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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犹大庆的话语之中,却是没有应有的悲戚之意。听起来,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平常的事情一般。
“别搞得这么悲戚戚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现在,你们都到了,我就说说的我计划。我是不想死在这医院之中,到时候和晓雪她妈一样。我打算出院,趁这剩余的日子,到处走走,再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世界。”
犹大庆的声音,此刻在病房之中絮絮叨叨。虽然,犹大庆自己还是勉强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说出来,但是,病房之中,全部都是沉默无言。一股死亡的气息,渐渐的弥漫住整个房间,让人都是一阵压抑。
“爸,我们再去治一治。浩然说,治得好的。”犹晓雪此刻哭哭啼啼的,开口再次说道。眼圈红红的,一边悲惨的样子。
“呵呵,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犹大庆此刻摇了摇头,眼中透出了一股绝望的神色来。肝癌晚期,他知道自己是治不了的。
“我们再去治一治吧,换一家医院再去看一看,大城市医院水平好一些,权威一些。目前,还没有彻底绝望的时候。”莫浩然此刻开口悠悠的道,不过他也是清楚,自己这番话完全底气不足。
不过,在这个被死亡气息笼罩住的病房之中。莫浩然还是不得开口安慰道,想给这一群人一些希望。
“治不好了,浩然。”犹大庆叹了一口气,而后继续道:“我这一生起起伏伏,对于一切都是看的很透。治不好了,我自己清楚。你也不用安慰我,这一天我知道迟早会来到。”
“大庆,不会的,我们一定治得好的。”此刻,床头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此刻忽然是抱住了床上的犹大庆,大哭的哀戚道。
莫浩然顿时就是皱了皱眉,对于面前这个女孩子此刻的举动也是没有开口多说什么。毕竟,对于面前这个浓妆艳抹女孩的身份莫浩然也是不清楚。
病房之中,许多犹家人都是一样。纷纷露出了一丝反感之色,皱了皱眉。不过,精明的莫浩然,却是发现犹晓雪的三叔却是脸色如常。甚至,莫浩然还看到了犹晓雪三叔眼中微微扫过了一道精芒。
犹晓雪的三叔,在下巴上面有一颗黑痣,所以莫浩然对于犹晓雪的三叔有着一些特别的印象。
“嘉儿,治不好了。我这把年纪,也是不想治了。我害怕,害怕我死在了这医院之中。到时候,闭上的眼睛的时候,全部都是惨白的一片。”犹大庆的声音,此刻竟然是透出了一丝惊恐。
显然,犹晓雪母亲死在医院之中,给犹大庆留下了惨痛的记忆。
“大庆,不会的,一定可以治好的。”名为嘉儿的女孩,此刻依旧是哭哭啼啼的哀怨道。
不过,莫浩然此款额坐在一旁。听着嘉儿的哭泣,却是感觉有些假。看着她浓妆艳抹在病房之中,莫浩然就是对她印象不是很好。此刻,她的哭声,莫浩然听起来,却是感觉不到哭声之中的悲戚,总是感觉不那么真实。
“这件事情,我已经做好了决定。谁都是无法拂逆我,我不想再治了。下午,马上就出院。趁还活着,到处走走,看看这个世界。”犹大庆的声音,在这一刻显现出几分刚绝之意来。那坚定的神色,让人不容置疑。
但是,犹大庆越是说不想治疗。那么,犹家人就越是感觉一阵凄凉。一个个都是纷纷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来,满脸的悲戚之色。
不过,犹大庆此刻态度坚定,压根就是不容他人质疑。犹家人在这一刻,也只有保持沉默。
“爸,你在治一下吧。算是,女儿求你了。”犹晓雪此刻泪水滚滚而下,朝着自己的父亲犹大庆开口哀求道。
再治一下,至少在犹晓雪的心底,还有着几分希望。但是,要是就此放弃了治疗。那么,犹大庆也就只能坐着等死。犹晓雪已经是没有去你的孩子,现在的她,可是不想就此没有了父亲。所以,冰冷的犹晓雪,此刻也是放弃了一切,再做最后的努力。
“晓雪。”犹大庆此刻微微侧着头,看着哭成一塌糊涂的犹晓雪。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有些欣慰的道:“看到你如今成人了,并且有浩然照顾你。现在的我,也算是彻底放心下来了。早些年,我忙着打拼,忙着干出一番事业来,倒是冷落了你妈。你妈离去之后,我也是看透了许多东西。现在的我,也是无牵无挂,也是想去见你母亲了。”
几丝沧桑,几丝落寞。一番话,悠悠而道,听起来让病房之中的众人,感受到了一抹浓浓的悲伤。
就是莫浩然,此刻也是垂下头去。虽然,莫浩然不知道,在犹大庆这个男人身上,昔日发生过什么。但是,莫浩然却是知道,犹大庆绝对是很爱犹晓雪的母亲。现在的犹大庆,已经无牵无挂,甚至有着一丝求死的心愿了。
也许,犹大庆觉得昔日对不起犹晓雪的母亲。忙于打拼,少于陪伴犹晓雪的母亲。现在,已经想去另一个世界,好好陪陪犹晓雪的母亲。
“爸”犹晓雪此刻听到自己父亲这番话之后,似乎已经有些了解自己父亲的意思。但是,想到自己的父亲即将从这个世界上离去,犹晓雪就是禁不住大滴大滴的泪水滚滚而下。
“可是,我不想失去你。你去陪妈了,难道就忍心丢下我不管了吗?”犹晓雪此刻一边哽咽,一边开口再次道。
“呵呵,怎么是丢下你不管了。”犹大庆此刻温和的笑了笑,而后就是开口道:“现在的你,可是有着浩然管着你。我帮你买了一个好人家,我也是彻底放心了。”
“可是,可是”犹晓雪此刻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号,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意已决。去办出院手续吧,今天下午就出院。”犹大庆此刻倒是不再犹豫,开口直截了当的道。
当犹大庆说完话之后,莫浩然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因为,在这一瞬间,莫浩然看到那个所谓的嘉儿,嘴角之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虽然,这一丝笑容,只是一掠而过。浅浅的,很是不易察觉。但是,莫浩然的视力,听觉以及敏感度都是异以常人。此刻,正好看到了那个嘉儿嘴角之上一掠而过那一丝笑容。并且,莫浩然还看出那一丝笑容笑的很是得意。
不过,莫浩然却是一扫而过。没有在嘉儿身上停留下来,而是扫向了一旁犹家人。
随即,莫浩然就是微微一怔。因为,在病房之中。莫浩然还发现了那个三叔,也是嘴角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并且,是同样的得意。
照理来说,这病房之中,应该全部都是犹大庆最亲近的人。犹大庆放弃治疗,也是离死亡不远了。这一群人,应该全部都是要哀戚,要悲伤。但是,莫浩然却是偏偏在这两个人身上看到了这一丝得意的笑容。
不过,此刻人多,莫浩然也是没有多说什么。隐藏住此刻脸颊之上的错愕之色,垂下头去。
对于犹大庆的这个放弃治疗的决定,莫浩然还是能够理解的。肝癌晚期,真要是治疗的话,几乎是不可能治疗痊愈。除非,发生奇迹。放弃治疗,不在被医院翻来覆去的折腾。利用这剩余的时间,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世界未尝不可。
“晓雪,我们去办出院手续吧。”莫浩然在这个时候,忽然是突兀的开口道。
虽然,在这一刻,谁都知道。要想劝犹大庆继续治疗,可能是有一些不可能了。但是,谁也不会主动提出去帮犹大庆办理出院手续。这个出头鸟,谁都不会去做。但是偏偏,莫浩然这个准女婿却是开口提出了。
病房之中的所有人,都是微微一阵诧异。抬起头来,疑惑的看向了莫浩然。
“大庆,你不会有事的,我们再好好的治疗一下。”嘉儿此刻忽然是一声嚎啕大哭,开口大声的喊道。看起来,是那么的悲惨,那么的悲戚。
不过,莫浩然却是皱了皱眉,感觉是那么那么的假。
“好了,嘉儿。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犹大庆此刻温和的笑了笑,冲着莫浩然开口道:“谢谢你,浩然。”
莫浩然此刻牵强的笑了笑,而后拉起了犹晓雪的手。顿时,两人就是快速的向着病房外走去。犹晓雪此刻倒是还有些想继续劝自己父亲接受治疗,但是看到莫浩然拉着自己往外走,微微一怔,也就是随着莫浩然的。
莫浩然和犹晓雪此刻走出病房之后,犹晓雪顿时就是有着埋怨的看着莫浩然,开口道:“浩然,为什么不让我再劝劝我爸爸。我真的,真的不想他离开我。”
“晓雪,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莫浩然苦涩的笑了笑,而后继续道:“不过,再去办出院手续之前,我们一起去医生那先问问。”
看到那个嘉儿和三叔那得意的笑容,莫浩然在心底对于犹大庆肝癌晚期的病情也是开始怀疑了起来。此刻,莫浩然就是想去医生那了解了解,确认一下犹大庆这个肝癌晚期是不是事实。
“可是,我爸放弃治疗了,那就是彻底的没有希望了。”犹晓雪此刻心里还有些不敢,继续渴望的看着莫浩然。
“我知道。”莫浩然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开口道:“但是,肝癌晚期的病人,除非发生奇迹。那么,真的是治不好的,这是医学上的事实。但是,发生奇迹的概率,晓雪你也是知道的。发生奇迹,不过是自我安慰。”
“晓雪,有时候我们真是不得不妥协。”莫浩然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继续开口道:“晓雪,你是希望伯父在医院里,被医生反复折腾之后再离开这个世界。还是服从你父亲最后的意愿,安详的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