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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
沈于毅和桑以安回了桑家。
“回来就好,还提什么东西……真是的。”桑母的声音已经带着哽咽,尽管已经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准备,可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想哭。
桑以安上前抱住桑母有些佝偻的身体,“阿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哪有什么晚不晚的,家就在这儿!想回来随时回来!你这孩子呀……这两年怎么忍心不回来,是不是生阿妈阿爸的气了?”
“没有,怎么会,我一点气都没生,真的阿妈。”桑以安紧紧抱着她,闻着阿妈身上熟悉的味道,“我知道你们当时说的都是气话,我才没当真呢,阿妈我这两年没能好好照顾你,对不起。”
“我还叫桑以安,我就是你们的孩子,你们好不容易把我养大,我才舍不得走呢。”她说完松开阿妈,“你们赶我我也不走,我就赖上你们了。”
桑母抱着她一通哭,“和你说了那种话,阿妈更难受!但是后来看你走的顺风顺水,阿妈就想着,你过的好就是最好的,我听了你配的动画片,很厉害,不愧是我们以安。”
“阿妈,那是动漫。”桑以安笑着说。
“都一样都一样,你要是不说阿妈就觉得都一样。”
“我以为再慢慢解释给你听。”
反正,他们还有长长的时间不是吗,她永远都不会说出,她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了,这件事,就应该烂在心里,然后埋葬。
她是桑家的孩子,永远,永远都是。
“阿爸。”她低着头走到阿爸面前,“阿爸我回来了,您还准我孝顺您吗?”
桑父冷着脸,却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还知道回来!”
“知道的,这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能去哪。”
“知道是家还客气什么?是不是还要我请你坐下。”
桑母重重推了他一把,“怎么说话的!以安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是不是还要把她骂走!昨天晚上我说什么了!桑成你再这么说话……”
“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桑父黑着脸,“骂两句就消息两年,我还不能生气了?我是她爸,我说什么都对。”
桑以安笑着坐在沙发上,给阿爸倒茶:“该骂,阿爸你骂我吧,怎么骂都行,我是桑家的孩子,你是我阿爸,怎么说都是对的。”
“看到没有,以安都说没事……”
“去你的,你再多说一句我就……”
桑以安给阿妈也倒了杯茶水:“阿妈,我饿了。”
“好!有饭!我这就是去起灶,咱们马上就开饭了!”
桑以安让沈于毅过来,然后自己先和阿爸说:“阿爸,这是沈于毅,我老公,我们结婚了。”
“结婚了?”桑父板着脸,不给沈于毅好脸色看。
沈于毅从口袋里拿出结婚证,笑着说:“爸,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桑以安惊愕地看着,不是吧,他还真带着,不过阿爸怎么可能看……
“拿过来我看。”桑父戴着老花镜,伸手。
沈于毅恭敬地把红本本的递过去。
桑以安坐在一旁觉得无法理解两人,这是……男人之间的共同话题?
“这东西不能造假吧?”
“爸,您可以去查,是民政局按章的,按正规手续办的。”
桑父左看右看,最后才还回去:“我就这一个女儿,可不能被你们骗人。”
桑以安有点感动,阿爸对她很好,只是很严厉,严厉是想让她更好,或许忽略了她有时候的心情,但这种感情,真是让人无法讨厌……
“阿姐!快把你孩子拿走!阿姐!!”桑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桑以安立刻起身,桑父拉住她的胳膊:“桑榆刚才说你的……什么?”
“我的孩子,您的外孙。”桑以安说话间,沈于毅就把小朝朝抱进来了。
他说:“刚才走到门口先碰到了桑榆,桑榆想和小朝朝玩,我们就先进来了。”
“你们几个混账玩意!生孩子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们说的吗!啊?!怎么回事!就算是和家里生气!谁让你们瞒着……”
“嘻嘻……”小朝朝被放在了外公怀里,桑父就像是被忽然按下了暂停键,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小朝朝,叫外公呀。”桑以安笑着说。
“歪歪……”
“外公,叫外公。”
“歪歪……嘻嘻。”小朝朝就是不配合,说什么都不配合。
沈于毅拍着他的小屁股,这孩子调皮的本性越来越明显了,可能是被他惯坏了……但有什么办法,自己惯的孩子,怎么样都是好的。
“老婆子!老婆子你快出来啊!老婆子!”桑父的声音颤抖,激动地说不清话。
桑母擦着手往出走,边走边说:“有什么事非得在吃饭之前……这是谁家孩子?”
“阿妈,你家的呀。”
“……我、我家的?你的!”
桑以安笑着点头:“嗯,我和于毅的。”
“快让我抱抱,以安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怎么不和家里说!这真是……宝儿乖乖哟,我是外婆。”
小朝朝只是笑,十分招人喜欢。
“孩子多大了?”桑母问。
“2周岁了。”
“是2周岁零4个月了,就是不愿意好好说话,都挺健康的,就爱作对不好好说话。”沈于毅说。
桑母晃着孩子:“慢慢来,都能学会的,我们宝儿多聪明。”
吃过饭后,桑以安在家里陪父母,沈于毅和桑榆在外面聊天。
“这两年一直攻击沈氏防护网的,是你吧。”
桑榆已经安装了假肢,站在那里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过了两年,他还是那副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
“我不是每次都留了标志吗?我就是那虫子。”
“我知道。”
桑榆最喜欢的歌,是以安唱的虫儿飞。
而他现在最听不得的歌,也是以安唱的虫儿飞,每天晚上听着入眠,又听着醒来,现在只要想起那首歌,就会想到深夜让人无法喘息的压抑。
“要不是看你没有勾三搭四,没有对不起阿姐,否则我早动手了!”桑榆凶巴巴地说着。
沈于毅摇头说:“不会的,这辈子都不会对不起她。”
“还有,那个你别告诉我阿姐,我会黑客……”桑榆气势弱了下来。
“怎么?你觉得她不喜欢这个?”沈于毅问。
“反正就是觉得不太好,这两年我都知道她在哪,看她每天定位都在动,就知道她没事,我原以为你会更早找到阿姐。”
沈于毅看着他失望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我以后不会再把她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