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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慕染此话一出,阿洛果然含笑卧在了榻上,“瞧你这副无聊的模样,就给你一个小玩意罢,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如何毫发无损的吗?”
慕染的眼里瞬间大亮,她脑子里揣着这个疑惑已经许久了,如今阿洛既然是说了出来,她自然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匕首来。
“就是这玩意儿?”慕染只见了那玩意儿,只是垂头丧气着,他还以为阿洛会拿出什么灵丹妙药来着的,却是这种见怪不怪的就玩意儿,不免有些懊丧,不过她随即反应了过来,“这把匕首为何会在你这儿?”
不是被三儿带走了么?难道她是假死?慕染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别想了,他们是真的......”说到这里,阿洛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却是转眼就恢复成了平静,只是随意地将它扔到了慕染的手里,“好好玩吧,我睡了。”说罢也不理会慕染,惬意地闭上了眸子睡了过去。
虽然已经不是新奇玩意儿,不过慕染也是许久不曾见过的,握在手里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慕染的兴趣瞬间激发了。
那匕首其实可是随意的伸长变短,慕染一扎进手中,那刀身便缩了进去,玩的人不觉着什么,看得人却是心惊胆战,慕染忽然不觉,只是低着脑袋,一面走着一面把玩着,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这家伙还是挺不错的嘛!”
只是许是她太过专注,并未看见旁边的几个守卫们惊恐的眼神,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何要这般折磨着自己,都以为慕染是疯了。
这些眼神,慕染自然是浑然不觉的,只是却也是在这时脑门装上了谁的胸膛。
许是锻炼得实在太好了,慕染一阵吃痛,只揉着自己的脑门,待她眼冒金星地抬起头来,却看见了嵌在日光里陆川有些不是很好的脸色,她一惊,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我去......我去......”慕染忽然惊慌起来,就连她心里都觉得奇怪,不过是给阿洛换个药,自己怎么就跟偷情似的,驱赶了那些恼人的想法,慕染这才恢复了平静,“我去给阿洛换药了。我不是同你说过的么?”
“我知道。”陆川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只不过声音依然有些冰冷,俯身拾起了地上的匕首,“如此危险的东西?”
“哪里危险了?”慕染暗料到陆川必定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的,瞬间来了兴致,眼里有什么闪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拿起陆川的手指望着他的手心里扎去。
只是却见一滴血红溢出,亏得慕染及时收手,却还是看见陆川手心里淡淡的血迹。
慕染一下子慌了,只捧着陆川的手,忽然就要落下泪来,“陆川,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该死的阿洛,竟然坑她?!
“无妨。”陆川却只是轻笑,只拿另一只手握住了慕染的手,却垂下了受伤的那一只,“如此危险,还是莫要玩闹了。”
“阿洛绝对是故意的。”这家伙,摆明了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嘛!慕染一想到这里,实在也忍受不了,只跺着脚,就朝着阿洛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家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不过陆川只是看着空落落的手,再看着慕染匆匆离去的背影,也不知是作何感想。
“阿洛这家伙,也不知是用了什么迷魂药?”苏籽却从陆川的身后幽幽出现,眼里似乎眼波流转,“只是这数月,似乎与慕染那丫头的关系匪浅呢。”
陆川并没有看着她,只是不置可否。
苏籽却看着陆川暗下来的眼神,只觉得有趣,愈发添油加醋地说道,“再过数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沈公子,您说是么?”
“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慕染是我的。”陆川只留下了那么一句话,便只是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苏籽却只是懒懒地依着杆儿,笑得是一脸的神色复杂,一边笑着更是一边拿了袖子在空中轻轻甩着,“哎呀,如何闻到了如此重的醋味?”
当然,她说的轻,陆川自然是没有听见的。
阿洛此时难得睡得安慰,只是却白那气喘吁吁声吵醒有些不耐地半眯着眼睛,朦胧之间瞥见了慕染的影子,这才犯懒地说道,“如何又跑过来了,扰人清梦!”
慕染见阿洛如此淡定,愈发的气愤,只是拉了他起来,气势汹汹地说道,“阿洛,你坑我!”
“我坑你什么了?”阿洛正觉得困倦,慕染刚一松手,他又倒了下去,继续睡眼惺忪地说着。
“陆川受伤了,就因了你那把匕首!”慕染看着阿洛又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觉得气血上涌,堆积在胸口,忽然生出了一种有苦道不得的感觉,只能喘着气。
“是你拿了去,陆川受伤,那也是你干的,与我何干?”阿洛依旧是气定神闲。
“你还说!”慕染一屁股坐在了榻上,瞪着眼睛看着阿洛,气哼哼地说道,“你不是说那匕首是安全的吗?为什么用在我身上就可以,在陆川身上却不行!”
“它可能比较喜欢你吧。”阿洛说着吧唧了几下嘴巴,似乎睡得香甜。
慕染却觉得可笑,哪里有匕首认人的,不过仔细想来,似乎它确实是如此,不由得纳罕,当真还有那么离奇的东西?他望着手中耀眼的银色上的血迹,是一脸的复杂,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结构制成的?
不过阿洛似乎真的是开启了免疫模式,慕染在这之后怎么叫他他却依旧瘫倒在榻上,愣是不起,甚至发出了细细的鼾声。
慕染筋疲力尽,只能从榻上跳下来,只恶狠狠地剐了阿洛一眼,这才憋着气走了出去,不过这始作俑者倒是不错使的,慕染想了想,还是不准备扔了它了,只是将这家伙端进了兜里,想着毕竟刀剑无眼,看来以后自己还是应该悠着点才是。
陆川此刻正站在流过扬州的洛河旁,只看着河边的点点绿光,脑海里却不断地盘旋着慕染与阿洛在一起的神情,她不知慕染是如何想的,只是阿洛看着慕染的眼神。
他分明是觉得不对劲。
难道他是......
一想到这里,陆川只是轻笑了一声,那笑里带着鄙夷,却是针对自己的,他只恼着自己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什么时候还会想着这些琐碎的事情了,他应当相信慕染才是。
他应当相信自己的。
“陆川!”慕染还以为陆川是生了自己的气了,在帐篷间穿梭了许久也不见陆川的身影,他垂头丧气着,不知觉走至了洛河边上,头一抬,却看见那道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
慕染这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来。
呼喊着直朝着她奔了过去,扑倒在了陆川的怀中。
抬起了陆川的手,慕染看着手心里凝结的血痂,“疼吗?”
陆川却只是沉默,只用一个温暖的怀抱回答了她的疑问。
慕染终于安心下来,嘴角愈发的上扬,耳畔是童彤悠扬的箫声,似有一阵微风吹过,也吹散了慕染心中纠结的愁云。
而在不远处,阿洛的白衣在风里肆意地舞着,他只是望着眼前拥抱的两个人,久久不语。
慕染自然发觉了身旁阿洛晃神的模样,她微微蹙着眉头,想着阿洛似乎还从来都没有这般出神过,她不由得扯着嘴角,微微露出了几分笑意,不想这般突如其来的笑意倒是被阿洛发觉了,他眨了眨眼睛,像是看好戏一般看着慕染,嘴上更是大惊小怪地嚷嚷着,“哇塞,慕染,你竟然笑了你在笑什么!”
“啊?!”这下慕染倒是有些神色微怔了,本来是她打趣阿洛来着,不想反而是被阿洛这样笑了一番,她有点儿又羞又恼,不过心情却是畅快了许多,这才冷静地开口,“我在想你还有发愣的时候,真是奇怪!”
“哦,我在想,你之前还和陆川你侬我侬,非他不嫁来着,看他受了伤你急得要死,现在你是巴不得陆川死吧!”阿洛这话说得也是一针见血,不留余地,听得慕染面色有些发白,然而阿洛说得并没有错,她之前心中因为有着陆川,所以对于陆川的一切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然而现在慕染明白自己的心境,她同陆川已然再无可能,而陆川又害的苏钰如此,不管是不是因为苏钰,她明白自己的内心,终于发现原来在自己的心中,陆川从未都出现过。
其实慕染是想要感谢莫依然的,若非因着莫依然而让慕染看清楚了她同苏钰之间的点滴,慕染便不会意识到,原来她心中的爱情,早就一分不差地给予了苏钰,而对于陆川,那不过只是依赖罢了,她对陆川的感情,一直以来,就像楚河至于自己,或者是师尊之于自己,是依赖,也是亲情,然而物是人非,时入逝水,她同陆川,究竟还是到了这般地步。
慕染想到这里,也是觉得造化弄人,不由得冷笑一声,而那样的笑意落入阿洛的眼里,却是叫阿洛又是皱了皱眉,摇头瞧着慕染,开口说道,“我说慕染,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苏钰身体里的解毒之法,自然大可放心,虽然还要过些时日,不过往好的方面想,假以时日,你就不用再受制于陆川了,我们现在呢,暂且委曲求全,慕染,你就不要多担心啦!”
阿洛说得没有错,如今苏钰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苏钰也明白慕染之前为何要远离他,他此时对陆川虽说恨之入骨,不过也明白不能打草惊蛇的道理,所以他只能够主动远离了慕染,然而谁也不知晓此时苏钰的心急如焚。
慕染轻轻点头,微微抬起眼来,是天边阴沉沉的天色,她如今并非担心苏钰,然而她内心的不安日复一日地愈发强烈,如今白若馥的面色愈来愈不好,她也不敢随便对她用六弦琴,苏籽的蠢蠢欲动慕染几乎能够轻易察觉出来,若是苏籽真的取代了白若馥,苏家之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如今的事情已然很是棘手,若是再遇见苏家之人,慕染自然知晓后果只怕是不堪设想。
慕染担心的并没有错,而她此时并不知晓,陆川同苏家人之间的交易。
而她再见到白若馥的时候,后者已然病倒了下来,映入眼帘的白若馥弱不禁风的面庞,屋室之中炊烟袅袅,慕染点燃了熏香,瞧着面前之人稍微缓和的面色,她面上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是对上白若馥灵动的眉眼,她却还是蹙着眉头,扣住白若馥冰凉的右手,慕染轻声安慰,“不过是一场风寒,你不必多想,过些日子便痊愈了。”
白若馥面上是惨淡的笑意,她自己的身子自然自己再清楚不过,明知道慕染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她扯着嘴角,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意,然而发现自己却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勉强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吧,自然也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慕染轻拍着白若馥的手,微微点头,示意白若馥不必多说些什么,“你想听我弹琴,是么?”
她既然能够看穿一切,只是白若馥一个眼神,纵然苍白无力,她也明白她心中所想,对上白若馥的双眸,慕染强笑着起身,眼前是一把普通的古琴,正是白若馥贴身之物,慕染双手抚琴,十指翻飞,听着熟悉的音律,白若馥终于嘴角泛着微笑,虚弱地闭上了双眸,她实在是太困了,之前强撑着精神,此时放松下来,竟是忍不住沉沉睡去。
慕染的琴音持续了许久,直到一曲毕了,她抬头瞧着眼前虚弱的女子苍白的睡眼,她终是沉沉地叹息一声,像是气纯欲说些什么,只不过想了想还是闭了嘴,又为白若馥掖了掖被角,终是缓缓离去了。
她早就料到一出了门便能够看见守在门外的白老爷,白若馥本就是这位白老爷的独生女儿,如今她病入膏肓,白老爷没有一房妾室,只有女儿一个,她自然心急如焚,此时一瞧见楚慕染,就像是看见了活菩萨,几乎要给慕染跪下来,“楚姑娘,老夫知道您是神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