六岁的时候,你就说会跟我结婚……”
“即便你这样陷害我,我还是要嫁给你,就算是……我死了,我的灵魂也要看到你补我一个婚礼,才去投胎……”
裴锦弦闻之心下一滞!他敛眉时眸色一凛!
白立伟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魔顿生,他追在裴锦弦的身侧,将白珊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珊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白家就是砸了白家门匾,也要跟裴家同归于尽!!!!”
“爸……爸,我只要跟锦弦结……结婚,我不要你们……同归于尽,我只要结婚,我死了,我也要……结婚,也要,哪怕顶着罪名!”
裴锦弦把白珊抱上电动车,催赶着上医所。
申青未能给小英讨回一个公道,却亲眼看到白珊畏罪自杀,刚刚小英被刺的时候,那鲜血都没有这样喷洒过,好象消防灭火器喷出白沫时候的感觉,压都压不住的殷红血液。
一晚上,裴家出现两起流血命案。
由于白珊的血不是裴家血库里准备的类型,也必须转大医院。
最后转到了和小英同一家医院。
申青和裴锦弦同时在走道里,裴锦弦坐在椅子上,申青站在他面前。
申青才要说话,裴锦弦便抬手一顿,示意她别说话,他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膝盖处的裤面。
他把自己想要的简单家庭生活方式越弄越复杂。
若不是他急于拿回申青的证据,彻底换得心安,就不会陷害白珊,白珊也不会因为受不了而自杀。
从小就在一起,她十六岁就正式跟了他,他却生生把她逼死,用陷害她的方式。
她怎么会这么刚烈?
刚烈到他越来越陌生。
上次她轻生,他去时也想,兴许她只是想换他的关注,问过医生,伤口不深。
而这次,动脉已经割得只剩下一点点相连的薄壁,跟割断没有分别,她说,他欠她一个婚礼……
记得她的语气,羸弱而坚定,她一定要嫁给他,哪怕是死,哪怕是让他和一具尸体结婚。
不过是一段婚姻,她居然要执著到这种地步?
文珠赶到了医院,听说白珊再次割腕自杀,且动脉已断,非常危险,几度哭到晕厥。
“如果珊珊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是不活了,真是不活了啊……”文珠在白立伟怀里再度醒来,已经哭得没了力气,她多次让女儿离开裴家,可是丈夫不允,现在弄成这般田地,真是痛心。
白立伟始终沉默,一反常态的沉默。
直到走廊里安静下来,白立伟拍着文珠的肩膀,“文珠,如果珊珊有个三长两短,我会遵照她的遗嘱,让裴锦弦跟她的尸体结婚,我白立伟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就是把白家砸了!我也必须要遂了她的愿!”
“鱼死网破好了!”
文珠一念及“遗嘱”两个字,再次晕过去,白立伟不敢再自行拍醒她,叫来护士,一起送进病房休息。
申青闻之大震,背脊上陡然升起一股钻进骨髓的凉气,就算白珊死,也要嫁给裴锦弦?
哪怕白珊伤了小英?
她垂眸凝着一直低头的男人,他久久的沉默让她不安,竟然忘了此时的自己一直想要跟他讨个说法,想要在白珊面前讨个说法。
她不是鲁莽的人,知道自己有把柄被白家捏着,所以不会冲动到为了给小英出口气而马上报警,她已经不是那种莽撞的年纪。
可是事态发展成这样,一个完全她预料不到的方向。
裴锦弦答应过她,不会娶白珊进门,只是暂住裴家。
裴锦弦答应过她,不会亲白珊,不会跟白珊上床,这么久以来,他没有在敏感时间段留在茉园过……
可他现在低头在沉默。
他沉默的样子,好可怕,阴沉沉的,像天空滚过来黑浓低压的云,压抑而可怖。
走道里很安静,听得见他因为沉默而呼出来的缓重的呼吸。
那些呼吸声,只有在他在深思某件事情的时候才会有。
他在考虑?
对,他在考虑!
他在考虑白立伟的话,要娶白珊!哪怕是尸体!
“锦弦!”
裴锦弦站起来,他目光有一瞬灰楞,而后慢慢清晰起来,光圈锁住申青的时候,他深力呼吸,“阿青,一个名份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有!”申青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她退开一步,拳头握得紧紧,今天小英还在手术里做着摘肾的手术,而她的丈夫在此时要跟她提出一个可怕的提义!
有!
有那么重要!
一个名份而已?
怎么可以用“而已”两个字?
一个名份是一段婚姻的证明,是一种肯定,还是一种保障,更是两个人的城墙屋瓦,如果被拆了,还怎么遮风挡雨?
他居然问她,有那么重要吗?
有护士跑出来,急急的跑往血库,紧张的氛围再次笼罩手术室外的走道。
裴锦弦站在原地,望了一眼端着放有血浆袋托盘跑回手术室的护士,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申青,“如果一个名份可以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可以把什么事都放回正常,有什么不可以?”
“什么问题?我的事?因为我那个莫须有的罪名?”
“原本是,如果只是如此,我本来想为了这件事划个句号,可是……”可是以为划了个句话,却不想敲下了回车键又敲出一个新的段落。
“裴锦弦,我说过,你娶她就跟我离婚!”
裴锦弦已经疲乏难忍,并不因为身体的劳累,而是心累,他醒来快一年了,总觉得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从未停过,睁开眼就跟申青打闹,争吵,斗争。
事业,家庭,婚姻,前任,所有的事都绞成一团。
他不想再被白家捏住把柄来威胁他,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任何人以要申青去坐牢的理由来控制他,否则他会觉得手脚都被人绑住,怎么都行动不便,人累,心也累。
他是一个讨厌束缚的人,却被白家因为省公安厅的势力逼得不得不隐忍。
他不想伤害白珊,一点也不想,可他还是伤害了。
申青当初不承认自己绑架的时候,就算家法执行了,也绝不松口。
今天他陷害白珊,以为轻松可以解决的事,以为白家会为了一个独女把证据交出来,可是白珊的个性他愈来愈看不懂了,她连辩解都不辩解,也不跟白立伟哭诉求救,她居然什么也不说,选择死也要嫁给他。
他害得她命悬一线!
她说,锦弦,你欠我一个婚礼,欠我一张结婚证……
申青说,裴锦弦,我说过,你娶她就跟我离婚!
她们都这样,逼他,一个非要嫁,一个非要离。
指腹紧紧顶着眉心,他揉摁的时候用了力,拧起一对俊眉,凤眸里幽光深繁,他叹息一声,“申青,,白珊还在里面抢救,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吵架?”
“难道要我跟你讨论怎么娶白珊进门吗?”
“……”
“裴锦弦!你休想!割个腕,死不了人!你休想娶她!”
裴锦弦眸色恍然间呈出不敢置信,“你在说什么?动脉已经都割断了,你居然说死不了人?申青,白珊是我逼成这样的,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刻薄?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我的感受?!”
申青知道知道真是心眼小透了,小到了极点,她吸上气来,仰着她的脖子,“你既然对她如此情深意重,你娶!我走!别以为全天下就你裴锦弦一个男人,天下男人死光了,我非要做你太太吗?!!”
“……”裴锦弦看着申青那绝决的眼神,她那种口气,好象外面花花世界正等着她一般,嘴角隐隐杻动,男人的眸色沉凝后,凝成刀刃,他伸手一把捏住申青的脖子,瞬时就扯得她踮起一脚,目光幽幽转狠,“我早就说过,你!没有资格说走就走!即便是我要娶白珊!你同样没有资格提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