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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果,齐逸他们去逛琉璃厂去了,他们又去买了好几张华云翔的观音,拿到那里去裱.三胞胎早就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琉璃厂,所以三人把几年的积蓄带上了大半,想去淘些宝来.
只叶惟世在书房读<聊斋>,把人请了进来.
报知了梅兰妮.梅兰妮第一次听说三胞胎还有同学上门,心里好奇,再说她脑子里根本没有不能见外男那根弦.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上书房去见访客了.
叶惟世对婶娘的种种不合礼法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了,再加上现在在读<聊斋>,他私下还把梅兰妮归到神仙狐精一类里去了.
梅兰妮见来人文质彬彬地,自我介绍说,姓盛,叫支柄.是浙江秀水人.和齐逸一起进考场时认识了,当时颇得齐逸帮忙,所以依照齐逸给的地址找来了.
梅兰妮疑惑,齐逸能帮什么忙,后来谈话时才知,那些号军多是看菜下饭的人,齐逸出了些钱替他解过围.他今天特来感谢.
梅兰妮关照叶惟世好好招待他,并留在家里吃便饭.自己进去了.
等到齐逸等人回来,已是下午了.书房两人谈论的正欢呢.
其实当时齐逸和盛支柄也没有多谈,现在见他当然也高兴.把他引见给了其他兄弟.
年轻人喜欢成堆,盛支柄一下子交识了这么些朋友也是很高兴的.
谈话间,三胞胎知道盛支柄喜欢画画,这下子又有了许多的共同语言.
听说盛支柄租的房离这里还不远.更是邀定了下一次.盛支炳在京又没有什么熟人,现在交到华家五兄弟也是很高兴的.他们自己不知道,现在江南,这五兄弟的名气已经很大了.
这天天黑了,金掌柜送边峰回来.边峰受了伤.这把梅兰妮吓坏了.
原来,边峰前几日就到了客栈,受了伤,怕梅兰妮担心,没有回来,而是在客栈藏着.悄悄地找了个医生来看,用了药,这几天好多了,方让人送他回来.
梅兰妮把他安排在了东跨院里.亲自照顾他.等他好些了,就一通的埋怨,"你在最危难的时候不找我们,你找谁?这么大的事对我们瞒瞒藏藏,你到底有没有当我们是一家人?"
三胞胎也说,"二哥,你受伤了就应该往家里跑,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们也许还能想出些办法,虽然我们不是学医的,但是医学常识还是知道一些的,总好过那些人吧.你太不把我们当兄弟了."
边峰被他们说的头大了,"我哪里是避你们,我是怕后面有尾巴,给你们带来麻烦."
这次梅兰妮变聪明了,"阿二,你躲在客栈那些尾巴找不到这里吗?你怕我们担心是真,但是,你真有什么事,你想我们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我们会怎么样?再说了,我们是那怕事的主吗?你有事第一找家人才是正确的选择."
边峰立刻装柔弱,"娘,小弟们,你们就别说了,我头都痛了,哎油,我这伤口也痛了."
梅兰妮气道,"该,这次记你次大过,没有组织纪律性."
边峰找三胞胎求助,"我替你们带了一只獒回来,是铁包金的,在客栈那里."
三胞胎正要欢呼,梅兰妮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獒也帮不了你,这些天你就在家禁足,好好休息反省.我到底还是现任董事长."
边峰这次是在从归化到西口的路上受的伤.
归化是哪儿,梅兰妮悄悄问三胞胎.
就是后来的呼兰浩特.他们说.
去那末远干什么?
三胞胎的眼光开始闪烁了.
"说说看,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原本不是说只到杀胡口的吗?"
"是这样,想从这边和俄国人做生意.二哥出去探探路."
"你们还真当我傻啊,眼下白毛子不就在北京这里交易.用得着跑那么远吗?"
"可是,乾隆二十二年,对俄的贸易放在了恰克图,所以要早做打算."
"这也太早了,现在才是乾隆七年,你们就做打算,你们不会再等个几年,长大些再忙活?"
"就是早打算好,趁地皮便宜,早点买下."齐逸硬着头皮说.
"早做打算,你是要把老二的那条命给打算掉."
三胞胎低头不语.
边峰闻讯过来,"娘,这不怪他们,这事我和大哥也商量过了.要往恰克图那边,还真要等几年.这次主要是选天津到西口的路线.口外遇匪是意外,再说,我虽然受了点伤,但那些匪也被我们打散了.你还真不用急."
事情哪有边峰说的这样简单.
在这个时代,晋商中最牛的当属范家.范家在明末时就在张家口经商,当时就是八大晋商之首了.
他们利用进出关之便利,为满清提供军需物质和情报.
后来,满清占领中国之后,顺治在紫禁城设宴亲自招待他们,赐马褂给他们,并封他们"皇商".
从此这八家晋商取得了其他商人无法享有的政治经济特权.范家的领头人范永斗被命主持贸易事务.
这一百年来,范家在北方就是处于垄断地位.因为,秦炼等人特别痛恨范家为首的汉奸商人集团.所以避开他们,不与他们做生意,而和新的小晋商来往.
这次在天津修码头,就是和秦家贵,常威,及侯兴域,再有曹雨等合作.这些人都是新兴的晋商.
要说晋商,有一特点,他们对自己本土的商人总还是留有一席之地的,并不象对其他商人那样,联合挤压.所以,在北方要做生意就要联合晋商,当然是联系那些后起之秀.但是,这些后起的,在这会并没有雄厚的资金.他们和华家一样处于资金积累阶段.联合开发是符合大家的利益的.
这次就是他们联合把华家运到天津的砂糖,丝绸买下了,运去蒙古草原.
北京地区的生意早叫那八大家包圆了,谁敢和他们抢生意!张家口离北京不远,但是那是范家的天下,他们垄断了对俄的贸易,谁敢去那里分一杯羹?所以只好把眼光放到归化,甚至恰克图了.
从天津到大同,一路还算安全,有抢劫的,也是十几个人左右的小股匪盗,他们是不敢抢大商队的.但是杀胡口外的匪徒就凶了,他们几股集合起来就是几百人.
如果不把这些匪徒打掉了,只怕商路是没法畅通,商路不通,生意就没法真正展开.
所以,边峰和他们一起去了口外,其实就是去剿匪的.塞外的地方辽阔,靠他们这点人要去剿匪,谈何容易.边峰利用商队把匪徒引出来.
往归化去时,和小股的匪盗有过交锋,那当然是匪盗输了,所以他们并没有留下买路钱.在他们回来的路上,那些匪盗集结了,要给他们一次厉害了,如果商队都学了他们的样,今后那些匪徒还怎样生存?
那天,在西口外,几百个匪徒扑向商队,他们早打听清楚了,那商队不过二百余人.
边峰得到了这样的情报,不慌不忙的指挥着商队,把车接成圆行,他们在车圈内抵抗匪徒.商队中,有边峰在南方训练的几十个人,包括小乙.
边峰队伍前面小股匪徒那算是实战练兵,面对这大场面时,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也能应付了.他们照平日里训练的那样,用连发弩站在各人的位置上.
边峰把其他人组织起来,也分成小组,分给各队员,做辅助性的工作.那些商队人员也是家中难过,所以才跟着走西口,土匪这事他们早就听说过了,加上燕赵之地的民风也算骠悍.所以也能沉着应付.
那帮匪徒也有实战经验,他们先是在一百米外用弓箭造了声势,边峰让人只管躲好,不要理会他们.等他们进攻了,在进到射程内时,连发弩发射了.边峰自己拿着把改造的火统专打那马上的人,在他看来那就是头领了.
下面四五个人帮着清枪筒,装弹.这一路上来,这几个人就练习这个,这会已经十分熟手.
边峰手快枪快,那头目纷纷落马.这匪徒原本也是乌合之众,见失去了首领,军心就涣散了.再加上对方抵抗顽强.那战斗力看上去也很专业.而且,人家都有掩护,他们都暴露在外面.便要逃了.
后面的大头目眼见他们和商队距离也只有,四,五十米了,这几步冲上去肉搏,还能捞一票回来.便上前亲自一线指挥,这时边峰的枪快,一枪击下了那匪首.
这时候.护卫队的人手榴弹也已经备好了,一阵爆炸声后,等硝烟散去,那些匪徒两只脚齐全的,能跑多远,就跑了多远.护卫队也不去追.大车圆阵外留下了一片尸体.
在打扫战场时,边峰站在外面被人射了一箭,那箭射在了右肩上,等抓住了那个人,那人叫胡三,是大匪头胡庆远的保镖.他要为胡庆远报仇.
当即小乙等人要杀了他.被边峰制止了,边峰对胡三说,"听上去你很仁义,其实不然,就是个为虎作伥.我们好好正经走商,你们非要来犯,等你们吃了亏,又要报仇,你的道理就是只许你们杀人越货,不许别人还手.现在,我还真有件仁义事让你做,你的那些弟兄,有的受了伤,你回去和你的头目讲,把他们搬回去.能救了他们的命,也算是你积了德."说完放他走了.
商队人清点战场,自己这边只有十来个人受了轻伤,其中边峰的伤最重.对方死了四十六个人,伤了一百七十二个,其中有五十四人是重伤.那些重伤,就没有办法了,轻伤的给他们略包扎了一下,留了点食品和水给他们,让他们等候自己人来救护.方才边峰对胡三的那番话是当着他们的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