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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安顿好老太太，老大沈君杨就在和沈江邵说话了，沈江邵情绪很低落，这几天事情很多，他没怎么休息，一睡觉就会梦到爷爷，他对爷爷奶奶的感情，要深厚很多。
在客厅，是沈综樟和沈于毅，沈综樟喝了半瓶白酒，现在正泡了杯茶醒醒神。
沈于毅也没先开口，等着二哥说话，这家里少了一个人，感觉静了很多，总觉得空荡荡的。
两人静默无言的坐了大概有半小时，沈综樟才动了动身子，胳膊都僵硬了：“我过两天就得走，家里的大小事就得交给你了，你多操点心，公司家里都照看着些。”
“放心吧二哥，应该的。”沈于毅平静地说道，“之前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我也不觉得有多费心，习惯了，况且现在江邵大了，能力出众，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沈综樟点了点头：“他那个设计公司是吧？这小子有点才华，好在没跟了他那个爸……你大哥那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算了不提他，江邵争气，这也多亏了是你把他带大的。”
“不过我看那小子这几天估计得好好休息，除了咱妈，就他哭的最厉害了，得缓好一阵儿才能好受点，爸太宠着他了，这小子有良心。”
沈于毅应了一声，想抽烟，但在家里，又习惯性放下烟，抿着干涩的唇：“他很难受，但这事也只能靠时间、靠自己缓过来，我也会多陪陪他。”
“是啊，我下次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过年应该是回不来了，不然就能见见弟媳了。”沈综樟可惜地说道。
沈于毅愣了下，然后诧异地看着他：“二哥你说……”
“我和爸说了，他不在了，我是这家老大，都我说了算，你想见谁见谁，想娶谁娶谁，跟着你自己的心意走，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爸……”
“沈于毅你磨叽个什么劲儿！长兄如父，我现在和你爸一样！我还管不住你了？”沈综樟瞪着眼睛，“你再给我顶一句嘴，我大嘴巴子抽你！”
沈于毅忽然笑了，看着二哥全是感激的神情：“二哥，谢谢你。”
“谢个毛啊！媳妇要是生气还是你自己哄！我可管不了的！”沈综樟扬眉看着他，“你呀，从小就不爱说自己的事，爸那样逼你……也就是你吃那套！我是你哥，我不能逼你，所以你放手去干！”
沈综樟说着，又想到了什么，连连摆手：“哎对了对了！还有琅一，你们现在没结婚，但她进了我们家的族谱，这族谱我现在算是能动的，但不能就这样把人姑娘弄走，这不行，这不道德！”
想到林琅一，沈于毅皱了皱眉，觉得麻烦。
“林家也是倒了霉了，遇上你这么一个女婿，白贴着闺女，毁了名声，还不落好。”沈综樟叹了口气，“这件事，我觉得你是不是等琅一主动退出，要不人姑娘的脸往哪放？就算按你说的，是她咎由自取，可人不能只跟着道理走，对不对？”
“嗯，我会让她主动离开的。”沈于毅觉得已经轻松很多了，有了二哥刚才说的话，他觉得自己都没在发烧了。
沈综樟啧了一声，“你可别玩阴的啊，咱们男人不能那样欺负女人。”
“我有分寸，二哥。”
“那行，那你看要不这两天，你带你女朋友和我吃个饭？也算是见过家长了，妈那边先不说，反正妈知道疼人，要不是有爸在，她一准儿同意。”
沈于毅笑了声：“谢谢二哥，咱们明天吃饭，以安是个好女孩儿，只要见过一面，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啧啧啧，你羞不羞？多大的人了还说喜欢，你二哥这儿还单着呢。”沈综樟话是这样说，但还是笑着的，爸给于毅的心理压力太大了，他也是刚知道，于毅也能这么开心，也能像现在这样没脸没皮的说喜欢。
他很期待见到那个，改变于毅的女人。
沈于毅充上电开了手机，紧接着就响起连续不断的短信提示音和电话提示音，手机连震带响的过了有五分钟，才消停下来。
“你这睡两天，业务可够忙的。”沈综樟在一旁打趣。
沈于毅没说话，看着发来的信息，有一半是朋友哀悼的，还有一半是，他派去跟着以安的那几个人发来的！
【沈总，桑小姐好像要生了，我们打不通您的电话，也进不了军区大院。】
【沈总，桑小姐去医院了，有一个女人跟着。】
【沈总，桑小姐生了，但一直在手术室没出来，孩子也没出来，医生什么都不说，我们进不去。】
以安生了？！！
沈于毅呼吸猛地一滞，心脏怦怦怦用力地跳起来，腿软头晕，各种不良症状都出来了！
以安生了，他居然没有陪着！！
该死！他真是该死！在以安那么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不在！现在就去，立刻就去医院，去了一定要好好抱抱他的以安，这么大的事情，就算再不想见他，再想分手！也总该告诉他的！
“怎么了？你抖什么？是不是转成高烧了？”沈综樟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自从开了手机就开始抖，不知道是冷还是兴奋。
沈于毅笑了声，眼圈却是红的，仔细看的话眼球也是湿润的，声音沙哑激动的居然跑调了：“以安生了！我去看她！”
“这么突然？！一起去一起去，哪个医院你看一眼呐！”沈综樟也跟着兴奋了，于毅的孩子啊，他可得好好看看！
沈于毅本来是知道哪个医院的，脑子忽然一蒙，还真就往下翻着：“应该是C市那个医生，我知道以安经常在A市，私下和医院打了招呼，让那个楚医生来的A市，整个妇产科都让她管……”
沈综樟听着他忽然没声了，打趣道：“你也够厉害的，你女朋友去哪，人医生就出差到哪，你们这些腐朽的商人！看到没？哪个医院快点的！”
沈于毅滑过好多短信，忽然看到一条——
【沈总，桑小姐走了，今天凌晨4点离开的，乘坐私人飞机，要继续跟踪吗？】
这一瞬间，沈于毅觉得眼花耳鸣，字迹是模糊的，耳朵里嗡嗡作响，身体的肠子都像是搅在一起，疼、生疼，像一把钝了的刀，硬生生地划着他的内脏，他的肠胃，他的心脏！没流血，但全是血腥味，搅得血肉模糊，溃烂发臭！
桑以安，走了。
居然真的走，他说过那么多次的请求、挽留、舍不得……
她还是要走。
桑、以、安。这三个字让他疼，让他痛不欲生，肝肠寸断！
最后一条信息。
【沈总，桑小姐是自己走的，您的儿子还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