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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跃飞一愣一愣地看着郝俊只是简单几句话就把余芳忽悠地踌躇满志,慷慨激昂。
他几番欲言又止,但却不忍心打断余芳表现出来的少有的积极性,却同样也担心会成为余芳的撒气筒,虽然他内心深处对余芳成为一位服装设计师的可能性很不以为然。
许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彼此有几斤几两,他觉得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郝俊的这个提议,对于余芳的确很有诱惑力,有一部分的原因可能是基于于洁言语和态度上的刺激,但绝大部分因素应当是她本心所认可的,否则,郝俊也不可能只凭借三言两语就将她带上一条以前从不曾涉足,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道路上。
事情既然牵涉到森重,郝俊应该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郝跃飞如是这般想着,也就淡了详细地去了解郝俊计划的心思。
根本无心收拾碗筷,只是草草地将它们扔在洗碗池里,余芳就拉着郝俊进了房间,余芳之前是见过一些设计图纸的,为了独自复制出一件衣服来,家里也有一些图纸保留的。
她立刻兴匆匆地拿了出来,开始临时抱佛脚。
看到这一幕,郝俊反倒是放心了,他原本还有些担心他给出的这个选项,并不是余芳心中想要的,那其实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正如同郝跃飞走上权力岗位,希望造福一方是他的梦想一样,服装设计师也很符合余芳的兴趣,不然她不会表现地这般明显!
第二天,郝俊就陪着迫不及待的余芳去报名了,过程很顺利,余芳很紧张,秦梓甚至特地回到凤塘区亲自面试了余芳。
余芳对这个颇有“艳名”的森重新的老板也有所耳闻,当然,多数只是一些小道消息,秦梓很低调。
实质上,当初秦梓决定开辟沪城市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招收设计师了,但即便是以商业协会为载体的服装产业,一些在业内已经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也不大看得上,毕竟商协的构成,在别人看来是一群土巴老组织,而秦梓对于设计师的设计能力也有较高的要求,这就造成了一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局面。
招收计划就一直存在着,不曾撤销,所以,郝俊说的话,也算不上是欺骗余芳。
而这样的困境,郝俊也有所预料,设计师在这个时节还是比较吃香,比较“高端”的职业,不比后世烂大街,只要会寥寥画几笔,都会自称世设计师,而莲花市的服装产业现在还没有展现出巨大的能量,自然没有人会看在眼里,这还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需要商业协会不断地努力,多举办类似于服装产业交流会这样能够扩大影响的活动,循序渐进才行。
这是一个按部就班却十分稳当的途径,当然,其实还有更简单的,不过需要投入的人力和物力绝对也不少,目前国内的科技水平也没有达标,互联网兴起之后炒作一番兴许也是可以的。
郝俊摇了摇脑袋,自己有些想多了,莲花市的服装产业想要形成竞争力,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郝俊努力施加的影响,也正在慢慢地发挥效应,相信比之前世一定会有更加光明的前景。
余芳从森重出来的时候,面上带着兴奋的红光,显然结果对她而言,非常不错。
秦梓亲自将这母子俩送了出来,趁着余芳没注意,冲着郝俊俏皮地眨巴眨巴了眼睛。
这位原本谨小慎微的美女姐姐,现在越发流露出小女儿的俏皮本性了,许多时候总是会有意外的表现。
余芳回头冲着她笑了笑,一把拽过郝俊就快步往森重外面走,似乎生怕秦梓反悔似的,叫住她,把今天的面试结果给取消了。
余芳从来就没有认真地想过,这么简单就成了森重的一个服装设计师,秦梓直接告诉了她面试的结果,甚至是已经为她安排了就职之后的一些实习和工作。
老妈脸上的喜意从出了森重门口之后就再也遮掩不住,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少了几许,一下子仿佛年轻了许多岁。
郝俊颇为好奇地问她面试的一些题目,她竟然说是因为激动,瞬间都给全部忘记了。
郝俊摸了摸脑袋,不由苦笑,也真是难为秦梓了,也不知道她是开了多大的后门才把老妈余芳给招进去,还竟然不着痕迹地让老妈相信她自己的能力和潜力。
不得不在心里为美女姐姐点个赞。
余芳接下去的日子,一下子就完全沉浸在成为一个合格的设计师的自学当中,郝俊对于郝跃飞之前对他说得话感到深以为然,他的寒假果然因此而轻松了好多,哪怕是时不时地跑在外面不着家,余芳也最多只是埋怨几句,不做过多的计较,比往日里要自由许多。
郝俊轻松,苏远航这位可一直都轻松不起来。
出身于新蕾集团的他,最终没有抵挡住来自新蕾集团内部的压力,委实是有些讽刺,也许他也因为近一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一系列肮脏事再没了锐意进取的心思,总而言之,稍后的几天里,苏远航则是开始频繁地联系凤塘区开发项目的各个股东,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垂死挣扎。
但看到了苏远航的“悲惨遭遇”之后,同样也看到了开发项目的“庞大规模”,这些原始的股东哪里肯轻易放下手中握有的股权。
苏远航终究还是万般无奈地跟项目方签订了撤资协议,为此,新蕾集团需要付出一笔非常可观的违约金,当然,相较于他们之前在开发项目上投入的巨额资金来说,这一点违约金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了。
当初签订协议的时候,条目中的确刻意留出了余地,不得不为新蕾集团的律师团们点个赞,似乎早就聊到了这种“悲惨结局”,很有先见之明,苏远航恶狠狠地想到,不过,虽然将他们当成了乌鸦嘴,但不可否认,正是因为他们,新蕾集团的撤资才会这般水到渠成。
苏远航的脸色看起来略显颓败,这是他从商以来遭受到的最大失败,为此,他还需要在年后新蕾集团的股东大会上向各大股东做出解释,这一关,如果朱德华不打算照拂他,恐怕不会轻易就揭过去。
什么叫晚节不保,这就叫晚节不保!
他和郝跃飞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看着眼前这个不欣喜也不失落很是平淡的男人的面孔,他就觉得很是腻歪,心里那个恨啊,如果不是这个家伙油盐不进,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但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
怪只能怪自己轻忽大意了。
不过,这一切都不妨碍他心中的暗暗诅咒:希望新蕾集团正式撤资以后,工程能够全面停工,一直找不到下家,彻底烂尾才好。
苏远航有理由相信,如此受到关注的项目烂尾,郝跃飞这个区长恐怕要付很大一部分的责任,甚至是主要责任,最轻的,撤职也基本上跑不了。
但终究,在这场游戏之中,首先退场的人是他。
苏远航勉强露齿笑了笑,并不想让郝跃飞看到他眼中的失落和强烈的不甘,他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会因为一些神情或者是肢体动作而表现出来,道:“郝区长,希望开发项目能够一直顺利地实施下去,也希望未来我们之间还有合作的机会,对于这一次集团的撤资,虽然我极力劝阻,但我们集团内部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并不看好项目继续发展地前景,所以,只能跟您说声抱歉了!”
冠冕堂皇的理由。
面对此种说辞,郝跃飞心中说不烦躁,那必然是假的,当初就是新蕾集团强势注资,一副不同意就要摆明车马大干一场的架势,他不得不接受头上顶着个巨无霸,而现在他们却又这般不负责任地收手,就像是在消遣他们一般,后续的资金,恐怕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谁也不会轻易像新蕾那么慷慨,基调早已被这个大集团公司定高了,以后的事,需要从长计议,全盘考虑。
“苏总,您客气了,我代表凤塘区政府,谢谢您为凤塘区的建设做出的贡献!”
郝跃飞假笑道。
看起来仿若是真心实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