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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伯,你们怎么看。这柳如月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景面色严肃地问道。
这一点极为重要。若柳如月是假的,那她所做的一切足以判她立马斩头也不为过了。可是,若她的确是柳如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句话萧景当然也知道,可是,实行起来却有难度了。皇帝也只是普通人,帮理不帮亲这种事实在不太现实。
尤其是事涉玉皇贵妃,更是要慎重处理才行。
“这,”乔文山和门氏互视一眼,最后搔了搔头,迷惑的道:“臣也不敢确定。”
“你们不是他们的亲叔叔和亲婶娘吗?为什么你们会不知道?”
萧景不解地道。
乔文山这才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他虽然同柳如月的父亲虽是亲兄弟,可是,乔文山却是因为小的时候不幸走失,被姓乔的人家收养抚养长大。虽然长大之后,又想起了真正的身世,可是,顾念养父母的恩情,再加上亲生父母亦已过世,也就没有再回柳家。虽然彼此兄弟之情仍在,但是住的地方隔得太远,历此走动得并不勤。对柳如月见过也没有几次,还是她不到一岁时见过。再见时,她已经五、六岁了,哪里可能知道,她是不是被掉包了呢?
倒是门氏露出了有些迟疑的表情。
萧景见了,便问她有什么想要说的。门氏却打了个哈哈,只道她是好久没有见到圣上了,格外紧张,这才如此。
萧景也没有多想,只心不在焉地挥手打发他们下去了。
连乔文山和门氏也不知道,这事情就难办了。柳如月的父母和跟随他们多年的仆人均在那一场匪患之中过世了,可以说是满门皆灭。钱氏和张嬷嬷这两个知情者又都过世了。虽然张嬷嬷的遗书被证明的确挺像是她的笔迹,可是,笔迹这回事,也是可以模仿的。有力的证据还是不够。
如果连乔文山和门氏这里也没有线索,那这事要查清就不是一朝一日之功了,甚至,能不能查清也说不定。
该怎么处置这事呢?
玉儿她那里又该怎么安抚?本来就已经因为钱氏的事大受打击了。
萧景的心思已经转到了这方面,再加上他又不了解门氏,自然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但是,乔文山这个同钱氏常年生活在一起的人却不会没有留意到。
离开了萧景临时所驻的院落,他这才问起门氏。
对乔文山,门氏自然没有任何顾忌了。
“你记不记得,如月初到我们家时,我曾经跟你说过有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乔文山有些疑惑地问道,时间隔得太久了,没头没脑的,他哪里记得?
“就是我曾经跟你提过,她的皮肤也太黑了一些,嫂子和兄长的皮肤可都挺白的,而且,我记得她小的时候我们见过,也是挺白的,怎么会突然黑了那么多。”
门氏这么一说,乔文山就依稀记起来了。
“嗯,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是小孩子调皮,在外头跑就晒黑了,后为不又白回来了吗?”
门氏白了他一眼。
“以如月的性子,就是小时候再野,能野到哪里去?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同嫂子的确长得十分相似,也没有想那么多。还有,我记得照顾她的嬷嬷似乎还跟我提过,说她发觉如月的手上竟然有薄茧,还有身上有被打过的痕迹。我本来以为是嫂子没能生儿子,生了女儿,所以才把气出在她的身上。现在想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疑。”
门氏越说越肯定。
“那你怎么刚才不说?”
乔文山道。
门氏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傻啊。像这种事情,又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就凭一点点猜测,哪里说得准啊?若是因为我这么一说,皇上把如月这么一咔嚓,事后,又证明我是错的,那咱们家还不大祸临头才对。”
乔文山傻笑道:“对对对,还是夫人您英明。”
“那当然。”门氏得意洋洋地道,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再说,就算我同她再不怎么亲近,可总归养了她十来年。本来她如今已经这样了,让我再推她一把去死,我这心里还真狠不下这个心来。再说,若是她死了,咱们同永平侯府也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以后,在这京城就一个靠山也没有了。那多亏啊。”
门氏的算盘打得叮当响。
最后又叹道:“就钱夫人真可怜,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真是没福啊。而且,连个儿女都没有。以前本来觉得承平这孩子还算不错,如今却觉得养得再好也比不上亲身的。你看他,连滴眼泪也不掉,真是……”
“现在知道你跟着我多有福气了吧!你可是有三女一男。”
乔文山得意地道。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生这么多儿女来的。尤其是在没有妾室的家里。门氏轻捶着他的肩膀,嗔道“光天化日之下说什么瞎话”。
两人说着话去远了。
也让真相随风吹去。
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柳如月的嫌疑又极大,而且,又做下了红杏出墙如此败坏门风之事。若是就这样放过了她,只怕钱氏的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
其实玉皇贵妃在心里已经相信了。
只是,事关姐姐的血脉,即使希望如此渺小,她仍存了一丝奢望。要不然,这世上,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最后,萧景听取了侯府老夫人的意思,征得了玉皇贵妃的同意,决定由永平侯府将柳如月送往庵堂,了此余生。这个孩子生下来也不入朱家家谱,同永平侯府无关。
萧景带着元气大丧的玉皇贵妃回宫去了。
而柳如月,则要离开永平侯府了,由两个嬷嬷押送,一辆马车在后门等着她,甚至,她都没有从前门离开的资格。
后门静悄悄的,往常这里还是有些热闹的,今天却特别僻静。
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马车旁,站着两个人。
朱承平,柳如月的眼顿了一下,他旁边的是谢宛云。
柳如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当然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