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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姐弟,如果我们不是最亲密的家人,那这么多年,我们……到底算什么。
闭上眼睛,陆小小只觉得眼泪已经不够流,这曾经温暖的怀抱此刻只让她觉得冰冷。她曾经靠着这份亲情的支撑,走过最艰难的日子,在每一个绝望的时候想起她还有弟弟要照顾,她就能振作起来。
一直到昨天,梦想实现的时候,她简直要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因为有爱人,有家人,有梦想。可是现在,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过去的现在,这个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却对她说:我们不是姐弟,我们不是家人。
他不姓陆,他姓萧,是黑道世家的少主,是——她所不熟悉的人。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知道我们不是姐弟的。”颤抖的,陆小小用自己最后的力气问道。
陆羽僵了僵,声音有些哀切:“爸妈去世的时候,就……知道了。”
陆小小浑身颤抖了一下,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他却一直到现在才告诉她。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不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一个黑道世家的少主,有钱有势,有这样好的家。
“我是不是很蠢。”陆小小靠在他怀里低声喃呢:“这么多年,竟然一直被蒙在骨里。”
陆羽心疼的按住她的肩膀,哀求的看着她:“我没有想要骗你,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会就此离开我,再也不要我了。”
陆小小看着他的脸,那张面容真好看,少年初成,正是蜕变成男人的时候。这一天是他毕业的日子,她本该很为他开心的,可是她现在真的笑不出来。
她想到了曾经艰辛的日子,想到了那些为他做衣服的夜晚,想到了他们的家,那个小小的只有几十平的房子。视线从他的肩膀上穿过,陆小小看着他身后那气势恢宏的庭院。
那是能容纳几百人居住的院子,陆小小知道这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陆羽应该还会有自己的别墅,自己的豪车,他其实拥有一切,从不用她操心。
其实他从来都不需要她的,没有她也可以。只是她离开不这个弟弟,因为她的存在,即使遇见再大的风浪,她也能挺住,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有家人。
现在一切都支离破碎了,残酷的现实摆在她面前。
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是自己一个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伸出手,泪眼朦胧的看着陆羽,陆小小低声喃呢。
陆羽瞪大眼睛看着她,看着她眼泪不断的滚落下来的,呼吸都停滞了。
“姐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一种可怕的想法在心里滋生,陆羽前所未有的恐惧着。他总觉得她接下来的话,就是诀别了,他想开口阻止她不让她说,可是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阻止她。
陆小小抬起手,颤抖的抚摸着他的面容。
“对不起,我没办法接受这一切,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你就当、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姐姐吧。”
她其实从未后悔为他付出的一点一滴,她从未想要辜负母亲对她说的话。她也想好好的照顾他,可是她真的太难接受这一切了。
她的弟弟,她心中的那个弟弟,就这样瞬间死去了,忽然之间这世界上就没有她那个品学兼优,体育全能,笑起来很爽朗的弟弟。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和她毫无关系的黑道少主,他姓萧,他有张冷酷霸气的面容,他不是陆羽。不是那个生活在她身边陆羽。
不手从他面颊上拿开,不去看他震惊伤痛的眼眸,陆小小转身向着来路走去。
每一步都走的心脏刺痛不已,她以为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离开她,唯独陆羽是不会离开她的,却怎么上帝连这一点点小心点心愿都不能满足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叶硕离开了,陆羽不是她弟弟,接下来是不是慕少倾也会对她说,要离开。
世界这么大,难道就没有她陆小小可以呆着的地方,就没有不会离开她的人吗,为什么。
陆羽的眼眶因隐忍着泪水变得猩红,他想过她会无法接受,可是却为什么她要这么决绝,她明明说过,不管怎样都绝对不会离开他的,她发过誓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轻易让她走。
冲到陆小小面前,陆羽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发狂的大叫:“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陆小小!即使不是姐弟又怎么样,我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你发过誓的,怎么可以反悔!是,我是黑道少主,我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可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我更加在意你。陆小小,你能离开我,也不可以离开我!”
我……可以放弃全世界,但是我没办法放弃你。
拜托你,拜托你别离开我。
陆小小脸色苍白,唇色颤抖的看着面前这个正在发狂的陆羽,他双目赤红,嗜血一般的狂暴。
陌生到让她崩溃。
终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陆小小捂住耳朵大声哭喊:“不要再用陆羽的脸做这样可怕的表情了,你这个怪物!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陆羽!”蹲下来,陆小小痛苦的抓着头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认识的陆羽、我的弟弟,他笑起来那样爽朗好看,他总是很乖,不让我担心,他品学兼优,他打篮球很厉害,我弟弟他,我弟弟他怎么会是什么黑道少主,怎么会不是我弟弟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的确说过永远都不分开,我们说过会永远在一起。
可是那时候你是陆羽,是我弟弟,现在……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这样的你,我甚至连你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蹲在地上的样子像只无助的小兽,陆羽喘息着看着她,一滴泪缓缓的滑落下来。
是他的错,都是他,是他让她露出了这个无助的表情。
自己这个‘弟弟’在她心里的分量,他比谁都清楚。然而他却亲手毁掉了,自己在她面前创造的这个‘弟弟’。
这一定是报应,对他的报应,是他的罪,他的罚。
慢慢的跪下来,陆羽跪在她身前,颤抖的伸出手触在她漆黑的发上:“都怪我,是我把你‘弟弟’给抹杀掉了,都是我这个怪物不好。可是我想告诉你,即使如此,我还是陆羽,永远都是陆羽。”
我们一起走过的那些岁月绝对不是虚假的,我曾经也想成为姐姐你希望我成为的那种人。
努力的学习,好好的毕业然后找一份好点的工作,让姐姐你过上平凡但幸福的日子。
可是我不能那么做,哪怕现在被你骂为怪物,我也必须走这一条路。
陆小小泪仰起头,陆羽背对着刺眼的阳光的脸,她看不真切,但是他仿佛是哭了,有湿热的泪落了下来,陆小小的心顿时被绞得更加痛了,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陆羽抬起了手,落在陆小小的脖子上,接着陆小小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陆羽接着软倒在自己怀里的陆小小,轻柔而颤抖的抚去她的眼泪:“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离开,因为我知道,一旦你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抱紧了陆小小,陆羽并没有因为她这时的不原谅而动怒,生气,更多的是疼惜她。
让她瘦小的身体承受这一切,本就是过分的。
没关系,他们有很多时间,他会一直等,等她原谅自己。
把陆小小抱在怀里,陆羽转身回了组内,桃子从一旁的花园走出来,低声问:“接下来要怎么办。”
陆羽淡淡的下命令道:“马上准备直升飞机,到我们的岛上去,慕少倾很快就会找来,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
桃子拧着唇,想说什么,却在话说出口之前被他冷声的堵了回去:“不要想三相四,照着我的命令去做。”
桃子只好唯命是从,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抱着陆小小回房间,陆羽为她擦拭了脸上的泪痕,萧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声音冷冷道:“你到底是这样把人带了回来,没出息!她心里绝不会接受你,你何必用强,丢了脸面。”
陆羽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双目寒冷如冰,回眸看着他:“我的事情你少管,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受你所迫,今天我也不会对她用强。我和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萧成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声音冷凝道:“愚昧!你这样是在作茧自缚,得罪了慕少倾你会毁了黑羽!”
陆羽忽而冷冽的笑了,眼里是玉石俱焚的疯狂:“现在我才是黑羽的老大,一切事情都是我来说的算。为了她,必要的时候即使是要和黑羽一起毁灭,我也再所不惜。”
“你、你!不肖子!”萧成气的浑身颤抖,陆羽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将陆小小重新抱了起来向外走,边走边道:“如果你不想黑羽和我灭亡,慕少倾来的时候,你最好说我和小小是一起去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