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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多久?”走了好一会儿了,还是没有到琉璃阁,舜阳景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冷冷问道。
听到这个声音,云若影身子一怔,双眸徒然睁开,闪过不悦,想要睡觉却被人打断了,能愉悦起来吗?而且此刻已经是困意也全无了。不用猜,也不用怀疑,她已经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不是舜阳景是谁?他怎么来了。
红扶立即望向云若影,没有出声,但是那眸里的神色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她这是在询问云若影该怎么办。
“回,回禀王爷,琉璃阁就在前面了。”小丫鬟明显被吓了一跳,颤颤的回答道。
王爷?红扶眉头一皱,隐隐的猜出是舜阳景了。
“正好无聊,逗逗狗吧!”云若影接收到红扶的目光后,深沉的眸子随即露出笑意,只是这笑意明显不怀好意,说出的话更是表明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红扶一听,一阵错愕,显然云若影将来人当做了狗了,而且还要逗逗。
“小姐,哪来的狗啊!而且狗会咬人的,你逗它,若是被咬了怎么办?”不知道原因的花蕊一听到小姐无聊要逗狗,吓得急忙从石凳上起来,仿佛真的怕被咬一般。
“噗呵”花蕊这话无疑是戳中了笑点,云若影和红扶听后都忍不住喷笑出声了。会被咬么?如果他会咬人的话,那他还真的成狗了,而且连最后的面子都不想要了。
花蕊以为她们不赞同自己的话,没好气的跺了跺脚,道,“你们笑什么啊!”
“没什么,你放心,红扶有武功,不会被狗咬的。”云若影见花蕊那副模样,更加忍俊不禁,似笑非笑的安慰道,只是这安慰大有敷衍的味道。
“咦,也是哦!”花蕊一听,觉得有道理,便安静了下来,只是,小姐没事去逗狗干嘛啊!想问,但是还没有问出声,便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了,显然这个脚步声已经到了琉璃苑外了。
花蕊只是单纯,并不愚蠢,所以这个脚步声在让她愣了愣之后,便想到了什么,惊讶的看向云若影,似乎在问着什么。
云若影朝花蕊点点头,算是回应,花蕊这才了然,原来小姐她们发现了有人来了啊!而且,而且还说他们是狗。
从后院到偏院,路程也要了好一会儿,当舜阳景来到云若影所住了琉璃苑,当看到这座简陋得像普通百姓住宅的大门,眉头不由得紧皱,终究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终究是觉得心中的某一处发出疼痛。
当舜阳景踏进琉璃阁,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狭小的院子,但是却还算雅致,特别是那满院子的花衬起了整个院子的生机。院子里,三个身影坐在大树下的石凳旁,悠闲的喝着茶,似乎没有发现院子里突然多了个人似的。
而舜阳景的目光在落到侧对着自己的云若影身上时,已经被惊艳的愣住了,一袭白衣胜雪,发髻随意绾着,背后未绾的青丝垂背而落,微风吹过,几许发丝也跟着被吹起。
容貌虽然只是看到侧面,但是就因为是侧面,才更加给人神秘不可亵渎的感觉。加上身旁有鲜花围绕着,就像误落凡尘的仙子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想到方才云若惜说的话,‘景哥哥,那也是因为姐姐太爱你了,所以才会嫉妒你对我的好,才会做出些失常的举动的。’
她真的是因为太爱他了吗?是啊!她之前是很爱他,爱得接近疯狂。
可是,自那一天后,一切都变了,她说,‘我云若影再此对天起誓,景王退婚,木已成舟,我云若影今后,不再纠缠,且与景王老死不相往来,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还有很多很多,这些都足以证明她不爱他的证据,那样无情,那样决绝,毫无退路,所以他不确定,云若影的心中,到底还有没有他。
只是他忘了,是他先对她如此无情,如此决绝,毫无退路的,现在云若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而已,还有,讨点利息。
带着舜阳景来的小丫鬟也被这一幕给愣住了,她知道大小姐很美,但是她只是一个洗衣服的低等丫头,就算她来了云府有几个月了,但是见到大小姐也才几次而已,而且此前都不曾觉得大小姐竟然那么让人如此着迷,哪怕她也是女子,也深深的被大小姐给迷住了。
“小姐,景,景王爷来了。”花蕊是对门而坐,所以在舜阳景进来的时候,她便看到了。她知道有人来,但是却不知道是舜阳景,所以在看到来人竟然是舜阳景时,被吓了一跳,但是更多是感到不可思议。
景王爷来这里做什么?她可不认为他是好心来看望小姐的,因为她很清楚的找到,她和小姐已经撕破脸了,而且小姐要向景王爷报仇的事情也是势在必行,加上景王爷又不喜欢小姐,应该是恨透了小姐,所以花蕊知道,舜阳景的到来,并不简单。
花蕊担忧的看了云若影,见她若无其事的自顾的喝着茶,心终究是惊慌的,等了片刻,见云若影还是如此不为所动,才忍不住开口。
虽然舜阳景因为云若影的风姿而被愣住了,但是,对已被云若影无视的事情还是清楚的,所以在惊艳怔愣之后,眉头不悦的皱起。尽管知道云若影是故意的,但是还是为了引起云若影的目光,虚咳了两声。
“景王爷竟然生病了就去看大夫,来我这琉璃苑干嘛!”云若影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讽笑,声音不温不淡的说道,目光却没有望向他,但是余光却对舜阳景脸色的变幻看得一清二楚。
惊艳么?呵呵!现在来惊艳,是不是太晚了,而且也太讽刺了。
以前,云若影可是他舜阳景的未婚妻,本来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人,可是就因为他的势利,因为他的嫌弃,因为他的无情,所以现在,他们便只能是仇人了,而且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已经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听到云若影这话,舜阳景脸色一沉,如此直白的话他又怎么听不出来,云若影这是在说他有病,就因为他虚咳了两声,不,应该是这有病两个字是骂他的。
“本王身子可好得很”舜阳景冷冷说道,这语气却隐隐觉得有几分赌气的味道。
赌气么?他为何要赌气,他也不知道,更没有察觉,只是一种无形中发出的态度,自然这种态度都是来自个人的内心,因为只有内心有了变幻,才会莫名其妙的做出与平时不同的举动,只是这种变幻还不被自己承认,所以自己也没有察觉罢了。
“景王爷就别掩饰了,生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看看大夫便好了。若是你没有生病的话,怎么只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呢!我问你来我这琉璃苑干嘛!你还没有说的呢!”这次,云若影的目光却淡然的扫向了舜阳景,面色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那言语,听似关心,实则却是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
舜阳景眉头一皱,双眸也徒然变冷,显然对于云若影这样的冷嘲热讽生出不悦,不,应该是愤怒,但是他确确实实没有回答云若影之后的疑问,致以此刻被她拿来作文章。本想反驳,但是在看到她那张倾城绝色的面容时,竟然有些恍惚,也忘记了反驳。
将舜阳景眼里的恍惚看在眼里,云若影嘴角和眼里的讽意更浓,不过当在看到舜阳景身后,年约十四五岁的婢女时,眉头不悦的皱起,可是这个小丫头带着舜阳景来的。
“你,过来。”云若影抬起芊芊玉手,指向舜阳景身后的婢女,淡淡的声音没有夹带任何情绪,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气质。
被点到名的婢女浑身一震,却丝毫不敢怠慢的走上前,在离云若影有两米之处的地方停下,低着头,心中极为忐忑。她不笨,她知道自己带景王爷到这里来是不应该的事情,因为这无疑是将大小姐的名声置于不顾,但是,她更加不敢得罪景王爷啊!
“扑通”一声,还未等云若影发话,那婢女便先猛然跪下了,磕了个头,哀求
道,“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
云若影倒是想不到这婢女会如此做法,仿佛知道了她要做什么一般,便先来个负荆请罪了。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婢女只是迫于舜阳景的身份才带他来的呢!因为柳氏和云若影可不想让舜阳景和自己相见,自然不会是她们让这个婢女带来的了。
至于秦姨娘和云若嫣,倒是有那么一点可能,但是她们可比柳氏母女精明多了,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多管,所以,是秦姨娘母女的可能也很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婢女看着倒是挺顺眼的,至少她从她眼中看出了真切的歉意和恐惧。
“哦!你何错之有呢!”云若影故意不懂婢女所为何事而请罪,淡淡的问道。
“奴婢,奴婢···”婢女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说,应该是不敢说什么,低着的头微微侧看了一眼舜阳景,目光充满求助,希望他看着自己带他前来的份上替自己说句话。
可是她错了,舜阳景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为了一个小丫鬟而求情的,所以对于婢女救助的目光视而不见了,婢女瞬间心灰意冷了。
云若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于舜阳景的无情倒是没有什么感到意外的,只是终究感到有些心寒,倒不是因为舜阳景本人,而是为那些被他无情对待的人所感到心寒。
“你可知道,你私自带外男进入小姐的院子,是什么罪。若是传了出去,毁了本小姐的名声不说,还毁了景王爷的名声,人家会说堂堂景王爷竟然毫无礼数,乱闯女子闺房,置女子的声誉于不顾呢!难道你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吗?本小姐可不相信你没有听说过。”
私自带外男进入小姐的院子,这在宁诏国,不,应该是在三国来说,是败坏国风的事情,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云若影声严厉色的指责着跪在的婢女,口口声声是为了舜阳景的名声着想,但是却字字句句无不在讽刺舜阳景的不知礼数,说舜阳景私闯闺中小姐的院子,是个轻浮无教养之人。
什么景王爷的名声,什么置女子的声誉于不顾,什么之前发生的事情,这些都是舜阳景做过的事。如此还特意提到了之前的事情,这对舜阳景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讽刺。
舜阳景脸色黑了又黑,本来是来质问她为何如此害惜儿的,可是现在,倒成了他私闯女子院子,成了轻浮无教养之人。
他不否认,自己的举动却是私闯了女子院子,在外人看来,也确实成了轻浮无教养之人。可是,那又能怎样,他是来为惜儿讨回公道的,就算传了出去,她云若影蛇蝎心肠,残害主母妹妹的事情也会被百姓们指责和厌恶。
理由是如此的冠冕堂皇,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在听到云若影过得并不好之后,却不希望她成为众人指责和厌恶的对象了。
而婢女猛然吓了一跳,脸色顿时惨白无色,双眸惊恐瞪大,浑身颤抖着。她又何尝不知道私自带外男到小姐的院子是何等罪责呢!若是不追究也就罢了,若是追究,轻的话重大二十大板,重的话就是直接打死啊!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婢女不停的磕着头,不停的喊着饶命,哭得梨花带雨的,好不凄惨。她可不能死,她若是死了,母亲该怎么办,她还躺在病床上的啊!
“饶命,呵呵!我又不是刽子手,没有杀人的习惯,我更不是判官,哪有资格要你的命啊!哪怕是真的犯了大错,都是要经过官府审理之后才可以行刑。就算人无心无情,但是律法还是公平的,就算是犯人,也有给自己辩解的机会。”云若影轻笑道,这话也说得十分的云淡风轻,字面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这话中的深意可大了,而且还有指桑骂槐之嫌,指他舜阳景无心无情,置这婢女的生命于不顾。他虽然没有亲手说要这婢女的命,但是让这婢女犯法那是真的,就算他不要她死,但是他的沉默,却是要她为了他而死。
舜阳景是聪明人,又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的指意呢!听着云若影对自己的变相指责,虽然有点夸大,但是也不无道理,尽管真的有道理,但是他心中,还是不悦的。只是他本就黑到极限的脸再也看不到其他变化了。
只是,这个事情会闹到官府去吗?他是王爷,如果这事情真的闹起来,自然不会到一般的官府,而是到大理寺,大理寺卿可是皇后的人啊!
不给舜阳景说话的机会,一旁的红扶抢先开口,“是啊!听说大理寺卿为人公平公正,若是你是迫不得已的,官府自然也不会乱判刑的。”
公平么?只要落到了大理寺卿的手上,就算舜阳景是王爷哪又如何?就算治不了他的罪,他也休想全身而退。
听到这话,婢女不知道是喜是忧,虽然大小姐不要她的命,但是听着这话似乎要叫到官府,这一交到官府,她也是必死无疑啊!毕竟,景王爷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不是么?
对于舜阳景来说,有些事情总是忌讳什么来什么,红扶这话无疑便是在他头上打了一个鸡血,脸色又变了变,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云小姐,来云小姐院子,是本王的唐突,而且这个婢女是本王让她带来的,所以不关她的事情。”
这是在求情吗?不止那以为自己只有死路一条的婢女被惊讶到,就连云若影几人也稍稍有些意外,意外舜阳景竟然也会如此低姿态。
“哦!那景王爷来我院子做什么呢!”云若影冷笑道,至于来做什么,她可心知肚明着呢!不就是为了云若惜的事情吗?因为除了她,还真没有谁能让舜阳景亲自前来呢!
呵呵!云若惜啊云若惜,你还是不甘忍耐啊!本以为你是聪明人,却想不到你是如此愚蠢。
“本王之所以不请自来,也是因为迫不得已,本王只是想知道,惜儿病倒,是不是和云小姐有关?”本来已经心软,但是此刻在他心中,云若影的分量终究无法和云若惜相比,所以,他自然无条件的选择维护云若惜了。
这话虽然是问,但是心中却早已经确定了,虽然听似客气,却是不容质疑的质问,他只是想得到云若影的承认罢了。
只是他似乎忘了,云若影承认了又如何呢?他舜阳景终究是个外人,哪怕他是王爷,也无权去管他人的家中之事啊!
“哦!是惜儿妹妹告诉你的吗?那么不知她是怎么告诉你的呢!说我是怎么害她的呢!”云若影丝毫不受到舜阳景此话的影响,反而觉得有几分好笑,这时间觉得舜阳景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般站在自己面前,胡乱蹦跶,被云若惜卖了都不知道,还很高兴的为她数着钱呢!