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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子住了三天的医院,不能没好,身体反而更差了,昨天晚上更是,居然吐血了。
沈于毅守了一晚上没睡,早上八点沈江邵过来换人,他才得空出去抽烟。
不过对于经常失眠的他来说,也不算很难熬的事情。
一直烟刚抽完,以安的短信就进来了。
【今天情况好点了吗?我熬点补品给你送过去,你拿给叔叔喝吧。】
沈于毅冷清的脸上划过一抹笑意,给她打过电话去。
“喂,怎么样?好点了吗?”桑以安轻缓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有神奇的功效,能消散疲惫,抑制坏心情。
“喂?诶?怎么没声音呀……听的到吗?”
“奇怪了,没信号吗?满格的呀,听到的吗?不说话我就先挂了,然后再拨一次吧……”
沈于毅打断她的自言自语:“别挂,听得到。”
“听得到怎么不说话。”
“想听听你的声音。”
“……累了吧?一晚上没睡,上午能休息一会儿吗。”
沈于毅应了一声,拿着手机往后仰头靠在长椅上,脸上挂着疲惫却舒心的笑容:“能眯一会儿,但也睡不着。”
桑以安知道他睡眠很浅,平时在晚上都很难入睡,更别说是白天。
“照顾好自己,能睡就睡一会儿,对身体好,你不能先垮了。”
“嗯。”沈于毅捏着眉心,不行,再继续听她的声音,他就要睡着了……
“以安,这几天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吧?”
桑以安想了想,觉得一切都还挺正常的:“没有,我最近一般都在学校。”
“学校就好,呆着安全。”
听着他这句云里雾里的话,她奇怪地问了句:“有什么危险?什么叫学校呆着安全。”
沈于毅坐直身子,暗恼自己犯困有些迷糊了。
“没事,怕你走丢。”
“哈?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笨啊,我可是学霸好吗?”
沈于毅了然地点头:“行了,那学霸你赶紧去学习吧,我该回去了。”
“嗯好,那你记得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就算休息不好也没关系,吃好饭,有营养就成,那我就先挂了,你赶快回去吧……”
“以安。”沈于毅再次打断她的话。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你最近怎么不叫我沈叔了。”
唔……桑以安在那边愣了愣,微微咬着下唇,这个问题真是……
“因为之前没想过……如果我们在一起,我喊沈爷爷就是沈叔叔了,再喊你叔叔吗?”
虽然她是很喜欢那个称呼了,可现在怎么听都有一种乱……伦的感觉……
果不其然,她听到了手机那边传来的笑声。
“别笑!不许笑!”
“哈哈哈……”
“沈于毅你闭嘴!你这人我以后还能不能说真话了……本来就是嘛,真的会很奇怪呀,早点改了对谁都好。”
通话就是在沈于毅的笑声里挂断的。
桑以安暗骂了几句,不过却也松了口气,看样子沈于毅的状态还好,她开始还担心他状态不好,因为自己父亲住院了,好像还比较严重。
……
沈老爷子的病也查不出原因,但就是反复地咳嗽,有时候还伴随着低烧。
老人家都怕发烧,就怕烧出点什么毛病来。
沈于毅又守了两天,状态还是如此。
已经五天了,连病因都查不出来。
“三少,我觉得有很大的原因是心理方面。”
听了医生的话,沈于毅眉头微拧,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心理原因?”
“对,请了老中医来看过,说老首长有郁结。这几天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不然以老首长的脾气,怎么会有郁结?”
沈于毅抿唇深思着,难道是这几天因为他和江邵的事?但是不应该,这种事情之前也发生过,但没有这么严重。
而且上次谈话,按理说是把事情都说开了,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郁结。
“三少,你们的话我也清楚一点,我觉得你最近是不是别和那位小姐联系了?还是小少爷……虽然我是个外人,但我也是个医生,还是希望老首长身体能好。”
沈于毅没说话,他自然也希望父亲能好。
“虽然有些话不中听,但我还是想多说几句,老首长这个岁数,他的生命已经没多久了,或许熬过这几年,幸运的话,十几年……终有一天会先走,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让老家难受。”
“三少,我一向觉得你是沈家后辈中最明事理能沟通的,所以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你和那位小姐还有很长的时间,哪边更急切,更需要你妥协,是很清楚的,但我只是建议。”
医生说完欠了欠身子:“具体如何考量,全在您。”
过了几分钟,沈于毅才略微点了点头,阴沉的表情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我知道了。”
医生点头,准备离开:“三少,我觉得您很辛苦,但是没办法,身居高位。”
沈于毅看了他一眼,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
回到了病房,半天都静不下心,他看着清醒的老爷子,有很多话想去安慰,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老爷子是醒着的,时不时看看手机,要么就是看看新闻,看起来状态不错,目前没有低烧。
“爸,感觉怎么样?”他低声问了句。
老爷子没听到,在想其他事情。
他走进一些,弯腰说道:“爸,现在能感觉好点吗?”
“……啊?嗯……嗯,好点了!你别担心,我身子骨好着呢!没事,可能就是换季了,容易感冒什么的。”老爷子摆手让他放心。
沈于毅看着他恍惚的样子,心里那种无力的感觉更重了:“爸,我和以安在一起,是不是让您很忧心?心里觉得不痛快。”
老爷子这才放下手机,看着他眉目间都是担心的样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因为你的事情才这样的,都说了我身体很好,马上就能出院,你们非不让……”
“行行行,您别激动。”
老爷子忽然转念一想,半开玩笑:“于毅,如果我说我就是不希望你们在一起,我现在就觉得心梗疼,被你气的,那你就分手了?”
“……不会分手。”很低的四个字。
老爷子笑了笑,他就知道,这孩子的倔性,随他。
很快,又传来他的声音,压抑又冷沉:“但不会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