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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我，不爱你了（1）
有一天，沈静婉故意将某个代码写错，原本正在麻木地发着呆的乐乐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并且指出错误。
那张粉嘟嘟可爱却麻木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他就像是一台机器一样，机械性地报出错误，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过，这已经足以让沈静婉兴奋起来了！
乐乐在电脑和记忆上面的天赋，真的不是常人所能比的，若是好好培养培养，假以时日，必将青出于蓝。
“静婉——”，秦汐推开沈静婉的房门，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你停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沈静婉有些不舍地关掉打得正酣的游戏，转头看向秦汐，“有什么事你自己做决定就好啦，咱俩之间还用商量嘛？”
“我想了一下。”秦汐伸出手托着下巴，“我可能需要去找份工作了，这一次回国，加上租房，置办各种生活用品，花了不少的钱，乐乐的病情也需要钱去支撑。”
沈静婉大大咧咧地一摆手，“哎呀不就是钱嘛，我这里还有好多呢，你不够来找我要就行了！”
“你把我当什么呢？咱俩虽然是关系挺好的朋友，但是在金钱方面还是不能搞混乱的，我能靠得了你一时，靠不了你一世。原本以为会一直在威尼斯生活下去，没想到……突然多出了一笔不大不小的开支，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自己该去工作了。”
沈静婉听明白了秦汐话里的意思，“你想去工作，那就去呗。”
“但是，我要是去工作的话，乐乐就没人照顾了。我想着，反正你每天也都是在家里工作，又在教导乐乐一些电脑知识，能不能麻烦你……”说到这里，秦汐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她做任何事都有点不好意思去拜托别人，“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乐乐？”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沈静婉毫不犹豫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看着乐乐的！”
其实乐乐是一个非常安静，安静得发呆都能发一整天的孩子，就算是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也不用担心他会哭闹。相比起同年龄的孩子，照顾起来会省事很多。
但是他毕竟还这么小，小孩子是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的，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秦汐就怕他在家里会出什么意外。
最近报纸上，关于小孩子爬窗户、爬洗衣机等等的新闻实在是太多了。
沈静婉虽然宅了一点，外表看起来似乎不太靠谱，但好歹是个思想成熟三观正常的成年人，把乐乐交给她，秦汐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怕他会影响到你工作，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她一个单亲母亲，一个小医生，薪水本来就不多，要养活自己和孩子，本就不容易了，更别提乐乐还得了这么棘手的病。
“不会影响到我的，乐乐这么安静乖巧，而且——”沈静婉笑着看了乐乐一眼，“有他超强的记忆里在，还能时不时帮我纠正错误。”
“嗯，那就麻烦你了，当然，这也只是暂时这么说着而已，我能不能很快找到工作，还不好说。”她离开国内四年了，虽然在威尼斯也是做妇科医生，但很多医院并不会把在国外的工作经历算在个人履历之中，除非你是一个特别犀利的存在。
“好啦，你就别多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工作的事慢慢来。”沈静婉眨眨眼，攀着秦汐的双肩与她对视，“别太逞强了，你忘了医生说过的话了吗？我也很担心你的身体。”
秦汐从椅子上站起来，冲沈静婉淡淡一笑，“好，明天我先去给外婆扫墓，回来之后再考虑工作的事。”
“外婆，我回来了——”
秦汐站在外婆的墓前，将一束百合花放了上去。
原本以为自己不在国内四年之久，外婆的墓地恐怕都荒废了，毕竟除了自己以外，没人会再来给外婆扫墓。但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外婆的墓不但没有荒得长草，反而被搭理得十分干净——
她不想去猜测这到底是谁做的，有时候，有些事没有答案，总比强迫自己去接受答案要好得多。
秦汐慢慢地蹲了下来，看着墓碑上那几个红漆大字，“对不起啊外婆，我一离开就是那么久，现在才有时间回来看你，你在下面好吗？你离开之前说外公给你托梦了，你们一定都在下面团聚了吧？”
说到这里，秦汐轻缓地叹息一声，“你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有时候真的觉得好孤单，你说妈妈还活着，可是你没来得及告诉我妈妈到底在哪里，她也没找过我，我现在，等于是孑然一身了。”
“我按照你的话，和对顾爷爷的承诺，四年前那场官司，我说了谎……其实那个时候赌气的成份太多了，现在想想，就算是再生气再难过，也不能拿法律来开玩笑，顾叔叔本来就做错了……”
她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自己说到了哪里，只是想到了什么，便说什么，没有任何的逻辑——
这些年来，这些心事，压在心里，她并不是如同表面上那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诉说太过于私密的事，有些话，除了外婆以外，她无处可说。
“对了……外婆，你有了一个可爱的小曾孙，他叫乐乐，今天没带他过来，改天带他过来看你，你一定要保佑他的病情，早点恢复啊……”
“还有，我在四年前就和裴锦川撕破脸了，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仍然在不停地找我，但是，不管他是幡然悔悟也好，别有用心也好，我不会，再傻得上第二次当了……”
秦汐在外婆面前说了很多的话，空旷的墓地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大概也是因为没有别人会听见，所以她才更加有了诉说的欲望。
过了很久以后，她才摸了摸墓碑上外婆照片上的容颜，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外婆，我得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