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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聋发聩!小玉呆住了,两手放到琴弦上,脑子一片空白,一直以来,她从未想过那么多,或者是她有意忽略,还是故意忘了。
想要人人平等?不可能。想要自由恋爱?那也不可能。
她与齐震宇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天壤之别不过如此,这并不是用金钱可以弥补的,而是权势地位,还有许多微妙的东西。
她前世出身豪门财阀,除了缺爱其他的都不缺,豪门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一语难尽,前世打从懂事开始她就明白,他们兄妹几人的婚姻由不得他们作主。
这一世的路也走的太过顺利了,虽有小坡小槛,但幸得有贵人相助,一路有惊无险的,算平静无波安然度过了。
而她的刻苦用在了其他地方,她只想着增强自身的能力。其实她并不是没想过靠其能力,靠现代的许多知识去改变齐家,令齐家成为大夏一富,但越知道的越多,越是感觉小富即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齐家并无璧之力,若是有一日真是站在大夏顶端,那有许多事便由不得他们,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们若真有那么多财富,只有招来红眼妒忌,成为一活靶子,毕竟相较于其他世家,他们齐家根基最浅,相较之下就是一软柿子。
想要努力的拉近距离,却不知该如何做,焦忧占着整个身心,想要出去质问,她却没什么立场去问。
她凭什么去质问,她与齐震宇虽然萦绕着暧昧情螦,她也对那人心动不已,可从未获得他任何保证承诺,她算上他什么人。再加上齐震宇一直都帮扶着她们齐家,从某方面来说,齐震宇算他们家的大恩人。
小玉紧咬着嘴唇,唇边溢出一丝血迹,双眉皱成了一个川字。心像被支大手抓住了,一揪一揪的疼。
妙音自是没有把齐震宇的话当真,两人对弈了几个时辰,眼睛都有些酸乏了仍未分出胜负,齐震宇倒没执意留宿,温和的与妙音道了别。
小玉呆呆的坐着,双眼无神,脑里乱糟糟一团,一颗春心才刚发芽就已被掐断。
“小姐,今日真是劳烦你了。”妙音福身一谢。
“嗯。”小玉扭过头看了妙音一眼。又继续发呆。脑里像快要炸掉了一样。
“小姐。你嘴角流血了。”妙音拿出丝巾替小玉轻轻擦拭了一下。
鼻尖吸进一缕清香,头脑却依旧晕沉沉的,“妙音姑娘,我先回院子了。”小玉木木的说道。起身来,头有些晕眩,手不小心按到琴弦上,发出筝的一声,“妙音姑娘,抱歉了。”
手心很痛,小玉却没抬手来看,只是面无表情的向妙音致歉。
“小姐客气了,这只是练习用的琴。并不碍事。”妙音淡笑着说道。
小玉连妙音的话都没听完,便一步一步偏跷的走着。
春华秋碧向妙音躬了躬身,急步跟了出去。
“小姐,春华提灯笼走前面吧。”春华提了灯笼走在小玉的身侧。
小玉闷着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濠州山林较多。晚间的林风吹来还有些凉,秋碧拿起一件斗篷披在小玉身上,蹙眉跟在小玉身后。
春华与秋碧都十分担心的跟在小玉身后,若小姐出点什么事,她们怕小命不保啊。
两人胆颤心惊的跟在小玉身后,到院门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幸好没闹出点什么事。
“春华姐,你在这看着,我去绮姨那通禀一声。”秋华抿了抿唇,叹气说道,她也不愿去找绮姨,有事就去找主子,只会显得做奴婢的无能,但有些事在这怕只有绮姨才清楚吧,明明去的时候都还兴致高昂的,怎么回来就像掉了魂似的。
“快去吧。”春华叹了一声,“我先去伺候小姐,让两个丫鬟看着总不能放下心来。“
“还是春华姐细心,我先去了。”秋碧戴好斗篷,手提灯笼,小步飞快的走着,走路带起丝丝风声,篷边被风带的飞扬起来。
“夏竹姐姐,绮姨可在?“秋碧细声急问道。
“怎么那么急。“夏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秋碧,”暖暖身子,慢慢说。“
“是小姐的事,刚刚小姐神色有些不对劲。“秋碧喝了一口热茶,眉头依旧蹙着,俏丽的小脸带着一丝哀婉,若这次办事不利,可能就会被赶到前院,若到了前院,她可能就会被逼接客了。
夏竹摇了摇头,秋碧这丫头还真是没一点长进,一点心事全写在了脸上,还真是污泥坛里的一朵白莲花,真不知这丫头吃什么长大的。
“放心,咱们后院的人还没人去过前院,若不是犯了大错,怎么会被赶到前院去。”夏竹颔首无奈的说道,“小姐的事绮姨说了,不用管,若真有事她自会插手的,这会绮姨正在前院忙着,你怎么那么糊涂。”
秋碧拍了拍额,是啊,她怎么急傻了,这个时候绮姨是该在前院忙着。
“夏竹姐姐,我先回院了,现在就只有春华姐姐在小姐跟前伺候着,我得赶过去跟春华姐姐说一声,免得她担心。”秋碧知道没事,绮姨心里有数之时放下心来,戴上帽子,提起灯笼与夏竹道了谢,又匆匆的往回赶。
小玉回到屋里,一言不发,任凭春华怎么说话也不搭理,和衣靠在凭几上,就像掉了魂一般。春华无法,只能静静的看着,给小玉披了一床薄被。
天有些凉,春华吸了下鼻子,去外间准备了两个火盆,又急步往内间去,对着守在一旁的丫鬟挥了挥手,又掌了两盏灯。
小玉靠在凭几上,脑袋里浑浑噩噩的,千头万绪却什么都说出来,连张口的欲望都没有。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连两个丫鬟的说话声都忽之耳外。
“小姐好些了么?”秋碧提着灯笼,拉下帽子,对着春华笑了笑。
春华焦虑的摇了摇头,“唉,这没头没脑的,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怎么处理,对了秋碧,绮姨那边怎么说。”
“绮姨留了口信说不必担心。”秋碧笑着把灯笼搁下,呼了口气。
春华也叹了一声,绮姨说不必担心应该就不必担心了。
“春华姐姐,你先去歇歇吧,我先来值夜。”秋碧坐到矮凳上。
春华摇了摇头,“还是你先去歇着吧,呆会再来替我,今天在妙音姑娘那边也守了很久吧。”
“不碍事的。”秋碧笑了笑,又与春华说了几句,最后还是接受了春华的提议,前半夜由春华守夜,下半夜由她守夜。
春华靠在椅边头一晃一晃,慢慢的闭上了眼。
小玉动了动已经僵麻的腿,怀间的一小物件掉了出来,小玉无神的眨了下眼,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经布满泪痕,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居然如此在乎。
嘴唇有些干,伸出舌头舔了舔,刚到碰到痛处,“嗞。”
“小姐,怎么了?”春华动了下眼皮,咕噜的爬了起来,小步跑到小玉身边。
小玉苦涩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小姐若不想笑就算了,别勉强自己。”春华蹙眉说道,唉,不知小姐为何事而愁,若许她不知道,这笑真是比哭还难看啊。
“我想喝水。”小玉启唇说道。
“是,小姐,请稍等下。”春华走到外间一看,火炉的火已经熄了,水已经凉了,忙又点燃小炉子,轻轻吹气。
小玉起身捡起掉落在地的小物件,放到眼前一看,原来是她绣来准备送给他的,小玉扯了扯唇,眼里又滑落出两行清泪。
心头来了股气,小玉捡起来用力揉了揉,心头堵着慌,用力往前一掷。绣帕与荷 包沿一道抛物线恰恰落到了火盆里。
小玉急步跑了下去,从火盆里又把绣帕与荷包捡了起来,手被碳烫了几泡,小玉嗞着牙,把绣帕和荷包放到灯前一看,已经有地方烧焦了,小玉憋着气,委屈的又流下泪来。
“小姐,喝茶。”春华递上一杯茶,水温刚好,小玉接过抿嘴喝了两口,对着春华道了声谢。
总算说话了,春华心头微松。
“对了,明天让绮姨安排一下,我要出门。”小玉淡淡的说了声,又面无表情的靠到床上。
把手中的绣帕荷包揉了又扔,扔了又捡回来,揉了又扔,扔了又捡回来,心里乱糟糟的,小玉都不知为什么会这么做,反正她就一直坐在床上扔了一夜又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